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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长夏房内水汽氤氲,花香阵阵,花瓣漂浮在水面之上,随着浴池中人的动作而一阵阵地晃荡。

她手捻着花瓣,接着起身穿衣,将身上的一股子血腥味洗干净后她的眉头才得以慢慢舒展开来。

“终于没味儿了。”

可是下一秒,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传来,荡漾在门口。她先是轻抬眉梢,继而嘴角扬起,问道:“何人?”

门口的人也是一顿,半晌后才弱弱地回答道:“阿姐,是我,你睡了么?”

下一秒,长夏打开房门,一眼就瞧见了他脖间的红痕。

“你受伤了?快进来。”

长夏将他拉进来,阿寻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嗅到的馨香,一时间竟然有些顿住脚步。

长夏回头问道:“愣着干嘛?你受伤了,得赶紧包扎。”

阿寻眸色微微垂下:“阿姐,我脏。”

长夏扬笑:“脏什么脏?赶紧进来。”

阿寻双眸留连在眼前的人身上,从发髻到眉眼,到纤细的脖颈,缓缓而下时他只觉得脸逐渐开始发烫起来。他慌忙地扭开目光。

她好像和平日里不一样?

长夏温热的手腹轻触在他的脖颈,他开始紧张起来,近在咫尺的人,让他对当初在船头看到的人影记忆瞬间放大了百倍,也瞬间清晰了百倍。

花香掺杂着清爽的水汽,迷乱了他的眼,也渐渐迷乱了他的心。

他站起来时,长夏拉住他的手。

他更是如同接触到了烫手的山芋般,猛地挣开了手。

长夏:“........?”

阿寻:“.........!”

长夏难得的温柔:“弄疼你了?你瞧瞧你,小的时候都乖乖的,不会随便打架,怎么现在越长大,越来越调皮了?还学会和别人打架了是不是?谁打的你?和阿姐说,阿姐替你教训他。”

阿寻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和纠结,他徘徊在痛苦的边缘,最终冷漠地开口道:“没,没人欺负我。阿姐,你早点休息,我......我先走了。”

阿寻走后,长夏收敛起眼底的柔情,嘴角的笑容,扭身之时,拿起桌上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乌瑰慢悠悠地出来:“他回来了?”

长夏嗯了声,接着她眸色之中满是冰冷,她试图看着那些血迹从而让自己对于这个人的失望慢藏于眼底,不让它面露于色,可是她做不到。

她冷淡地说了句:“他会交出解药的。”

乌瑰一个人看着那堆带血的纱布,心中也是空寂一片,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难受,只是一味地看向长夏时眼底之中是徐徐溢出的心疼。

这人.......也难怪会对人心如此失望。

夜幕深深如同压抑的黑幕笼罩着整个王府,平日里亮如白昼的王府这几日突然黯淡了下来。

阿寻抚摸着自己的脖颈,心中更是无数烦躁不安的情绪在交织着。

瑞羽出现时,他也浑然未觉,只是一味的在思索着自己为何会有这般想法和感受。

“你,中毒了,先解毒吧。”

他愣了愣,接过后,看了许久手中的药瓶,最后喃喃出声:“我若是向她坦白,她会不会......原谅我?”

瑞羽拧眉,直截了当地说道:“不会。”

他咬了咬牙,将药瓶丢给他,接着不耐地说道:“去,给我找个女的。”

瑞羽知晓他要什么,于是说道:“他不会认账的。”

阿寻更是蹙眉扭头看他:“让你去找你就去找,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另外,万花节的事情一切安排妥当,我不希望她看出任何的破绽。”

瑞羽被他一骂,垂眸离去:“是。”

那个恶心的家伙还想要她?简直做梦?!

他恨恨地甩袖离开。

————————

夏日朗朗,万花节如期而至。

长夏坐在屋中,许久未曾有过的闲适让她心中有种莫名的危机感,她看着阿寻命人送来的衣裙,眼底是寂静的冷漠,嘴角扬起毫无温度:“阿寻呢?”

“大人还有案子未曾处理,不过今晚大人说,他回来接您。”

长夏起身,抚摸着照着她尺寸裁剪的衣裙,随后沉着脸,直接说道:“这个颜色太花哨,本王不喜欢,给本王重新换一套。”

侍女唯唯诺诺地说道:“大人料到这些衣服入不了王爷的眼,所以命奴婢们重新裁制了几件新的衣裙,还请王爷过目。”

阿寻的确处事都十分周到,或许这几年的周到之处她就应该有所察觉。

她选了件井天色与青山岚相间的窄袖衣裙,婢女们正要帮她束腰带时,长夏却威声道:“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

婢女们也不敢多话,只是退下,说了句:“大人交代,王爷穿戴好后,在王府之中稍等片刻。”

长夏拧眉,满是不悦:“怎么?这王府成他的了?还是说这妖都成他的了?”

婢女们一听这么敏感的话,立即齐齐下跪,求饶道:“奴婢口无遮拦,请王爷恕罪。”

长夏撇了他们一眼,无情地说道:“本王今后不想在王府里看到你们。”

婢女们怯怯退下。

乌瑰抱着手,面露几分难色:“你真这样无情啊?他们万一被阿寻知道,他不得杀了他们?”

长夏却是淡定地说道:“我看没有我的命令,谁敢杀他们?”

说罢,她攥紧衣裙的手再次松开,扭身开始问道:“事情解决得如何了?”

乌瑰回答道:“解药已经拿到了,大部队人马已经乔装进城了。”

长夏淡然地点点头:“今晚便是交人的时候了?”

乌瑰回答:“对,你放心吧,他无非就是对你下迷药,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其实长夏没什么担心的,大不了与这个人撕破脸面而已。

天幕暗沉下来之时,在王府上空可以瞧见各方街道上空燃放的烟火,而且热闹的声音交织如潮。长夏正在整理着衣袖之中的袖箭,这时阿寻敲响了房门。

“阿姐,你好了吗?咱们可以出发了。”

“来了。”

长夏挤出一个笑容,开门之时笑着说道:“都准备好了?”

阿寻笑着回应:“都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出发。”

长夏扭头看着屋檐一角绽放出的绚烂的火光:“看来今年的万花节也是百年一遇了。”

阿寻笑着看着她,那眼底之中的纠结之色缓缓消散。

他在这时想到了如何应付那个冥将军。

二人同坐一辆马车,这时长夏掀开窗帘往外一看:“九和呢?她不与我们一起去么?”

阿寻抬手倒着凉茶,而后说道:“她说府上还有一些你交代她的事情没有做完,等做完之后就过来。”

长夏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面不改色地接过茶盏,而后抿了一口,称赞道:“不错,煮茶的手艺高了许多。”

阿寻笑着:“只要阿姐想喝,今后我都煮给阿姐喝。”

长夏放下茶盏,抬眼看着他:“陛下如何了?”

阿寻微微一怔,扭头看着长夏时,眼底之中的阴骘缓缓收敛:“陛下身体已经大有好转,阿姐不必担忧。”

长夏微微叹息:“如今元川姌执政,赵怀晋辅政,我在他们眼中无非是眼中钉,他们想要将我除之而后快,不过这也是时间问题,我更担心的是,他们对你下手。”

阿寻一动不动地看着长夏,他内心之中有一股异样复杂的情绪在像火焰一样缓缓燃烧,让他想要去确认,又害怕知道结果。

他不会对这个人有任何男女之间复杂的想法的,绝对不可能有。有这样的情绪也是因为此时此刻意境氛围驱使。

绝对不会的。

他等到长夏看过来时,缓缓收回目光:“你放心吧,他们不会伤害我的,更不会伤害你。”

长夏伸出手来轻搭在他的手背上,少年一颤,本想收回,可是却不知道怎的,他竟然没有动,身体也已经失去了自我的控制了么?

长夏声音放的轻柔:“阿寻,你一定要好好的,万事都要小心。知道了么?”

“我,我,我知道了。”

他匆忙抽出了手,这一刻他又开始烦躁起来。

送出去就送出去了,她能够活到现在还不都是因为得到他的庇护,否则就以宫中那两个人的手段,她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车缓缓停下,车夫出现说道:“王爷,大人,前方过不去了,只能下马了。”

“好。”

“阿姐,小心。”

长夏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继而看着街道之上人潮汹涌,热闹非凡的场景,她嘴角浅浅扬着笑意。

这时身后的阿寻眼眸盯着她,眼底之中有着徐徐的暗裔。

长夏脚步悠缓,看着天幕之中绽放的一朵一朵美妙的花朵,花香醉人,上空飘散而下的花瓣雨落于她的掌心。

可是她的眼眸之中却是淡淡的冷寂。

“如何?”

乌瑰回答道:“这个人还真是沉得住气,不知道他要从何处下手。”

长夏转而说道:“不可操之过急,派个人来催催他,他疑虑很重,但是却又脆弱敏感,得下一剂猛药才能让他主动起来。”

乌瑰问道:“你有胜算么?”

长夏气定神闲地仰首看着花雨:“以前在战场上时,几乎看不到胜算,但还不是依旧活得好好的?”

乌瑰道:“行,到时候你说一声就行,我想办法去办。”

长夏点头,看着乌瑰消散在花雨之中。

这时阿寻突然缓缓开口问道:“阿姐,你会永远站在我身边么?”

长夏心中一诧:“为何这么问?”

阿寻求追不舍的眼眸之中泛着微红:“阿姐,我想同你说一件事。其实我........”

“砰!”的一声巨响将阿寻的话打断,紧接着天幕之中绽放出一朵不一样的烟火,那烟火明蓝如同漆黑的夜空之中绽放出的蓝雾树的花朵,顷刻间,蓝色花瓣如雨飘落。

美不胜收。

长夏眸色微微一暗,眉尾轻佻间,她嘴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可是等到她扭头再去看阿寻时,她眼底之中的得意之笑又变得柔和:“什么?”

阿寻眼眸垂下,他紧攥着拳头,似乎是在迅速地做出决定,继而,他才抬头:“阿姐,你不想知道我的真名么?”

长夏微微一笑:“真名?你想起来了?还是说有人来找你了?”

阿寻眼尾开始泛红,随即他才反问道:“阿姐,如果他们真的来找我了?你会让他们把我带走么?”

长夏撑着栏杆,想了想接着说道:“若你愿意,我怎么拦也无济于事;但若你不愿,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让他们堂而皇之,轻而易举地把你带走。再者说了,我虽说没有生你,但是再怎么说,也养了你一段时间,他们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也得问问我的意愿。”

阿寻:“那,阿姐,你希望我离开你么?”

“不希望。”她脱口而出,扭头看着阿寻,接着说道,“我说过,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我相信,阿寻也把我当作亲人的,对么?”

看似温柔的问候,背后却背负着如刀一般的心思。

阿寻似乎是犹豫了几秒,却在这时,他猛地将她搂入怀中,他将头颈深埋进长夏的颈窝,随后带着几分委屈说道:“阿姐,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是,没错,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思,他就是喜欢这个人,他喜欢,喜欢到想将这个人占为己有,想把接近这个人身边的所有人都赶走,赶得远远的!

像槐序,盛槐,玉衡,赵扶桑一样!通通赶走!

她只会是他一个人的!永远都是!必须永远都是!哪怕瞒着骗着,也绝对不会让她离开。

长夏眼眸转为冷漠,她抬起的手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去像小的时候一样轻拍着他的脊背:“好。”她面无表情地答应。

“把人送进去。”阿寻神情冷漠地看着昏迷过去的九和,吩咐着瑞羽。

瑞羽拧眉:“你确定么?若是被长夏知道........”

“大不了就说李盛年杀了她,元川姌或者赵怀晋,替罪羊多的是。”他满是无所谓的神情。

瑞羽还想再说什么,却在这时。

“阿寻。”

阿寻眼眸示意瑞羽快走,瑞羽无可奈何扭身翻墙离开。

阿寻扭身时,换上了笑脸:“阿姐。”

长夏眼神望着瑞羽离开的方向,问道:“刚刚那个人影是瑞羽么?”

阿寻立即否认,如同习以为常的问候:“不是,阿姐,你看错了吧?”

长夏心中已有想法:“走吧,去吃点东西。”

说着,她牵上了阿寻的手。少年一怔,看着那只牵着的手,他嘴角不自然地笑了。

阿姐心中一定是有自己的。

妖都城最有名的酒楼,在高处能够眺望护城河。

在等菜的时候,长夏捻着茶杯,看着那护城河一带闪烁着明艳火把。

看来他是把军队驻扎在那里,是防止有人突袭都城?

“阿姐,你看什么呢?”

长夏闻声慢慢扭身坐下,继而说道:“今夜这个万花节很好,想来元川姌也是做了极大努力。”

阿寻跟着坐下:“阿姐开心就好。”

长夏笑着点头:“我确实很开心。”她眸底的情绪意味不明,闪烁其词间默默地盯着一旁不停夹菜的阿寻。

开心,军队在护城河一带。

可是现在让长夏有些担心的是,他并未履行刚刚的暗示,是换了计划?还是......换了人。

“长夏,他带来的是九和。”

乌瑰的声音悄然响起,紧接着她回答:“找人施压,把我带走。”

把九和带出去,自己就能够逃脱了。

阿寻,下一次见面可不是叫阿姐了。因为阿姐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长夏刚交代完,这时包厢之中的门砰地就被人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长夏正要得意,抬眼时,眼底却变得惊诧,疑惑。

李盛年?

他来干什么?!

阿寻抬眸看到李盛年的那一瞬间,不加掩饰的诧异疑惑,又再次变为紧张地撇了眼长夏,而后又似乎是在思索着李盛年接下来会做什么,眼神稍后镀上了一层厚重的杀意。

这个人会将这里的一切都给搞砸的。

不过,他不是回西荒了么?为何又回来了?!

他是将这妖都城当成他家人来人往的大门了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阿寻悄无声息地抬手,对外面埋伏的人作出暗号,却在这时,李盛年寒声之中透着不耐:“别忙活了,他们已经死了。”

长夏撇了眼他,又撇了眼阿寻,接着说道:“殿下来此所为何事?是来凑一凑我妖界万花节的热闹不成?但用不着这番大张旗鼓的吧。”

李盛年眼神骤然停在长夏身上:“长夏,跟我走。”

阿寻眸色一顿,阴骘感觉从眼眶之中蔓延到脸上:“你再说一遍?”他出声带着警告与施压威胁。

李盛年似乎根本没有将阿寻放在眼中,而是直接无视他的话,快走到长夏跟前时,阿寻起身直接拦在他面前:“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李盛年微微蹙眉,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不屑轻蔑高傲让他对于眼前这个人生出嫌恶:“长夏,你可知,他是何人?”

他盯着阿寻,开始言语试探着这个人所惧怕之物。

可是就当他捕捉到了这个人一闪而过的心虚和担忧时,他心中又有了狠狠的不满。

这个人还真是大逆不道,不仅有悖伦常,还........简直该死!

李盛年当初还以为他既然能够做出如此诛九族的大罪之事,想来他心中对长夏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感情的。可是如今却不同,以养病之由行囚禁之实,还不敢让她知道真相。

要么这个人谋算着更大一盘棋,要么这个人图谋的就是长夏!

长夏微微眯眼打量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相互试探的氛围,她轻笑一声:“不管他是何人,他都是本王的弟弟。殿下可听清楚了?”

李盛年蹙眉将视线移到她身上,随后停住:“那如果他是想要你的命呢?”

“你不要胡说!”阿寻匆忙低吼出声,随即他察觉到了失态,他又接着说,“阿姐是我的亲人,你莫要在这里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李盛年直接冷眸瞪着阿寻,眼底之中是根本不加以掩饰的蔑视和杀意:“你们之间的关系用不着本王挑拨。长夏,你的这位好弟弟做了什么,你知道么?”

长夏微微垂眸,沉默了几秒后:“本王坚信,他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他不与本王说,也有他的考量。李盛年,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莫要再疑神疑鬼。若你是来游玩赏花的,本王热烈欢迎,若你是来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废话让我姐弟二人生出嫌隙的,很抱歉,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本王不欢迎你。”

阿寻眼眸之中的任何慌乱顿时间烟消云散,而是弥漫出得意:“听到了么殿下,阿姐说,让你滚。”

李盛年二话不说,直接抬手就将阿寻双手困住,接着将他砸在桌上,桌上的盘子叮呤哐啷掉落,瞬间变成了碎片。

他的不悦凝聚在眼眶里,暗裔横生之余,他撇着长夏:“长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我滚?”

长夏起身蹙眉:“李盛年,你究竟要干什么?”

“他,给你下毒,封了你的灵力,还将妖尊囚禁于宫中,元川姌和赵怀晋都是他的傀儡,他想要......唔.......”

李盛年吃痛脚步一晃后退。

阿寻借机挣扎地起身,接着再次手执剑刃朝着李盛年猛地一刺。

阿寻不敌李盛年,虽然能够趁着李盛年受伤之余占据上风,可是几招后,包厢之中的屏风桌子尽数碎成渣渣,整个包厢之中已然成为了一团废墟。

长夏微微眯眼。

乌瑰飘然出现:“你也不拦着点?”

长夏很是冷漠:“这李盛年也真是的,随便打打就成,别真给我打死了,我还怎么玩?”

说着,她才开始上前阻止。

可是就在这时,乌瑰请来的外援到了。一阵风就将长夏给掳了起来。

“哎哎哎,这咋回事儿?”长夏晃荡着手和脚问乌瑰。

乌瑰回道:“走吧,是时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关外百万大军还等着你呢。”

“阿姐!住手!阿姐被抓走了!”阿寻挣扎着。

李盛年也停下来,灵术缓飘动之际,长夏连同这黑影一同消失在包厢里。

“阿姐!”

这个时候乌瑰开口说道:“敢拿假货来做生意,你小子,可算是彻底惹到老子了!”

李盛年一听,扭头直接攥紧阿寻的衣襟:“他说什么生意?!”

阿寻明显慌了,下令喝道:“来人!来人!给我找回煊骄王!来人!”

李盛年面对着这个人还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撕成稀巴烂!

“若她出了什么事儿,本王一定会杀了你!”李盛年扔下一句话,接着翻窗追逐而去。

阿寻立刻怒喝唤来了瑞羽。

“什么情况?!他们怎么会追到这里来?!!”

瑞羽神色惊骇,他眼底翻腾着万千情绪。他纠结犹豫着,最终将一个木盒子拿出来:“九和.......被.....被杀了。”

阿寻瞪着眼,抢过他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血淋淋摆放的不正是九和的头么?

他捏紧盒子两侧,因为愤怒气息逐渐不稳,他的手微微颤抖,眼底猩红一片,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必须把人完好无损地带回来!把人给我带回来!”

瑞羽沉默着答应,扭身离开。

阿寻怒不可遏,看到盒子之中的血腥,心中的恐惧慢慢把愤怒震惊给占据,他开始害怕了,害怕下一次看到的盒子之中是长夏的头,害怕自己内心的所思所想顷刻间变为现实。

他颤着手将盒子盖上,随后喑哑着声音唤来了人,让人把东西给收下去。

他深深呼吸,最终吐出的气息都是不稳的。愤怒和恐惧如潮水般交织在他心头,让他难以喘息,最终他狠狠一脚将桌子踹翻,然后扭身出去。

长夏刚站稳脚跟,腰间猛地一紧,扭头看去时,九和抽泣着抱着她。

她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九和嗡声嗡气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你吓死我了,王爷,你真的吓死我了。”

这还是她第二次见到九和哭,她扭身,将九和眼角的泪水擦去,随后说道:“行了,我没事儿,别哭了。”

九和很听话地擦掉眼泪,在那一瞬间长夏有点恍惚。

瑞羽,阿寻背叛了自己。

自己身边的人真的只剩下九和了。

他们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退路,可是九和的退路呢?

是不是她有了退路,她也会背叛自己。

想到这里时,她收敛了眼目之中的柔和。

接着乌瑰说道:“快离开这儿吧,那个李盛年追来了。”

长夏拧眉思索,随即说道:“他追不到人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乌瑰问:“你有什么计划么?”

长夏点点头:“计划自然有,但要让你们拖住他个一时半刻。”

乌瑰想都没想直接答应:“行,我们尽量。”

“九和,待会儿李盛年会闯进来,你们帮我拖住他,不用太久。”

九和点点头:“王爷放心,我定不会让他认出来。”

长夏点头离开。

她不太明白李盛年为何如此执着于将自己带回西荒,从关城开始到现在,他究竟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可是若是她想要顺利逃离这里,就必须要让李盛年相信,也必须要让阿寻相信,她已经死了,而且是在冥将军的手中。

这得要个傀儡。

她赶到鬼市时,里面的人已经被遣散离开。

她将解药服下,而后并指而起召唤阴司:“出去拦住他们,不许让任何人靠近,也不许让他们知晓尔等的身份。”

阴司会意离开。

她以血为引,以地面为阵,开始召唤四方凶魂。

接着周围灯芒顷刻间尽数爆炸熄灭,地面开始变得透明,无数的黑红幽魂自地面而来,如同游鱼缓缓向长夏脚下聚集靠拢,紧接着的长夏额间红纹乍现,当她缓缓睁开眸时,眼前已然站立着一个身材高大,身着盔甲的傀儡。傀儡面纹沟壑纵横,一双红眼穿透于盔甲面具之下,他似是在打量着眼前的人,而后长夏直接抬手点血于额间。

她赤红着眼,低声呢喃道:“吾以神血喂之,唤尔等供吾驱使。”

话音刚落,在地面之中的黑红影子缓缓凝聚成为人形,那些人形一个接着一个从佝偻着的脊背再到站直而立的人身,他们红着双目,听到长夏的声音时,仿若得到了某种神奇的指令,他们缓缓扭身,接着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奔跑起来,如同战场上厮杀的战士。

长夏皮肤白皙,殷红着双目,指腹之中滴落的血渗入土里的那一刻,周围的狂风呼啸而起。

她的发冠被吹落,四散飘起的长发在光影之中如同地狱之中召唤万鬼的罗刹。

那一刻,她听到了李盛年的大声呼喊:“长夏!!!”

亦如那日关口乱葬崖之上的凄厉喊声。

她缓缓扭身,微微歪头时,眼眸阴冷,满身显得邪气十足。

刹那间,她的身影被黑影吞噬而去。

李盛年尽数斩杀的黑魂间,长夏的身影不见,他的心骤然一空!

长夏不见了,长夏不见了。

“这.....这是什么东西?!殿下!殿下!您快来看!”

他闻声扭身抬头就看到送入耸入云天的枯枝上长夏被捆住双手悬挂在上,与那些人皮灯笼一般在黑风呼啸之中孤寂摇晃,那一刻她只剩下一层人皮.........

半个月后。

“王爷,王爷,我们的人已经打下了清谷关,不出三日便能攻破北荒之城。”

敖易兴奋地讲着。

长夏并未说过多的话,只是扭身之初将脸上的面具摘下,继而凝望着眼前的布局图。

这万年的天劫即将降世,这半月以来不论是攻城还是劝降都出奇的顺利,里应外合之下也并未折损过多的将士。这让她反倒是有些担心起来。

这一战,阿寻远在妖都也远水救不了近火,若他真的拿走了北荒的那么多兵力,那么北荒现如今也如同危困之所,除了投降,乖乖献城外,再无其他办法。

对于外界来说,煊骄王已经死了,可对于她的军队来说,自己不是煊骄王,而是带领他们结束战乱的将军。

长夏扭身:“通知下去,今夜整军,攻城劝降。”

敖易干劲十足,眼目之中都是矍铄的光:“好嘞,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敖易前脚刚走,后脚赵扶桑就进来了。

“阿辞,妖都传来消息,陛下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长夏拧眉疑惑:“不是说已经大有好转了么?”

赵扶桑眉间也是沉重之色:“这恐怕也只是说辞,我觉得他们根本就没有好好地照顾陛下,阿辞,要不,我去把陛下接出来吧。”

“不可,现如今东方品月正在全力追杀你,你现在回去无异于送死。”

“元川姌和赵怀晋内乱不断,元川浸传出的消息称,阿寻正在四处搜查你的下落。”

这半月以来,阿寻不但没有想一下北荒的失地,反而在找自己?怎么?当初自己‘死’在那两人面前很不明显么?

还是他觉得,自己没有了灵力还能够从冥将军手中逃脱的?

她冷笑一声:“不必管他,一切以元川浸传出来的消息为准,大告天下说陛下病重的,说不定他是想把我引出来。”

赵扶桑点点头,继而撑着桌面,问道:“阿辞,你真的相信那个元川浸?”

长夏抬眸撇了他一眼,接着又将视线放到眼前的图纸上:“为何不能相信?”

“我总感觉他怪怪的,总是透着一股阴气。而且他可是要和赵栀柔成亲的。”

长夏一边看着,一边回答他的疑虑:“你觉得赵老夫人一死,赵怀晋接下来的目标会是谁?”

“赵栀柔?”

长夏摇摇头:“是元川浸。”

赵扶桑不解地问:“这赵怀晋不是一心想要元川浸外祖的势力么,怎么可能会让元川浸死?”

“因为赵栀柔啊。”

“啊?为什么?”

“赵栀柔现在算是赵氏族长,再加上与王室有婚约,但是只要这个婚约一天不成,赵怀晋想要更改婚约对象就有时间。”

赵扶桑恍然:“你是说,赵怀晋想要的,是把与元川浸有婚约的赵栀柔顶下去。”

长夏停顿了会儿,浅浅思索了番后:“大差不差吧,总之现在不管是赵栀柔还是元川浸,我们都可以信任一段时间。”

赵扶桑点点头:“行吧,反正......我觉得,这个赵栀柔也不算太坏,虽然......她杀过人。”

长夏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怎么?难道你就没杀过人?赵扶桑啊,妇人之仁可是会害死你的。”

就如同当初的困局一样,在赵怀晋威胁之下与东方品月成婚,一来这件事情阿寻和李盛年在从中作梗,二来这赵怀晋就从来没想过让赵扶桑活着度过新婚之夜。若非没有当初长夏给他疗伤的水晶,这一次赵扶桑可能又要被东方品月射杀第二次。

赵扶桑看着那些图,上面画着的沟壑山谷,溪涧山川,不禁不解:“你说这北荒偏居一隅,祥和了这么多年,怎么就突然攻上了妖界了呢?”

长夏一开始就没有做出回答,只是眼前浮现的是当初在瘴气之中遇到的孩童。他一脸绝望惊恐,眼睛楚楚可怜,只剩下一口气叫着自己的名字,那一刻,仿佛长夏听到的不是那几个字,而是在叫着救命。就像当初自己被叛军围困之时,孤独害怕,只能喊出那个名字,可是却没有人出现一样。

黑暗的训练之日,暗无天日的折磨........

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居然会是那个年少之时,来鬼市找自己花钱让自己砍下自己父亲头颅的小孩。

想到这里,她不禁毛骨悚然。

那么小的年纪,在凡界也不过是上私塾吧,就已经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怪不得,当初在盗墓贼客栈之中的狐狸脸,一看到他那张脸就惊恐地死掉。

长夏思绪飘远,缓缓回潮之际,她冷不丁地说道:“你管那么多干嘛?好好把事情给办了。”

赵扶桑点点头,而后说道:“行吧,那我走了,我再去找敖易商量一下今晚的战术。”

长夏嗯了声,而后却迟迟没听到赵扶桑掀帐帘的声音,她并未抬头:“怎么还没走?”

这时,桌上咯噔一声轻响,她闻声抬眼。

赵扶桑将一把长簪放在桌上,他笑着说道:“今早去城里巡查的时候看到的,想到你会喜欢。”他笑的时候带着几分腼腆,还有些期待,他眨巴着眼睛,望着长夏。

长夏哭笑不得:“赵扶桑,你是不是闲的?要是实在闲,你就赶紧去兵马粮草喂了去,也省的将士辛苦。”

赵扶桑小心翼翼地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道:“哎呀,你戴一下嘛,你戴着一定很好看,你戴一下,就戴给我看看。”

长夏啧了声,神情立即严肃起来:“快去。”

“阿辞,我回来时候你一定要戴给我看看。这发簪是正妻之物,我.......我.......我会娶你的!”他说完,好像是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般,他吓得后退摔倒在地,接着又紧张得赶紧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长夏微微愣在原地。

“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乌瑰带着骄傲自豪的声音出现。

长夏刚拿起的发簪,听到声音后立即放了下去,然后又开始漫不经心地端详起眼前的折子。

“哎哟,行了,你就别搁这儿装了,装给谁看呐?谁稀罕看你啊?也就我徒弟有这眼光......哎呀!长夏!你他妈又打我!”

长夏握着的拳头晃了晃,然后扬起坏笑威胁着:“长了几个教训?记吃不记打,是不是?”

乌瑰一脸的怨气,埋着头蹲下。

长夏重新拿起那根长簪,做工算不上精巧,模样倒是挺别致的,她一眼看破:“这真的是他买的?”

乌瑰非常喜欢赵扶桑,到哪里都要跟着去,那一日他一定看见了。

乌瑰很是不情愿地说道:“不是,是他自己做的。”

长夏心中微微一怔,随后带着几分敷衍地说了句:“还不错。”

可是她眼底之中是掺杂着喜悦。那份暗爽的神情在乌瑰看来是根本掩饰不住的,他不由得开始嫌弃了起来:“哎哟,行了,你的得意都崩到我脑门上了。有那么高兴么?哎,我可告诉你啊,以后对我徒弟好一点,听到没?”

“你,什么时候命令起我来了?”她静下来微微扬笑,那眼底之中是探寻,眉梢轻轻上挑,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威胁看着乌瑰。

乌瑰被她看的脊背发凉:“我.....哎,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是蟒仙么?”

砰地一声他又再一次消失。

这时,蟒仙的声音缓缓传出:“小长夏,我这里有一些当初菀菀离开的线索。”

长夏手中的动作骤然一顿,扭身顷刻间消失在营帐内。

“前辈,你查到什么线索了?”

长夏面上是止不住的焦急,赶到蟒仙的地方时,就看到百里嫣拿着一卷卷轴神情有些严肃:“当初菀菀离开之时,曾经拿这本卷轴给我,我当时因为在气头上就没有打开看,前段时间你不是说菀菀的死可能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么,所以我才想起来,这卷轴上设有封印,想要解开可能得需要费些功夫。”

长夏接过,上面的绑着的密密麻麻的符文俨然是仙家的镇法,乌瑰或许有办法。

“乌瑰,乌瑰。”

乌瑰幽幽然飘出,看到长夏时:“你怎么突然在这儿了?”

长夏来不及跟他多说废话,于是直接说道:“你看一下这个符文,你有办法解开么?”

乌瑰看了一会儿,接着摇摇头:“我没见过,不过.......这上面可不是仙家的法术.......”他端详了一阵子,而后微微一惊:“这不是上官的法术么?”

“上官的法术?你确定?”

乌瑰道:“我确定啊,我还和上官交过点手,你忘记了?”

长夏神情渐渐凝重起来,这上官的法术她从未见过,自从她被妖尊接到妖界后这个上官就一直跟在妖尊身后做事。想来,她的确也没见过上官动用灵力,这个上官一定知道些当年之事。

长夏沉声道:“抓紧时间,我要回一趟妖都。”

百里嫣却笑着拍着她的肩膀:“哎呦,我的小长夏啊,你想要问清楚,直接知会我一声不就行了,我把她给你绑来。”

她想回妖都一来是想弄清楚上官的真实身份,问清楚当年发生的事,上官一定是知道这个天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的;二来,她也想知道这个妖尊究竟如何了?妖尊为何会那么袒护着赵怀晋?

这里面的事情一定与当年的事情有关。

包括,天界想要寻找的东西。

「这些日子,很感谢各位宝子能够在闲暇之余点开老顾的这本书。也感谢宝子们的留言和点赞,让老顾知道其实你们一直都在,让我觉得写文不再那么孤单。一个读者也好,两个读者也好,老顾都很开心,不管大家有没有看到结尾,也很开心大家能够点开,并且阅览。希望大家热爱生活!热爱自己!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