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奥格瑞姆的艰难抉择,卡德加的神秘探寻与世界的未知危机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这已不再重要。伟大之门的建设在阳光与火把的交织下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今天,这座门的建造显得格外忙碌,甚至有些压迫感。奥格瑞姆快速扫视着那些在闪烁火光中忙碌的兽人,以及那座在黑暗中逐渐拔地而起的雄伟建筑。门的规模日渐扩大,看起来,准时完工已不再是问题。
然而,奥格瑞姆的思绪并未停留在眼前的景象上。此刻,命运的天平在他眼前摇摆。他曾经的生活,总是由他人来为他做出选择。那些曾经被他视为敌人的人,现在似乎都已渐行渐远,留下的只有灰色的阴影和无法抹去的痛苦。曾几何时,他和杜洛坦一起,在这片废墟中寻找着所谓的“正确道路”,而他所相信的黑与白,此刻却逐渐变得模糊。今天,当他站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奥格瑞姆才猛然意识到,他和杜洛坦的分歧,从未如此明显。
此时,他正站在古尔丹的身旁,身心沉默不语。法师坐在一把雕花的椅子上,俯视着眼前忙碌的建设工地,犹如一只俯瞰蚂蚁的鹰隼,眼中透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冷漠与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在古尔丹的身旁,一个人类奴隶蜷缩着,表情愚钝、虚弱不堪——这曾是加罗娜的侍女,但如今似乎已经被弃如敝屣。即便在最黑暗的时刻,加罗娜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模样。这个人类的面色如同死灰,身体瘦弱得几乎看得见骨头,眼神空洞,仿佛已在生死边缘徘徊。
这景象令奥格瑞姆心中一阵不适,但他很快将目光移向那座雄伟的门。眼前两侧的雕像渐渐显露出它们的轮廓,正是未来传送门的入口。两座雕像中描绘的,正是同一个身影——高大而瘦削,面容被兜帽深深遮掩,无法辨认。
“这是谁?”他低声问道。
“我们的……恩人,” 古尔丹缓缓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奇异的柔情,仿佛在舔舐那两个字的每一个音节。
奥格瑞姆不禁冷笑出声。“用雕像换取新世界?神明果真是个奇怪的存在。”他心中的不安再次涌上心头。自从第一次踏上冰火山脊,他对古尔丹的信任便渐行渐远,尤其是当古尔丹露出笑容时,那种难以捉摸的深意,令奥格瑞姆心底的警钟响个不停。
“北方狼,你们真是务实。”古尔丹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我们南方人总是佩服你们这一点。”
转过身,古尔丹俯视着那名奴隶,随即露出一抹居高临下的微笑。然后,他伸出一只手,眼睛与指尖闪烁着灼目的绿色光芒。他懒散地挥动手指,雾状的绿色丝线如蛇般从奴隶的身体上蔓延,点缀着翡翠般的光辉。奴隶的眼睛因剧烈的痛苦与恐惧而猛地睁大,但他没有发出一声尖叫。那人微微颤抖,渐渐失去意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奥格瑞姆眼前瘪去,生命气息似乎正在被一点点抽离。奥格瑞姆隐约能感受到,古尔丹正在字面上吸取着这个生命的能量。
“果然如此,”奥格瑞姆心中一凛,“愿灵魂保佑我们,果然如此。”他发现自己正在与本能的逃跑欲望作斗争,身体却无法动弹。
古尔丹缓缓放下手,奴隶的身体沉重地倒在平台上,瘦弱的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只剩下最后的几口气。
“当传送门打开时,”古尔丹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一种几乎梦幻般的神秘,“剩下的兽人将加入我们,我们会将他们全部献给邪恶。”
奥格瑞姆的拳头握得更紧,心中的怒火开始升腾。“杜洛坦绝不会同意这样的事。”他愤怒地反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为何在意这个叛徒的想法?”古尔丹的眼中闪烁着邪恶的绿色光芒,那目光仿佛在嘲笑奥格瑞姆的坚持。
“这个家伙还有多少兽人的本性?”奥格瑞姆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惧,仿佛某种可怕的真相正在慢慢显现。
巫师的声音刺耳而冷硬:“北方狼部落需要一个新的首领。一个能够优先考虑我们族人利益的人。一个——”他毫不谦逊地抚摸着自己的胸膛,嘴角勾起一丝狞笑,“尊重古尔丹的愿景,崇敬他的权威!”
他说完,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再次伸手向那名奄奄一息的奴隶,似乎打算再从中吸取一口可怜的生命能量。
“来吧,” 古尔丹低沉地说道,随着那个如今几乎变成骷髅的男人喘着粗气倒在平台上,“我将赐予你腐化的力量。”
奥格瑞姆的内心一阵震动。加罗娜曾警告他,“我的主人心思阴暗,危险异常。”她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奥格瑞姆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边缘。难道她和杜罗坦为了对抗古尔丹的腐化而与人类结盟,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杜罗坦,他……”奥格瑞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诚恳,尽管内心如同雷鼓般轰鸣,“他已带领北方狼对抗腐化。请让我去召集他们,带他们来这里。让我在他们面前接受腐化,让他们看到我将变得多么强大。”
古尔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评估奥格瑞姆的真诚。奥格瑞姆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毫无畏惧地与巫师对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扫向那名喘息的奴隶。古尔丹沉默了片刻。
“正如我所说,” 他最终开口,语气中充满了冷漠,“你们真是务实的民族。好吧,召集他们吧。我们已经不在德兰诺,北方狼。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新时代的曙光!这是部落的时刻。”
说完,古尔丹的目光再次转向奴隶。当人类恳求地伸出双手时,古尔丹的嘴唇冷冷扭曲,神情充满了深深的鄙视。
“给予恐惧,或在恐惧中死去。”
他猛地握紧拳头,一股可怕的力量从他身上传出。那名奴隶的眼睛瞬间翻白,毫无生气地倒在了木板上。奥格瑞姆看着这具干瘪的尸体,仿佛一张泛黄的古老羊皮纸,他的心中升起一阵不寒而栗的寒意。低下头,他快步走下平台。
一旦远离了古尔丹的视线,奥格瑞姆便开始奔跑。他知道古尔丹不会相信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自己为部落赢得了足够的时间。
然而,他已来不及了。
当奥格瑞姆接近北方狼的营地时,夜空中忽然响起了尖利的尖叫和低沉的嚎叫声。他抬眼看到一座小屋正被火焰吞噬,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味。
“古尔丹不想在北方狼身上浪费力量!”一名来自战争之歌部落的壮汉大声喊道,他的身体上布满了腐化的绿色纹路。
那是他最后的话。奥格瑞姆猛地冲上前,抓住他,用力将头顶撞上壮汉的额头,脊骨传来清脆的响声。北方狼被他一推,尸体倒下后,奥格瑞姆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前奔跑。
“杜罗坦,老朋友,原谅我。”他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无奈和悔恼。
他冲向首领的帐篷,打斗声此起彼伏。帐篷外,一位女性一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紧握一把锋利的匕首,神情凶狠,仿佛能像当年割破塔尔布克腹部时一样,轻松撕裂奥格瑞姆的喉咙。
“我要在你的血泊中洗浴!”她怒吼着,眼中充满了深深的仇恨。
“也许吧。”奥格瑞姆低声回答,声音阴沉,“但现在不行。我无法为你争取太多时间,但至少你会获得一些优势。”
当德拉卡用刀尖抵住他的喉咙时,奥格里姆转过身来,准备拉上帐篷的帷幕。他深知她此刻有多么想割断他的动脉,愤怒的目光和刀刃在皮肤上轻微的颤动,清晰地传递着她的决心。她确实有足够的理由这样做。
她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冷冷地质问:“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你背叛了我们所有人!”
奥格里姆的目光坚定,他低声回答:“你还记得出征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他指了指怀中的婴儿,“我发誓绝不让你和孩子受到任何伤害——只要我能阻止这一切。我无法逆转已经发生的事情,但至少让我履行这个承诺。为了你的儿子,德拉卡——快走!现在就走!”
德拉卡静静地注视着他,外面战斗与毁灭的喧嚣此起彼伏,仿佛每一声爆炸都在撕裂她的决心。最终,她的眼神变得冷漠,像冰冷的冬风般将刀刃缓缓放下,虽然在奥格里姆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她脸上的失望无言地写满了愤怒与不甘,她咬牙转身,一拳猛击帐篷后墙,撕开了一条新的出口。
她抱着婴儿转身,给了奥格里姆一个鄙夷的目光,“你应该信任你的首领,奥格里姆·霜锤。”
奥格里姆感到一阵剧烈的羞愧,脸色苍白,无法目送她消失在黑暗中。他低头,心中一阵酸涩,随即探出头,确认没有人靠近帐篷。
当他听到德拉卡远去的脚步声后,他猛地站起,走到她划开的口子前,看见她朝森林边缘奔去——或许,命运会眷顾她,给予她一线生机。余光中,他看到一个身影。一个来自血眼部族的兽人冲进了帐篷,死死盯着德拉卡的方向。
奥格里姆毫不犹豫地挥起霜锤,狠狠砸向同伴的头颅,顿时鲜血飞溅。尸体倒地的瞬间,他抬头一看,德拉卡已经不见了踪影,其他追击者也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却依然紧张不已。现在是时候去帮助其他北方狼了,趁一切还不算太晚。而之后,他会竭尽全力拯救杜洛坦。
卡德加从狮鹫的背上跃下,未等这只巨兽完全落地,他便已稳稳着陆。迅速奔向通往空中殿堂的阶梯,他熟悉的步伐带着一种熟悉的急迫感。空中殿堂内的每一寸土地都对他来说无比熟悉。十一岁时,他曾在这里接受过考验,正是如今站在圆形平台上的那些法师们,评估了他的表现,最终决定他通过了测试。在这里,银白色的魔法曾在他的前臂上烙下了印记——“眼”。如今,当他再次回到这里时,这个印记微微发痒,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事情,竟然已经悄然实现。
“卡德加!” 一位法师惊呼道,“你怎么敢回来?”
“滚开!” 另一人愤怒地附和道。
卡德加抬头,目光锁定在瘦削的大法师安托尼达斯身上。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喘息间,六位身着绣有基尔托拉之眼紫袍的法师愤怒地俯视着他。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氛,卡德加全然不顾。
“我来请求你们的建议。” 他声音坚定。
安托尼达斯的眉头紧锁,眼神愈加严峻。“你在这里没有什么事可做。”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
“梅迪夫的状况不佳。” 卡德加的话音刚落,便引发了上方法师们的低语声。他们互相交换着震惊、愤怒及愤慨的目光,而安托尼达斯的脸色瞬间变得如遭雷击。
“什么?” 他低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相信。
年轻的法师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他被腐化之力毒害了。”
寂静在大厅内蔓延,仿佛连空气也凝固了。安托尼达斯几乎没有思考,便快速走向平台的边缘,仿佛准备对卡德加发出雷霆之怒,但又担心会损坏珍贵的马赛克地面,最终只是怒吼出一句:“荒谬!”
就在此时,向来对卡德加没有好感的阿尔奇梅吉·申德拉迈步上前。她的眼中充满敌意,骨瘦如柴的手指如同利剑一般指向卡德加,冷笑道:“是你,卡德加,显得如此软弱!你居然想学习这种被基尔托拉严格禁止的魔法!”
卡德加此刻心无旁骛,目光死死锁定在安托尼达斯身上,他的思绪已经不再属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争论。几个月前的那个小男孩早已不复存在,过去几天的恐怖经历,早已将他磨砺成一个不再退缩的男人。面对申德拉的指控,他没有丝毫反驳,只是坚定地继续向前。
“你们对黑暗之门了解多少?” 卡德加声音冷静而决绝。
“你回来了,” 安托尼达斯冷笑着,声音带着一丝不屑,“是来指责守护者的…”
卡德加毫不迟疑地举起一幅画,正是他之前向洛塔尔展示的那幅画,画中描绘着伟大的门与神秘的身影,仿佛在邀请着部落的到来。画中的景象像一道无形的利剑,刺破了空气的沉寂。
“阿洛迪是谁?” 他声音低沉,充满质问。
大厅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安托尼达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深深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语声迅速在房间内蔓延开来:
“他是谁,居然敢谈论这个?他从何而知?”
他们将卡德加带入了紫水晶城堡的深处。虽然他知道城堡中有一个监狱层,但他从未踏足此地。这对他来说并非必要:他本应成为艾泽拉斯的守护者,而大法师们则负责守护达拉然。卡德加四处张望,惊讶地注视着那些被封印的魔法密室,直到一扇厚重的门突然打开,通向一个宽敞的单人牢房。走进牢房的瞬间,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周围的一切让他感到一阵陌生和压迫。
几声低沉而单调的低语在空气中回荡,声音奇异地带着一种安抚的感觉。卡德加环顾四周,发现四个法师分别站在牢房的四个方位,身体几乎如石雕般僵硬,双眼紧闭,只有他们的嘴唇在微微动着,咒语如泉水般从口中涌出。在他们的面前,紫色的魔法印记缓缓漂浮,随着咒语的吟唱,鲜红色的魔法能量开始从印记中流出,宛如血液般流淌。
在房间中央,四名法师和印记围绕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立方体悬浮在离地面约一英尺的高度。它的表面微微晃动,仿佛由某种浓稠的液体构成。当咒语触及立方体时,表面开始显现出奇异的花纹与符号,都是卡德加所不熟悉的古老文字。
“阿洛迪,” 安托尼达斯简短地说道。
这对卡德加来说并无多大帮助,他盯着那黑色立方体,眉头紧锁,困惑与不安交织在一起。
“这是什么?”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安托尼达斯目不转睛地盯着立方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这是一个在基尔丹托建立之前就存在的物件。我们认为它曾执行过类似守护者的功能。”
“守护者……” 卡德加低声喃喃,目光没有离开那微微晃动的立方体表面。
安托尼达斯转过身来,目光如冷刀般锐利:“除了法师议会的成员,无人知晓它的存在……而且,这将永远如此!”
卡德加沉默地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充满疑虑。
安托尼达斯皱起眉头,脸上的表情更像是困惑而非愤怒。片刻后,他低声说道:“你提及它时与黑暗之门的关系,绝非巧合……”
话音未落,一阵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液体开始裂开,仿佛被某种力量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裂缝。卡德加不知如何形容这变化,只见它开始沿着立方体的一侧垂直上升。一个半圆形的部分突然闪烁,卡德加一瞬间看到了他与安托尼达斯的倒影。接着,一个奇怪的花瓣状结构突然消失,留下一道洞口。更多的黑色液体从新形成的入口中倾泻而出,形成了如同阶梯般的波浪,通向黑暗的深渊。
“……巧合。” 安托尼达斯低声补充,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卡德加的嘴巴干得如同沙漠,他的喉咙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住,无法发出更多的声音。
“我……我必须进去吗?” 他声音颤抖地问道,眼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恐惧。
“我不知道。” 安托尼达斯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愕,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立方体。“以前它从未这样过。”
“询问阿洛迪。” 法师们的低语声又响起。
卡德加心中暗想,“机会来了。” 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的心脏在喉咙深处剧烈跳动。年轻的法师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那黑暗的入口。随着心跳的加速,他迈出一步,踏上那轻微震动的阶梯,朝着被称为“阿洛迪”的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