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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颜一,你办事我放心。”斗篷笼罩之下,岸主教低沉的声音传出。

“愿为主教鞠躬尽瘁。”得了一句夸奖的灰却并没有表现的非常兴奋,只是向主教行了一礼,应了句无关痛痒的客套话。

“不再考虑一下?”岸主教突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多谢主教大人成全。”灰的头低得更下了些,语气不卑不亢。

“主教大人,您一直都知道的。”灰站在原地顿了顿,开口说道,“面见虚无,从开始就是我毕生的追求。”

“是啊。”岸主教闻言不由得长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呢?最开始的他招揽灰入他的麾下之时,二人就已经约定好了,未来当机会降临的时候,要给颜一一次面见虚无的机会。

而颜一会对他这么忠心耿耿,也是因为这个。自己有能力,也有资源可以实现他的诉求。

这里所说的面见虚无,不是指平时朝虚仪式时的那种面见,太过于片面了,颜一一直对此不满,想要真正的面见虚无。只是想要直面虚无,同样不是那么容易说想就能做到的。

“当初定下的规矩,我自然不可能破坏它。”岸主教沉默了一会,将手里的墨盒又递回给了灰,叹了口气,“也罢...既然是你一直以来的所求,我也不应该阻止你,可惜了。”

灰直起腰,伸手缓缓接过了岸主教递过来的墨盒。计划进行到这一步的时候,灰反倒意外的平静了下来,似乎一路上那癫狂的朝圣者并不是他一般。

“我的思想气息已经附着在上面了,你只要激发它就可以了。”岸主教的声音又恢复了原本的冷淡,似乎灰的事情只影响了他不到一瞬。

“这个墨盒...”灰有些迟疑,他知道这个灵刻的用途有多么广泛,更知道这是岸付出多大代价才搞到手的东西。

“无所谓了。”岸主教的声音依旧冷淡无波,“回不来便留在虚无里吧。不过是个自成空间的物件罢了,在被虚无侵占过后,它就算能用也不会有剩下多大的空间了。”

灰见主教这么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向岸主教行了最后一次礼,随后他脱下了脸上的面具,不再遮掩自己的气息,化作一道流光直直的冲往天上。

“可惜啊,如此趁手的人才。”岸主教的视线跟随着那道冲天的流光,“若不一心求死,下一个主教可就是你了啊。”

墨盒真的没有价值了吗?岸主教心里自然很清楚,只是若是灰想要直面虚无,那由他来激活墨盒是唯一的方法。

可若要由他来完成这最后一步,那么墨盒便无法完好保存下来,而残破的墨盒也没有让岸主教专门进入其中再找回来的必要。

流光距离地面越来越远,爬升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直到最后流光的气势完全消耗殆尽,光芒消散。

这片天空短暂的恢复了宁静,只是这片宁静并没能持续多久。原本艳阳高照的蓝天霎时间便被不知从何处汇集而来的乌云所笼罩,天整个黑了下来。

下方,体育场中人潮涌动。天气突然的变化并没能打击他们的信心,依旧乘着音乐欢呼着歌唱着。

天空,乌云笼罩的中心,灰双手捧着墨盒,身上的斗篷随风飞舞着,狂风早已将罩在他头上的兜帽吹落,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颜一正值壮年,身材有型,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成功企业家的气息,倒是与他兜帽笼罩下的表现完全不符。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的双眼,在他的瞳孔中看不到任何的光,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直到他在看向手心的墨盒的时候,眼神中才会有一丝微弱的光芒亮起。

“转眼间,已经过去快十年了啊。”颜一喃喃自语着,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悲怆,“真是抱歉呢,让你等了我这么久。终于,允儿,我们终于就要能见面了。”

说到这,颜一的情绪也由悲怆转为了狂喜,他手中墨盒散发的黑色光芒越来越耀眼。

“面见...”颜一调用自己身上剩下的全部精神意志,凝成了一把看不见的钥匙,怒吼着,撞向已经飘在天空中的墨盒,“虚无吧!”

黑暗的‘虚无’空间中终于有了参照物,陆承泽顾不上细究这变故其中的原理,操控着自己的身体来到这扇由光汇聚而成的门前。

当然,陆承泽也并不莽撞,当时自己探索这个灵刻的时候可不是没遇到过危险,自己若是莽撞的冲进去,门后若就是之前自己去过的那片原始树林,那自己这样跟迁坟并没有任何区别。

站在光门前,陆承泽回过头看去,四周的黑暗仍旧维持着自己静谧的人设。不知为何,自从自己再一次从这里苏醒过来之后,这片‘虚无’空间就好似陷入了沉寂一般,不再活动了。

如此倒也好,至少能让自己做好准备再进门。陆承泽又将注意力放回了光门之上,他试探着伸出自己的食指,凑到光门前戳了戳。

手指毫无意外的穿了过去,只是门后有什么并不能确定,不过至少通过手指的安全能够确定的是,门的那一侧不会有近距离的危险。

陆承泽又试着伸出了自己的一整只右手,这一次他没有立马收回来,而是仔细感受了一下,他能感受到有风吹过他的手。

“啪嗒。”

一道声音毫无征兆的自陆承泽脚边响起并传进他的耳朵,他收回手低头看去,只见一颗与周围颜色近乎融为一体的小球滚到了自己鞋边停了下来。

陆承泽怀着好奇弯腰捡起突然出现的小球,若不是它在移动,静止状态陆承泽甚至都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而待陆承泽拿起来之后才发现,小球被称作珠子更合适些,因为它的表面有一个微小的对穿孔,就像拿来串成珠子一样。

只是,为什么这里会无缘无故有一颗珠子出现啊,陆承泽迷惑的挠了挠头,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

只是这不回头看还好,一回头看却是差点把陆承泽心脏都给吓得跳出来了,虽然就现在而言,陆承泽好像没有心脏。

有点地狱笑话了。

就在面对着光门,陆承泽的身后,不知何时竟已张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那裂缝横亘整片空间,而直到陆承泽看到裂缝的时候,它仍旧在延伸!

这下陆承泽可没有什么闲心在乎这灵刻化成的光门后面有什么,转身便直接一头扎了进去。

一阵高频刺耳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陆承泽下意识捂住耳朵。良久,声音渐渐减弱,陆承泽终于拿回了耳朵的控制权。

只是紧接着陆承泽就又一次捂上了耳朵,因为同一时间涌入的声音相比刚刚那刺耳的嗡鸣完全不遑多让。

慢慢的,陆承泽的视力也开始从太久的黑暗环境中转变适应过来。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但视线所及的景象却让他下意识瞪大了瞳孔。

呈现在陆承泽眼前的,是一座即将死去的城市。

天边张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裂缝像是撕裂的黑暗深渊,吞噬着一切。裂隙周围的空间扭曲破碎,地面悬浮的瓦砾、车辆的残骸、被困其中的人们、更甚至是那些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们痛苦的叫喊,都在缓慢地被拉向裂隙的中心,最终无声地消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被长久埋藏的记忆像是听从了亡灵法师呼唤的骷髅,从陆承泽的内心深处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随后迅速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眼前的这副景象,他见过,他十年前就见过!

天空,再一次在他眼前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