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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安凤军家里,三个青年人都在等着,分别是和平、石头、小书,他们都和杨见是同龄人,最多相差不过两岁。

以前在村子里,每逢星期天或者放假,经常结伴上山下河疯玩。

后来杨见考上大学,见面少了,略微生分,但是从小长大的亲近感挥之不去。

三人看到杨见进来都站起来,和平说,“见子,你回来了…”

他们三人围着茶几,上面摆着小火锅,正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旁边放着肉卷、豆腐、蔬菜等等各种菜肴,还有两瓶酒。

安凤军拉过座位,“见子,坐下边吃边说。”

杨见也不客气,坐下来,从兜里掏出两盒烟放桌子上,每人抽一根,

“你们喝,我听着,我刚吃完饭。”

石头给他的杯里倒酒,“有饭垫底,正好喝两杯,没事。”

书小抽支烟递给他,杨见说我不抽。

安凤军说,“我们五个,难得见面,先走一个。”

喝过之后,安凤见说,“见子,今天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们东庄村又要挨打…”

书小,“幸亏见子及时赶到,有你在,我们以后再也不怕西庄村人,”

和平打架被砍伤左胳膊,动手不大灵便。

他气愤的说,“见子,你要帮咱东庄人出口恶气,他们太不讲理了。”

几个人都看杨见,等他说话,听他啥意思。

杨见说,“那块地我知道,撂荒多年,回家后问了我娘…里面到底是咋回事?我必须搞清楚。”

安凤军听话知音,站起来说,我把扁担叔找来。

他口里所说的扁担叔叫安扁担,是他叔,也是本村村主任。

以前是村里响当当的人物,现在老了,有点干不动,但还是东庄村的定海神针。

安凤军在村里有些威望,极有可能是他的接班人。

不大一会儿,院子里响动,凤军把安扁担请进来。

一个身材矮小的庄稼汉子,干瘦干瘦的脸孔,头发稀疏,古铜色的皮肤,两只手背青筋暴露,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走进门,首先看到杨见,“见子,你回来了?”

村里200多口人,只有这么一个大学生,没人不认识。

“扁担叔,赶紧坐,来,吸根烟,”杨见上烟。

安扁担很满意杨见对他的尊敬。

坐在沙发上抽口烟,安凤军说,“叔,你给见子说说八亩地的缘由,他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脑袋活络,也给我们出出计谋,该怎么办,总打下去也不是事!”

安扁担叹口气,“我不赞成你们打架,咱村只有200口人,西庄400多口人,人家有后台老板撑腰,我们干不过。”

安凤军没好气,“他们人多就能不讲理!八亩地让他们白白占去?你说的啥话?我让你来给见子说地的由头,你净唠叨丧气话。”

一顿抢白,安扁担也不生气,慢条斯理的说,

“凡是东庄村的人,包括地里埋着不说话的鬼,都知道那块荒地是咱们的,而且是安家上几辈传下来的,有老文书为证,”

“走到天边也占着理,”

“可世道变了,现在不讲这个,讲的是实力、拳头…咱们啥都没有,怎么跟人家争?”

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早已不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想的那么简单。

他的话让和平、书小、石头都不服气,纷纷抬杠。

杨见明白了。

母亲说的对,道理在东庄村,地方是东庄的,可实力不如西庄。

在他们看来,村里十几个小伙子不服气,和人硬斗,最终只能惨败而归。

杨见问安扁担,“上面怎么说,他们不管?”

“我去反映两次,挨了两次训,说我管教无方,约束不力,纵容打架…唉…”

长叹几声,端起酒杯,“吱”喝一口酒,

“嗯,不赖,52度的老白粉,有劲道!”

“见子,你们聊,上岁数了,干天活有些困,支撑不住”边说站起,掀开门帘走了。

气的石头一拳打在沙发上,“凤军,你叔真是三拳打不出一个屁来,”

安凤军说,“也不能全怪我叔,他一辈子行事稳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眼前的形势对咱们不利,人、钱、权,三大硬件,一个不占,胜算的确不大。”

和平说,“那你说咋办?让西庄村白占了去?”

石头猛的站起来,“太憋气了,你们喝,我走了。”

安凤军一瞪眼,“你给我坐下!”

“叫你们过来干啥?不是商量对策吗?见子,你说句话。”

听安扁担和哥几个的言论之后,杨见心里有了计较。

钱,他有的是,他没权,但是他认识的人有啊,而且在申城顶着天。随着与孟华秋关系加深,他知道了他弟弟是申城一把手,至于说人,更是小菜一碟。

如果说来硬的,西庄村男人全上,也打不过他和李苦瓜两个人。

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份,让他出手,有点儿“高射炮打蚊子——小题大做”。

而且在本乡本土,他不好意思大动干戈,毕竟都是自己的乡亲,同上一座山,同下一条河,犯不着。

看着发小们殷切的目光,杨见说,“东庄西庄相距不过两里,乡里乡亲,打得头破血流,出了人命结下世仇,不好!这样,咱几个再出面和他们最后交涉一次,”

几人听了杨见的话,垂头丧气,书小说,“没用的,每次交涉都打架,去了也白去。”

安凤军心思深刻,知道杨见不撞南墙不回头,便说,“好,我陪你去,”

杨见问,“咱们的要求是什么?”

“地是我们的,他们想占必须出钱买或者租,”

杨见点点头,“合理,能说得过去。”

又喝两杯酒,约定明天上午五个人同去,才散了席。

回到家,骆冰已经睡了。

心里有事睡不着,杨见倒杯水,坐在沙发上沉思。

回家捧场,村里有事,袖手旁观不好,会冷了乡亲们的心。

可是管的太深也不好,毕竟不是村里的领导。

看样子明天去交涉,大概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有可能当场打架动手。

无奈!

杨见摇摇头,耳边忽然响起闫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