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顿了顿心神,接着又拿出一幅母慈子孝的做派来,只见她轻声说道:“侯爷,你这是彻底不想原谅母亲了吗?之前刘氏做的那些事,母亲我是真的不清楚,否则不用侯爷出手,我都饶不了她。”
虽说她觉得她已经放低姿态了,但是侯爷依旧还是没有说话。看这情形,她知道这次侯爷是铁了心要让自己搬走了,三两句话估计是打动不了侯爷的了。
于是老夫人想了想又道:“哎,我也知道这次他们伤你不轻,虽说这些与我无关,但到底那刘氏是我娘家的侄女,我也是脱不开一个识人不清的责任。
既然侯爷现在执意要让我们搬走,这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也知道,你那两个兄弟都是不成气候的,这几天他们也出去找房子了,但是一直也没有找到特别合适的房子,不知你能不能再容我们居住一段时间,只要母亲我这边找到了合适的房子,我们立刻就搬走。”
说完这些之后,老夫人一句话也不再多说了,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侯爷。
侯爷在来之前,其实他就已经知道老夫人现在在打着什么算盘了,当下他也不恼,反而笑呵呵地说道:“那按照老夫人的说法,就是你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也就一直没法搬走了?”
老夫人听到这句话,居然也不以为耻,反而还笑呵呵地答道:“哎,那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我们其实也好将就,不过只是怕坏了侯爷的名声。所以没有合适的房子,我们还真是搬不走了。”
看着老夫人吃相如此难看的嘴脸,侯爷真想一甩袖子走人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可不能中了她的圈套。
当即又笑着回道:“老夫人您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也知道两个弟弟的难处,所以前日我的大舅子上门时,我就提到了这件事情,正好他手里有一套三进院落的房子在空闲着,而且位置极佳,正好比邻四皇子府。
如果老夫人不嫌弃,我可以让我大舅子允您们借住一段时间,这样也有利于你们再找房子”。
听完这个话之后,老夫人再也不淡定了,这个侯爷也太抠门儿了,不仅要赶自己走,甚至连个三进院落也不送,还把他大舅子的房子借给她门,这样自己日后想赖着都不可以。
于是老夫人也失去耐心了,直接张嘴要道:“侯爷,我作为你的母亲,虽然只是继母,但也不适合借住在别人家里,不如你从你大舅子哪,把那个房子要来或是买来送给我们吧,这样也算全了我们的母子情份。”
侯爷知道老夫人不要脸,但也没想到可以如此的厚颜无耻,自己真是被她的无耻雷到了。
“老夫人,你也知道,文心已经不在了,我那好意思从岳家再要东西,如果要买吧,你也知道就我这点俸禄也不够呀,虽然文心留了不少嫁妆,但那也是给四个孩子留的,日后他们嫁娶一分为四,每个孩子也没有多少。”
所以如果老夫人您要是可以借住,我可以给您张个嘴,房子的租金就由我付了,如果老夫人您不同意,那儿子也是没有办法了,至于侯府分家之事可是在沈家族里已经过了明路,老夫人就不要让儿子为难了。”
说到这,侯爷又顿了顿,他想看看老夫人这下还会说什么?
不想还不等老夫人表态,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祖母,既然大伯父给我们借到这么好的房子,我们不妨就搬过去吧,这样既全了族里的脸面,也方便我们日后经常走动”。
顺着话声看去,原来说话的人竟然是沈云凰,要知道她可是在外面偷听了许久。
当她知道这套房子比邻四皇子府时,她就已经决定就让她们搬过去,这样自己就有娘家人护着了。自己干什么事情也都方便了。这个老虔婆手里还有不少好东西,这些东西,自己是一定都要拿到自己手里。
至于这个房子是谁的,关自己什么事,一旦自己得偿所愿,自己才不会管他们日后如何了。所以她在侯爷与老夫人博弈的时候,选择帮助侯爷,因为这也是帮了她自己。
老夫人一见又是自己那个愚蠢的孙女,以老夫人的智慧,现在还有什么是她想不明白的,她就说嘛,这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可是现在云凰都已经替自己说了,如果自己继续坚持下去,不仅侯爷不会再管自己,云凰也会恨上自己。
于是双方约定好了,只要侯爷这边把钥匙拿来,老夫人这边马上就搬家。
既然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侯爷也懒得再和老夫人掰扯,起身就要离开。
不想老夫人又喊住了侯爷,高声问道,“那老四怎么办?他去哪里住?”
侯爷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如果他还愿意留在侯府,就继续留在侯府,给我打工还钱,如果他想赁府另住,我也不会拦着。”
老夫人一听,敢情侯爷这就是把她们这一支给赶出侯府了,其余的人都留在了侯府,还整什么还钱的借口,那就是扯淡的。
老夫人刚想耍横,不想侯爷的一句话就让老夫人彻底失了脾气。
就听侯爷轻声说道:“如果老夫人实在不愿意,我可以将父亲留给我的锦囊打开,看看父亲的遗愿到底是什么?”
老夫人一听到这句话,顿时仿若被人抽去了脊柱一般,立时就要倒下去,还是一旁的白嬷嬷眼疾手快,她忙扶住了老夫人。
望着侯爷离去的背影,老夫人的眸子仿若淬了火一样盯着侯爷,眼底的恨意丝毫不加以掩饰。
而站在老夫人身旁的白嬷嬷和沈云凰把这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沈云凰因为年纪小,有些事可能还不清楚。
可是白嬷嬷是跟了老夫人几十年的嬷嬷了,这里的弯弯绕她可是一清二楚。
刚才她一听是老侯爷留下的锦囊,她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于是她让沈云凰赶快回她院子里休息一下,顺便把她的东西也整理一下,日后搬家时也方便。
待沈云凰走远之后,老夫人就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嚣张跋扈,此时就像一个迟暮老人一样喃喃自语道:“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他不是说原谅我了吗?原来侯爷一直都知道这些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