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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长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寻常人哪怕得了机缘,也要先费尽心思认经络穴位,感气,聚气,接着就是日复一日的炼精,练气,炼神……

然后又要到处搜集灵草老药炼丹,以图筑基。

很多人这几十近百年的功夫熬下来,还不一定能成功筑基。

没办法,人气聚集的地方,灵气太稀薄了。

而舒阳不到两年就达到类似金丹的境界,除了功法外,最大的特殊应当属云烨的辅助。

能镇压大教气运的至宝,倾注所有能力供其修行,哪怕在灵气淡薄的凡人聚集地,也足以让他的修行速度一飞冲天,这还是云烨有意压制的结果。

千尺县的朱七娘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看事儿婆子。

小时候她上山采药,在避雨的山洞捡到了半卷竹简,她不认得字,回到家里就偷偷的东问一个,西问一个。

花了足足三年时间,才弄明白竹简上写的东西。

又修炼了大半辈子,堪堪达到三炼中的第一炼。

望着手里的竹简,快八十岁的朱七娘熄了再进一步心思。

俗事缠身,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和钱财修行,更没有灵石丹药辅助,此生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师父,梁员外家来请。”

闻言,朱七娘走出密室,外面站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这是跟了她十年的徒弟。

“他家出了什么事吗?我记得他家是供云侯的,怎么没去找庙祝。”

“没听说出什么事,不过他家管事脸色不太好,应该是家里遮掩的比较严实。”

杨玉兰回答着师父的话,眼底升起一丝艳羡。

师父快八十了却还有大半黑发,夹杂着白发,脸上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腿脚也利索。

这就是修炼过的好处吧?

不过她师父这些年没少栽培她,帮她填补以前身体的亏空,还说她一定会青出于蓝。

“那就去看看吧,估计不是什么光彩事,我都怀疑我修行缓慢是做这些伤天理的事做多了,你以后可不要做这些,我给你留的有积蓄,你做事要挑积德的做。”

虽然朱七娘看着年轻,但说起话还是免不了絮叨。

杨玉兰哪怕耳朵听出茧子,也觉得心里暖暖的,为师父准备好出门的行头,套好驴车一同出门。

——————

腊月二十五,年味浓重。

天气也似乎好转,朦胧的太阳散发着不算温暖的光芒,照亮行人脸上的喜意。

王荷花在这一天带着偷来的女儿悄悄出了城,走上翠微山。

大女儿已经和一个屠户家定下娃娃亲,不用担心了,小女儿也在她怀里,她觉得未来充满希望。

舒阳依旧在厨房给她安排了位置,做糕点,别的也没有太多照顾。

山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那样的过往,无处可去,只能背靠着云侯庙遮风挡雨。

他没办法厚此薄彼,特意去关照谁,只能根据各自身体情况让六嫂安排岗位。

“千尺县那边好像出现了巫蛊,你去看看。”

云烨的话里带有不确定,这倒让舒阳好奇了。

回忆了一下千尺县的位置又释然,那里有三座庙,不是云烨独家。

如果一座城里只有他一座庙,那不需多久,云烨就能理清当地气运脉络,对当地信众的生老病死都有所掌握,推测吉凶祸福。

三家都有的话,就很难看清了。

这也是即便开云府信众慢慢增多,云烨还想把土地城隍给撵了原因。

既然老板吩咐了,舒阳也不在乎年假不年假,当即隐去身形,心神勾连天地,身边的景物开始快速流动。

明明他站在那里没动,眨眼间就来到了八百里外的千尺县。

这是他悟道的收获。

山河流转万般去,身随神动一念间。

极限速度有多快他没试过。

但是云侯说外面很危险,太远的话,香火神力渡不过去。叫他不要乱跑。

就当是关心吧!

男人就是这样,刚开始总是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等捅破窗户纸,那就是天天……

咳咳……

自以为很懂云侯的心思的舒阳停在千尺县庙前,这里的香火不好不坏,也有两三个庙祝各司其职,在忙碌着。

云侯庙庙祝的扛把子在这里里外外视察一遍,感觉还行,抬腿往姓梁的那家走去。

梁家。

梁员外正焦急的在书房里踱步。

他今年五十了,努力大半辈子才努力出一个儿子,这份家业总算没落到旁支手里。

梁平从出生到长大,他像看眼珠子一样看着,一刻也不肯离了眼,就连睡觉都一个屋,直到十三四岁才敢分房睡。

如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儿!

急促的脚步刚响起,梁员外就冲外面喊了起来:“人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七娘请来了!”管家连忙答话。

跟在后面的朱七娘眉头一皱,顿时知道是谁出事了。

能让梁员外这么失态的,恐怕是他那宝贝儿子。

外界都混说,要不是梁员外是爹,恐怕都要给儿子生一个才放心。

虽然是荒唐戏言,但也足以证明梁员外对儿子有多看重。

梁员外圆滚滚的身躯顿时像一颗小炮弹似的冲了出来,看见七娘像看见去世的老娘一样,拉着隔壁急求道:“七娘!你可一定要帮我啊!我家平儿的命就指望你了!”

也就朱七娘修行过,有些微末道行,否则非被梁员外晃散架。

“带我去看看吧,顺便把事情前因后果说清楚,你知道我的规矩,阴私恶毒无所谓,但不能瞒着我。”

朱七娘从梁员外手里挣开,淡淡道。

几人边往后院走,边说起梁平的事。

梁平十三岁那年离开父母主屋单独住,梁员外共派了四个人近身伺候。

两个大两小,两男两女,父母都是极老实的。

一开始还好,大约过了一年多,梁平略通人事,伺候的大丫鬟就有了身孕。

但是吧,梁平也不确认是不是他的……

因为他那个大点儿的小厮,跟这丫鬟也不清不楚的,所以梁员外直接吩咐那俩伺候的配了亲。

总不能让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当梁家的种。

因为这事儿,梁员外老两口难得地训了儿子几句,结果就给儿子训的对女人产生了恐惧。

他喜欢走后门儿了。

还说什么男孩子身上都是香的,性格直率又纯真,好相处,女孩子总是俗气,老是想跟他生孩子当姨娘,太重利。

隐身在旁边的舒阳面色古怪:宝玉,是你吗?

你怎么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