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里里皱了一下眉,“人家要是喜欢我又不能阻止。”
她终于看了他,“就好像别人喜欢你,你也不可能不允许一样,对吧?”
徐宴礼关掉手机,沉默的时间比平时长一些。
“她回来做两台手术,顺便看看家里人。”徐宴礼简单说起。
华里里没搭腔,不想打听。
车里安静了好久。
徐宴礼拿了烟盒出来,一根香烟抽出来一半,又放了回去。
问她:“哪天有空?”
“都没空。”华里里回答得十分干脆。
然后他转头看着她,“生气了。”
华里里都看不出来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有什么担心,正常男朋友如果真的怕女朋友生气,问这句话的时候至少应该是担忧的?
她也没回答。
徐宴礼握她的手,指尖略微摩挲,“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可以问。”
让她去探寻别人的恋爱故事吗?她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而且,作为现任最好不要去问任何前任的事情,知道的越少,烦心事会越少,知道的越多,想的会越多,没必要。
所以她选择不问。
徐宴礼见她沉默,自己做了决定,“下周三我有空,接你。”
她这才摇头,“不用了,我最近都很忙,真的。”
他看着她,“是最近都忙,还是以后我找你都忙?”
她沉默着。
最后忍不住,还是说了:“我们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徐宴礼温和的脸很明显的冷暗下去,侧脸看过去颌骨收得很紧。
半晌,问了一句:“我们什么关系。”
华里里被问得愣了愣。
然后笑,“也是,我们从开始就没有明确的关系,哪用说什么结束的话,是我自作多情了。”
结果徐宴礼的脸色更难看,“这么长时间你是这么想的?我在你这儿连个位置都没有?”
华里里被问笑了。
“那我在你那里是什么位置啊?和你前任一样喜欢吃麻辣烫,街边摊,还是跟你前任一样,安排到同一栋别墅就行。”
总的来说,一点都不特别。
徐宴礼虽然阴着脸,但情绪很平稳,“你也知道那叫前任。”
华里里闭了闭眼,跟一个情绪太稳定的男人谈恋爱,好的时候是真的好,但是吵架的时候会崩溃啊。
她都快歇斯底里伤心死了,人家看起来温温淡淡的,很不公平好吗!
“对啊,前任能到你别墅去,要不是我在,她直接住下了吧?”她也不管了,想说什么说什么。
徐宴礼不知道是不是笑了一下,“你是生气这个?”
“她半夜到,没地方住,我那个别墅地址以前告诉过她,但那时候还没装修。”
所以前任没住过,只是知道地址。
华里里不说话。
徐宴礼看了她好久。
给了她一个通知:“不分开,有什么不满你说就行。”
她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闹心。
他对她的态度这么坚定,按理说是很喜欢她的,这不就够了吗?
“下周我能接你了吗?”徐宴礼又问。
华里里这才呛了一句:“最近不想做。”
徐宴礼皱了一下眉。
“我接你就只能有那么一件事?”
她反问:“我们见面不都只做一件事吗?”
虽然听起来有点禽兽,但确实是这样的啊。
平时他们又不可能在外面社交,哪次休息不是在别墅里幽会,除了吃饭睡觉,不就是做吗,哦有时候睡觉也在做。
可不是很单一。
徐宴礼一时间哑口无言,好像也是头一次审视这件事,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最近和她见面的每一次,重心都只有那一件事。
关键是,这么长时间了,他并没有觉得腻。
华里里还是回绝了,因为她真的没时间,这个剧导演组和她自己都特别看重。
她从龙套正式成为演员也有一段时间,总要有个拿得出来的作品才行。
还好徐宴礼没强迫。
但是他们很快也见面了。
华里里的母亲被家暴,伤得有点重,她知道后直接接到了京城,放在那边她也不放心。
抽了两天去医院陪妈妈接骨,华里里素颜,穿得休闲,不容易被认出来。
可能因为她妈妈的伤零零碎碎的,皮外伤缝合了好几处,骨折又严重,所以医生找家属去办公室了解情况。
她进去的时候其实没有看到徐宴礼的前任。
是那个医生在询问她的时候,前任过来跟她的医生借了东西,她才注意到的。
那一瞬间,华里里觉得无地自容。
她妈妈是被家暴的,他们家的家庭情况都被前任听到了,不知道有没有在心里嘲笑她。
作为前任她一定最清楚她和徐宴礼之间的家世背景差距有多大。
但是面对医生的询问,华里里又不能说谎,只能继续如实回答,医生问她几次都伤得这么严重,从来不报警吗?
华里里无奈的笑了一下,“报过。”
但是她妈妈心存幻想,她作为女儿,没办法强迫睡不醒的父母离婚。
只是在想,这次伤得这么重,但愿她妈妈能想开,把手续去办了。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华里里懊恼得直吐气。
那天下午,徐宴礼就过来了。
没有直接来她妈妈的病房,而是打电话让她过去。
能理解,要不然她妈妈看到徐宴礼,两个人的关系都没办法解释清楚。
“前任跟你说的?”华里里双手揣着大衣兜。
徐宴礼只是问:“哪里不舒服?”
华里里看了看他,合着前任没说清楚啊。
她抿了抿唇,突然恶趣味,“我要是怀孕了,你会怎么办?”
她问得很认真的样子,直直的看着他。
徐宴礼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提醒她:“这是骨科。”
“……”好吧。
“是我妈住院,不是我。”
徐宴礼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家里人,所以问得也很有分寸,“一个人过来的,都安排妥当了吗,有需要的地方我可以找找人。”
华里里摇摇头,“那倒不用,我不想让情敌给我妈看病,显得她比我能耐,容易打击我的自信心。”
徐宴礼冲她笑了一下,“我过去探望一下?”
华里里摆手,“算了,不方便。”
徐宴礼点了一下头,“以后住这边吗?房子怎么安排的。”
她其实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徐宴礼突然这么问,华里里也就在考虑了,如果家暴继续,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她总不能三天两头的接过来看病。
让她到这边住,什么都不做都行,离得远,事情少。
但是华里里最近确实忙,看房子之类的事,她没空去做,估计要年后了,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先到她租的房子一起住着。
过完年,她准备买房了,到时候就安定了。
这事她没打算麻烦徐宴礼的,也不知道他一直在帮她张罗这个事情。
一直到他跟她要一些证件。
华里里是真真的惊讶,“已经买了?”
徐宴礼看起来就像是逛集市随手买了个小玩意一样的,“定金交过了,房子已经挑好了,你到时候过去看一眼,不喜欢还可以换两个房号,年前尽量把手续办完。”
她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能买得起那儿的房子吗?”
怎么可能年轻把手续办完?
“我付款。”他整理了一下跟她要过去的证件,“全款拿,手续快,免得后面几趟跑。”
华里里定定的看着他。
徐宴礼朝她看过去,“怎么了?”
她没说话,“你是不是觉得有愧于我,所以用钱打发我呢?”
虽然钱真的是好东西,但是她这么花别人的钱,总觉得不踏实。
徐宴礼靠在桌边,“这不是你应得的么,这么久了,你也没要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华里里突然开起玩笑,“你该不是从在一起开始,我们每次接吻上床都算着账,然后一次性砸给我的吧?”
她确实从来不收什么礼物,反正她也用不到,因为他送的的东西跟她现在的身份不匹配,走出去人家一看就傍大款了,她不太想让人这么说。
徐宴礼笑了一下,“那可不止这个数。”
啧,她一脸懊恼,“早知道我多要点儿!”
他走到她身边,“想要多少?”
华里里笑笑的摇头,“这东西,哪有我开价的?不都是你凭良心凭满意度嘛?”
徐宴礼和她在一起久了,说话也有趣了点,“那我再体验体验。”
话语间,吻就落下来了。
徐宴礼说年前把房子弄清楚,她和妈妈就可以在这里过个好年。
这个想法才是说动她的根本原因,她都多少年没和家里人过年了。
房子华里里算是收下了,毕竟他们之间的关联确实是少,少得就跟泡友一样,时间长了,她也觉得这样不好,既然有机会总要更近一步的。
至于徐宴礼的那个前任,她最终连名字都没有问过,徐宴礼似乎跟那位也确实没有交集。
又或者,至少她知道的时间没什么交集。
但她身在娱乐圈,八卦中心,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了徐宴礼的那位前任是医生,当初两个人在一起也是如胶似漆感情很好,只不过家世背景地位悬殊太大,最后女生选择离开。
听说徐宴礼因为那段感情伤得挺深,消沉了很长时间,跟家里的关系都冷了不少,一直忙于工作。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任何感情方面的信息,所以,华里里有时候想,她应该是特别的那一个。
至少这么多年,他突然就碰感情了,而且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他挺黏她的。
不见面的时候信息和电话都不少,见面了做的更不少,基本都是他主动。
华里里之所以这么认为,还有一点,是因为过年之前,徐夫人突然找到了她。
她挺惊讶的,也很慌。
徐氏那么大一个豪门,徐夫人并不是单纯的豪门少妇,她还是主母,徐氏航空的天下有一半是她嫁进去之后撑起来的。
这样的女人找上来,华里里能不慌吗?
她和徐宴礼在一起这么久,对双方的社交圈都没有任何涉足,突然的交集还是对方找过来,华里里很是收拾了一番自己。
但毕竟年轻,加上她身上没有多少奢侈品,一见面,看到徐夫人手上一颗钻石就相形见绌,更别说她脖子上的祖母绿和手里的包包了。
不过华里里也不算太掉链子,大大方方的打招呼,“徐夫人好!”
徐夫人抬头看了她,看起来和善的笑了一下,示意她坐。
“你和我儿子在交往?”虽然是问她,但显然什么都知道了。
华里里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之间的关系。
徐夫人说:“他给你置办房产,我见过你的证件。”
哦,那就是实锤了,问她完全是走流程,华里里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好不插话。
“这点钱,对徐家来说就是几顿饭的事,但是看得出来,你们感情不错。”徐夫人看了看她。
才问:“华小姐家里都是做什么的?”
一问到这里,华里里彻底没了声音。
她爸爸无业游民,赌徒,家暴狂。
她妈妈散工临时工,忍气吞声的小地方妇女,家暴快被打死都不敢还手。
她弟弟一事无成,每天不断在她妈妈身上吸血,间接就是在对她吸血。
这些,她但凡说出来,放在这样高贵的徐夫人面前,就已经是赤躶躶的自取其辱了。
徐夫人见她不说话,倒是和善,“华小姐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是问问。”
“徐宴礼的感情经历不多,不是因为他长得不行,或者不喜欢别人,而是因为他知道,生在这样的家庭,婚姻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徐夫人大概是看清楚她了,说话也很直接,“你明白我的意思?”
华里里当然明白,豪门需要联姻,强强联合才是百年发展的手段,虽然是辅助手段,但又不可或缺。
“你还年轻,感情好也挺好的,女孩子毕竟年轻不了几年,你们感情好我不干涉的,他既然喜欢你,多付出一些也是理所当然,你这几年多为自己考虑,我只能说到这里。”
华里里一个人在那儿坐了很久。
她很明白徐夫人的意思。
感情好,想要什么都可以跟徐宴礼开口,他肯定会满足的,徐夫人也不干涉,就当是她陪徐宴礼的报酬。
但是,他们不可能结婚的,徐夫人让她能捞多少就捞多少,就当是青春费了。
华里里能说什么呢?
徐宴礼在几天后知道徐夫人找过她,第一时间就来找她了。
看样子,他有些担心,“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