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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礼轻笑“这点你放心,我有把握促成这件事。另外——”话音一转,周伯礼嘴角微抿“也要查清楚孩子生父的身份。”

到底周伯礼是如何说服几位长辈的,陆芸没问,隔日就听采荷说瑶春姑娘带人亲自走了一趟,下午就传出来修竹馆岑姑娘身怀有孕,但是胎相不稳的消息。

晚间,三思堂和明德堂的补品流水一般送进了修竹馆。

陆芸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带着采荷去了明德堂给高王妃请安,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正堂。

高王妃看见陆芸就笑了,示意瑶春并其他人离开堂中,自己有话要和世子妃说。

门在身后阖上,陆芸乖乖的坐到一侧。

高王妃却忽然起身,亲自拉着陆芸坐到自己身侧,眼神中满是慈爱“好孩子,这个法子你想的极好,我和王爷都要谢谢你。”

陆芸连道不敢,起身要拜,却被高王妃一把按住“一来为了避嫌,二来么你刚生产不久不宜太过劳累,修竹馆的事情我会派两个婆子替你管着,一直到这件事成了为止。”

陆芸心下微松,面露感激“多谢母妃体恤。”说罢亲手提起茶壶试了试温度,给高王妃添了一杯温茶。

高王妃笑着端起茶杯缓缓饮尽,又道“我还有一事想和你商量。”

陆芸做洗耳恭听状“母妃,请吩咐。”

高王妃“岑姑娘入府毕竟是因为伯礼,对外大家都知道她现在有了伯礼的孩子,该给她一个名份。”

陆芸刚皱巴片刻就被高王妃接下来的话抚平了。

“传出去不好听只是一个原因,另外也是考虑到以后她带着岑家的孩子出府别居,更名正言顺。”

陆芸立刻答应“儿臣回去准备准备,将岑姑娘抬成姨娘。”

修竹馆一时风头无两,一时之间几乎成了王府最有前途的地方。

安澜院内,岑妙心恭恭敬敬给坐在上首的主母磕头,敬茶。

陆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放到一边。采荷端着托盘,打开托盘上放着的小匣子里面是一对玉镯。

岑妙心再次拜谢,将人好生送了出去,陆芸才转身回到屋中坐下。

采荷欲言又止“主子。”

陆芸伸了个懒腰,见状有意逗她作灰心状“采荷,我看咱们不如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采荷红了眼睛刚要张嘴,就听屋外传来一道声音“姐姐,我跟你一起回去。”

大收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姐姐,我都听说了。我早就说周伯礼不行,咱们还是回去吧。”

陈妈妈不知郡主娘娘“干妹妹”的身份,被她竟敢直呼世子殿下的性名吓到了,一侧的抱琴和观鹤神情亦不遑多让。

就在这时,一身白支服装的世子殿下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气势汹汹声音比平常要拔高几分“覃大收!”

覃?!该不会是那个覃吧?陈妈妈几人闪烁,那这里可就没有他们的事儿了,于是飞快避了出去。

大收给他一个眼神都欠奉,只盯着陆芸“姐姐,周伯礼坏,我们回家。”

眼见着周伯礼已经怒意上脸,陆芸赶紧举手当和事佬,先安抚妹妹“大收,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收不停打量确认姐姐没有说谎后,语气缓和许多“那这个岑姑娘又是怀孕又是姨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通世故也知姨娘是男人的小老婆,就像皇帝叔叔的妃子一样。

陆芸有些犯难,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该怎么给大收解释。

大收见状直接道“姐姐,我相信你,我好久没看见你练剑了。”

怎么说起了这个,陆芸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继续说道“姐姐,我想看你和周伯礼比剑。”

额,陆芸欠过身子看了一眼抱胸而站的男人,忍住笑意轻咳一声,立刻应下“好。”

得知郡主娘娘要和世子殿下比剑,早就见识过郡主娘娘神威的校场管事不禁为世子爷捏了把汗,老天爷哎,保佑郡主娘娘千万不要下狠手。

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南越王,借口尿急气喘吁吁赶到校场。

只见一身红衣的儿媳妇身法轻盈流畅,动作干脆利落,先是用木剑抽了一记自家的好大儿,然后一个飞踢将他手中的剑直直踢飞。

南越王满意颔首,这就对了。

周伯礼捂着手腕,哀怨的看了一眼亲亲夫人,黯然离场。模样看的校场管事心里直抽抽,忍不住跟过去嘘寒问暖。

大收咧嘴而笑,对姐姐比了个大拇指。

南越王更是毫不吝啬自己的欣赏,大手一挥又让人往安澜院抬了一块上好的玉石原矿。

看着眼前品质上佳的石头,陆芸瞬间将某人抛到脑后,一心一意开始琢磨要用这块石头干什么。

奶母再没有眼色也该知道院子里做主的是谁了,见主母高兴于是抱着小家伙过来凑趣儿。

陆芸抱起肥嘟嘟像个窄版的米其林轮胎的鹅子,香了一口,小家伙十分捧场的咧开嘴巴咯咯笑个不停。

将孩子留在屋中玩了好一会儿,见他打哈欠才让奶母将小家伙带下去。

奶母在屋子门口撞见了男主人,男主人依旧径直越过——然后直奔屋里的主母而去。

“夫人——”周伯礼喊了一声,紧挨着人坐下自然而然的将头搭到了妻子的肩膀上,十分大鸟依人。

陆芸被他叫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去去去,干啥,有话直说!”

周伯礼拉起袖子,明晃晃露出手腕上的淤青,控诉自家夫人的无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芸心虚的挪开眼睛,额,自己依稀记得“脚下留情”了啊,看起来还挺严重哈。六子揣着袖子,缩着脖子立在门口,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儿,他牙碜的要命。

至于吗,我的主子唉。其实手腕一开始只是有点红肿,架不住主子自己拿砚台砸了一下。

“砰”的一声后,手腕当时就肿了老高,等到晚上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采荷捧来跌打损伤的药膏、干净的热水和巾帕。

陆芸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亲自上手先用帕子擦干净男人的手腕,然后取过药油倒入掌心搓热后覆了上去,直到将药油全部揉进去才罢手。

诚恳致歉“对不住,我以后下手再轻点。”

周伯礼摇头“我知道夫人已经手下留情了,只是我近来忙于公务疏于锻炼。”一句话是我自己的身子不争气。

陆芸闻言更加愧疚,讷讷不成言。

夜半子时,采荷面红耳赤抱着被子坐到了廊下,心绪平静之后,她对着天上的一轮明月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