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林元脸色苍白,眉头深锁,这场战斗本应是他熟知的战争之道,可现在,他的胸中却升起了一股深沉的无力感。
“虎贲军主力军可有七万大军,怎么可能会陷入苦战?”鲜于林元的声音低沉,夹杂着不可置信,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盯着副将。
副将抬头,目光闪烁,神情中尽是焦虑和无奈:“将军,军心涣散,现在士兵们私下里纷纷议论,说高昌已经被攻下了,虎贲军的侧翼已在撤退路上遭遇了重创,前线将士们人人自危……”
“什么?”鲜于林元怒目而视,声音如同一道雷鸣,“高昌尚在坚守,谁传来的谣言?”
副将低下头,声音里透出深深的无助:“属下也不知,现在谣言四起,纪大人已经带走了两万虎贲军回高昌……兵营中的士兵都说,前线可能已经失守。”
鲜于林元的心中顿时一沉,背脊如同压上了千钧重担。他的眉头越锁越紧,双拳握得发白。
“纪大人……”他低声自语,内心的猜忌与愤怒交织,“难道这又是敌人的诡计?纪大人难道是受了挑唆,竟敢擅自调动虎贲军?”
副将不敢再出声,只默默站在一旁,等待鲜于林元的指示。
鲜于林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局面,显然已经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他迅速理清思绪,猛地睁开眼睛:“糟了!我们中了敌人的奸计!这一切,都是为了瓦解虎贲军的斗志和防线!”
副将的神情愈发紧张,他看着鲜于林元的表情,心中越发不安:“将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虎贲军若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很快会崩溃。”
鲜于林元深知此时再耽搁分毫,只会让局势进一步恶化。他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将局势重新掌控在自己手中。
“立即召集所有剩余的兵力,稳住军心!侧翼部队继续回撤与虎贲军主力汇合!”鲜于林元的声音充满了决绝,“任何散布谣言者,严惩不贷!告诉全军,高昌尚在防守,前线并未失守,虎贲军的任务依然是守护西域的最后防线!”
副将立刻领命而去,鲜于林元却知道,仅仅靠这些手段,远远不够。
谣言已经开始动摇军心,而纪大人带走两万虎贲军的行动,或许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与此同时,远在凉州城的城墙上,风沙扑打着姜辰的脸,带来了一丝凉意。
典章一身风尘仆仆,刚从高昌赶回,他站在姜辰身后,拱手禀报:“十六皇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成功散布谣言。敌军的纪大人也已经带走了两万虎贲军。”
姜辰没有立即回答,依旧站在城墙上,俯视着远方的战场,目光深邃而冷静,仿佛在洞察整个棋局的变化。
良久,他才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很好,典章,一切如我们所料。纪大人果然按捺不住了,我们的计划奏效了。”
典章心中充满了崇敬,他亲眼目睹了姜辰如何精心布局,从散布谣言,到动摇虎贲军的军心,再到纪大人被牵动出手。
敌人一步步走进姜辰的局中,整个局势已经被十六皇子牢牢掌控。
姜辰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典章,这几日你奔波劳累辛苦了,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立即传我命令,告知周良维,让上将军对西域主力军继续打游击,做好长期持久战的准备。邓云德那边,全力对侧翼进行追击。还有,告诉耶律梦梦,敌军有两万虎贲军回撤,纪大人领军,全歼虎贲军但是一定要放纪大人回龟兹。”
“是!殿下!”典章领命离去,心中对姜辰的谋略越发敬佩。
他知道,十六皇子的每一步棋,都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削弱敌军的战斗力,让虎贲军在不知不觉中被逐步蚕食。
……
鲜于林元终于带着三万的侧翼军队来到了虎贲军中军大营,曾经三万雄壮的虎贲军,如今却只剩下了不足一万的残兵败将。
鲜于林元站在战场中央,四周的士兵已经疲惫不堪,鲜血染红了他们的盔甲,战马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汗水的咸腥味。
他握紧拳头,拳头发白,怒不可遏:“十六皇子!这一切我让你血债血偿!”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压抑了无数的愤怒和悔恨。他知道,自己来得太迟,钟晓单和邓云德的部队对虎贲军的追击几乎将他们摧毁。
钟晓单的追击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不断地割裂着虎贲军的防线。
鲜于林元看到那些筋疲力尽的士兵,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深沉的痛楚。他曾以为虎贲军可以守住西域的最后一道屏障,可现在,眼前的景象告诉他,曾经不可一世的虎贲军,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敌人蚕食殆尽。
副将从一旁赶来,脸上满是疲惫:“将军,我们一直在后撤,可钟晓单他们一直紧追不舍……士兵们几乎撑不住了。”
鲜于林元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愤怒:“钟晓单的追击不可能持续太久。他们兵力不多,只是在利用我们的疲惫进行打击。”
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传我命令,准备应战,敌军的侧翼现在也是强弩之末!若有士兵擅自撤退,严惩不贷!”
副将领命,迅速传达命令。鲜于林元知道,这个时候的每一步决策,都关乎虎贲军的生死存亡。他不能再让士气崩溃,必须重新掌控战场。
“再派人去打高昌的动向,看看是否真的沦陷了。”鲜于林元对副将吩咐道,目光中透着一丝冷静的思考,“大梁追击我们这么久,绝非偶然。按照十六皇子步步紧逼的作风来看,高昌肯定出了什么事!”
副将点头,立刻派出斥候打探高昌的动向。鲜于林元站在战场中央,望着远方即将落下的夕阳,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
“十六皇子?纪大人?……”他低声自语,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