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困意袭来,苏向欢眼神迷蒙一瞬,抬手捂着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现在她总算是知道,她之前为什么每天精神不振,像睡不醒一样。
怀孕初期的人,在身体内分泌激素的影响下,会变得异常嗜睡,是正常现象。
苏向欢脱了外衣,随手搭在椅子靠背上,走到她柔软的床铺旁,舒舒服服的侧躺下去,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睡了过去。
片刻,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苏向欢睡颜甜静,美美的和周公下期去了。
一觉睡到傍晚,天刚擦黑的时候。
丝毫不知,江暮回到他自己家里,看到他那个不争气的堂哥,以及惯会装娇扮柔弱的堂妹。
在江家奶奶的偏心眼和稀泥下,江家吵吵闹闹的不成样子。
江暮的拳头第一次对着自家人落了下去。
……
时间拉到朝阳初起时。
苏毅昨晚夜里做了一个不好的梦,硬生生惊醒了好几次,一整夜辗转难眠。
心底像一团杂草一样疯狂蔓延到身体各处,令他坐卧难安。
于是趁着天色刚刚蒙蒙亮,早早的的来到病房看望女儿。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一连在医院熬了六夜两天的江暮,此刻困得眼皮子直打架,眼珠抖动眉毛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显然是精神已经熬到了极致。
苏毅重重的叹了口气,若只是单纯熬眼,江暮一个正值热血的大小伙子,精神不该这么萎靡不振。
很不凑巧的是,因为一个月之前和外国合作的那批货物,需要用特殊的机器进行生产。
又恰逢机器刚刚投入使用,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偏偏技术科经验和技术都并存的老人,根本忙不过来。
前年和江暮一起进来的新人,都是理论扎实,经验不足,上手检查修理的速度赶不上机器出问题的速度。
江暮得知之后,白天到厂里,一边和技术课老人们一起排查修理机器。
一边时不时的在旁指点着新人,给他们找出故障点,并给出解决方法,大大的提升了速度。
中午饭点回来看看苏向欢,晚上六点准时出现在病房里。
六天的时间,两点一线的轮班转,精神可不得这么颓废。
苏毅再次叹息,江暮这孩子的脾气向来执拗,责任感很强。
他好几次看到江暮因为实在是困的不行了,身体倚着墙壁,脑袋一头扎在旁边的椅子上。
就这样还自己咬牙强撑着,他和老林劝说了许多次。
让他晚上回家好好歇息一夜,在回来交替守夜也好。
谁知他就是不肯,低着头任由你随便说,他就当听不见。
气得老林亲自出面将其他厂的技术科工人们借了过来,逐渐上手后,缓解了一些工作压力。
没想到这个崽子,有了空闲不好好休息,一个抓不住就又溜到病房了。
这下又把老林气得脸红脖子粗,嚷嚷着:“不管他了,累死他活该。”
本以为,江暮在病房里也可以歇息,谁知道他根本没把厂里工作繁忙的事和苏向欢说。
还千方百计的阻拦他们说。
两个人趁着病房里没人的时候,腻腻歪歪的眼神拉丝。
苏毅撞破了好几次,都没好意思打断,可以在门口等到两人稍微分开一些时,才敲门走进去。
病房里有人的时候,苏向欢和其他人闲聊唠嗑时,江暮就坐在一旁,眼睛像是定在了苏向欢身上一样,眼睫一眨不眨,一刻不舍得移开。
里面的柔情似水一般,经常被林母和林芊芊拿来打趣两人。
苏毅死去回笼,大步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江暮的肩膀。
“江暮,醒醒。”
在苏毅的手搭在江暮的肩膀上的一瞬间,江暮就从困意中清醒了过来。
在看到是苏毅后,精神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苏伯,你来了?”
“嗯,”苏毅应了一声,“我已经替你请好假了,今天你哪都不许去,现在,立刻回去睡觉。”
苏毅怕江暮再像前两天一样默不作声,或者直接拒绝,抢在江暮开口前,轻声威胁道:
“这次,你要是还是不听?我就进去告诉欢宝你这几天都没睡觉一直在守着她。
你看看她会不会自责?
我可提前和你说好啊,孕妇的情绪不宜过大,不能受刺激。”
江暮婉拒的话,成功被苏毅这番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比谁都清楚苏向欢看起来很理性,实际特别感性。
她要是知道了,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江暮将话咽了下去,点了点头,目光恳求:“好,我回去,苏伯你千万别和向欢说。”
“你回去睡觉,我就不说。”
话一出口,苏毅想到了什么,老脸一红,他刚刚是用告状的方式威胁了江暮是吧。
天呐!他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难不成是被欢宝影响了。
他记得欢宝就很喜欢告状。
苏毅眼睫快速颤了好几下,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
“那个,昨天医生说欢宝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和你已经林阿姨林叔叔说好了,今天就我一个人带着欢宝出院。
你们都不用过来了。
欢宝怀孕的事,我没有告诉你白阿姨。
我和她说欢宝和朋友去沪市游玩了,她毕竟是叶绾绾的亲妈。
她要是知道了,可能会徒增一些烦心事。”
“嗯,确该如此。”
“行了,进屋吃点早饭,和欢宝说一声,你就回家休息吧。”
“出院手续办完我再走吧!”
“不需要你,出院手续需要家属签字。
你现在又不是家属,等你成了我女婿,再说吧。”
苏毅再次拍了拍江暮的肩膀,两人一同站了起来,走进病房里。
等了一会,苏向欢从睡梦中醒来,起身洗漱吃早饭
饭后,江暮在苏毅的目光催促下,离开了医院,返回家中睡了个天昏地暗。
日头高照,一道炙热的光芒从窗户处折射进来,映照在江暮的脸上,吃到他眼皮疯狂跳动。
与江暮不耐的啧啧声一同想起的还有吴以文的敲门声。
原是一台机器的修理难度,需要众人集体交流商讨。
江暮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沉默随着吴以文去了厂里。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技术科众人这才从车间走出来。
江暮也随之提前下班了,刚走到家门口,觉察出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