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安陵容柔声说道,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倦意。生产的疲惫尚未完全消退,但她依旧强打着精神,不愿让胤禛为自己担忧。
胤禛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
“朕知道你辛苦,日后便不必如此操劳了。孩子有乳母照顾,你只需安心调养身子便是。”
安陵容轻轻点了点头,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自从她成为皇后之后,后宫的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那些曾经对她虎视眈眈的眼神,如今都变成了敬畏和讨好。
她知道,这一切都源于胤禛对她的宠爱。
日子如同宫墙外缓缓流淌的护城河,波澜不惊,却又悄然改变着一切。
转眼间,弘昑已经到了牙牙学语的年纪,而她依旧盛宠不衰。
这日,安陵容正教小皇子认字,软糯的童音在永寿宫内回荡。
“皇…皇…阿…玛……”小皇子指着胤禛的画像,含糊不清地叫着。安陵容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温柔,她轻轻地纠正着孩子的发音,嘴角噙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胤禛处理完政务,便径直来到了永寿宫。推开门,便看到这样温馨的一幕。他放轻脚步,走到安陵容身后,温柔地搂住她的肩膀。“容儿,在教弘昑认字呢?”
安陵容微微侧过头,在胤禛脸颊上轻轻一吻,柔声道:“皇上回来了。弘昑,快叫皇阿玛。”
小皇子看到胤禛,立刻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他抱抱。胤禛笑着将儿子抱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弘昑真乖。”
“皇上,您今日回得可真早。”安陵容起身,亲自为胤禛更衣,动作轻柔体贴。
胤禛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朕今日特意早些回来陪你和弘昑。”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朝中之事,着实令人烦心。”
安陵容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柔声道:“皇上日理万机,也要注意龙体啊。”
“朕没事。”胤禛将她揽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上的馨香,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只有在你这里,朕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安宁。”
安陵容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中,轻声道:“臣妾会一直陪着皇上。”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十年过去了,安陵容依旧是胤禛心中独一无二的挚爱。后宫中新人不断,却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这十年间,安陵容为胤禛诞下了两子一女,地位更加稳固。
胤禛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十年,足以磨平一个人的棱角,也能消磨一个人的精力。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雷厉风行,批阅奏折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容易感到疲惫。
安陵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知道,纵使拥有无上的权力和荣宠,也无法抵挡岁月的侵蚀。
这日,胤禛批阅奏折到深夜,突然感到一阵胸闷气短,他用手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安陵容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焦急地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胤禛强忍着不适,摇了摇头:“无碍,只是有些乏了。”
安陵容哪里肯信,她连忙传唤太医。太医诊脉后,神色凝重,说是皇上积劳成疾,需要好生调养。
安陵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胤禛的身体已经亮起了红灯。
从此,安陵容更加细心地照顾胤禛,为他熬制补药,为他按摩舒缓,为他排忧解难。她像一只勤劳的蜜蜂,围绕在胤禛身边,为他筑起一道爱的壁垒。
胤禛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用一些温和的药材勉强维持。安陵容心急如焚,她遍寻名医,甚至不惜冒险尝试一些民间偏方。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这天晚上,胤禛突然醒来,他看着身旁熟睡的安陵容。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感受着她肌肤的温润。
“容儿……”他轻声唤道。
安陵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胤禛正深情地望着自己,她心中一暖,柔声道:“皇上,您醒了。”
“容儿,朕怕是时日无多了。”胤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无奈和不舍。
安陵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握住胤禛的手,哽咽道:“皇上,您不要胡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胤禛摇了摇头,他轻轻地将安陵容揽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上的馨香,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铭记在心中。
“容儿,朕走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安陵容泣不成声,她紧紧地抱着胤禛,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皇上,臣妾不要您走,臣妾要您一直陪着臣妾……”
胤禛费力地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床边的香炉,虚弱的声音几不可闻:“容儿……博山炉……”
安陵容瞬间明白,博山炉里藏着胤禛的密诏,关于皇位继承人的密诏。她强忍着泪水,取下博山炉,从底座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锦盒。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卷明黄的圣旨。胤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弘昑……宣……弘昑……”
安陵容含泪点头,立刻派人去宣弘昑。
弘昑来时,胤禛已经奄奄一息。他紧紧握住弘昑的手,将圣旨交给他,用气音说道:“朕……去也……大清……托付……于你……”
弘昑跪在床前,泪如雨下:“皇阿玛……”
胤禛的目光转向安陵容,眼中充满了柔情与不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庞,却最终无力地垂落。
“容儿……”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这个他最珍视的名字,而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安陵容悲痛欲绝,紧紧地抱着胤禛冰冷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皇上……皇上……”
弘昑接过圣旨,悲痛之余,也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殿内哭声震天,宫女太监们皆伏地痛哭,唯恐哭声不够大,惹来新君的猜忌。安陵容却哭得无声无息,只是紧紧抱着胤禛冰冷的躯体,仿佛要将自己也融入这具躯壳之中。她脸色惨白,双目无神,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的木偶。
弘昑跪在安陵容身边,轻轻地搂住她颤抖的肩膀,像幼时安陵容安慰他一般,一下一下地拍着。
“额娘,节哀。”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哽咽,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