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就别再想了,皇上已经下了旨,谁也改变不了。”颂芝小心翼翼地劝慰着,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又惹得主子伤心。
年世兰置若罔闻,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颂芝,你说,皇上心里,真的没有我了吗?”她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颂芝不敢回答,她知道,这个问题,年世兰心里比谁都清楚。
“颂芝,备轿,我要去养心殿!”年世兰斩钉截铁地说道。
“娘娘,皇上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颂芝犹豫着。
“闭嘴!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年世兰怒斥道。
颂芝吓得连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准备。”
养心殿外,寒风刺骨。
年世兰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身子瑟瑟发抖。她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膝盖早已麻木,但她仍然咬牙坚持着。
“皇上,臣妾求您见臣妾一面!臣妾有话要对您说!”她一遍又一遍地哀求着,声音越来越微弱。
守门的太监面无表情,对她的哀求无动于衷。
“华妃娘娘,您还是回去吧,皇上是不会见您的。”
“不!我不走!我要见皇上!我要为我哥哥求情!”年世兰声嘶力竭地喊道。
她不相信,胤禛真的会如此绝情。她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情分,会如此不堪一击。
“皇上,您就见臣妾一面吧!臣妾求您了!”年世兰哭喊着,声音凄厉,令人心碎。
突然,养心殿的门开了。
胤禛走了出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年世兰,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皇上!”年世兰看到胤禛,仿佛看到了救星,她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扑过去。
“站住!”胤禛冷喝一声。
年世兰吓得停住了脚步,她看着胤禛,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华妃,你可知罪?”胤禛冷冷地问道。
年世兰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她知道,自己完了,年家也完了。
“臣妾…臣妾知罪…”她声音颤抖,泪如雨下。
“既然知罪,那就回去吧。”胤禛转身欲走。
“皇上!”年世兰猛地扑过去,抱住胤禛的腿,哭喊道:“皇上,求您饶了我哥哥吧!他只是一时糊涂,他没有谋反之心啊!”
胤禛低下头,看着年世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地说道:“华妃,你回去吧。朕意已决,谁也改变不了。”
“皇上!”年世兰绝望地喊道。
“皇上,臣妾知道哥哥罪无可恕,但求皇上念在年家世代忠良,念在臣妾服侍您多年的情分上,留哥哥一条性命!”
胤禛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有痛惜,有失望,也有一丝不忍。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世兰,你可知,朕最恨的便是恃功自傲,目无王法之人。”
“年羹尧他,太让朕失望了。”
年世兰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知道,胤禛这话,已经是在给年羹尧定性了。
但她不甘心,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去死。
“皇上,哥哥他只是一时糊涂,他绝没有二心啊!臣妾可以对天发誓!”年世兰声泪俱下,重重地磕着头,额头很快便红肿一片。
胤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冷漠:“朕知道你对年羹尧的兄妹之情,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不能因为你,就徇私枉法。”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朕念在年家昔日的功劳,可以饶年羹尧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年世兰听到胤禛说可以饶年羹尧一命,心中顿时燃起希望,她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连忙追问道:“皇上,您…您打算如何处置哥哥?”
胤禛看着她,缓缓说道:“朕会下旨,将年羹尧贬为城门守卒,永世不得回京。”
年世兰愣住了,她没想到,胤禛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将一个曾经权倾朝野的大将军,贬为守城门的士卒,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但她知道,这是胤禛最后的底线了。
她不能再逼他,否则,年羹尧连这条命都保不住。
“臣妾…谢皇上隆恩…”年世兰含泪叩首,声音哽咽。
胤禛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年世兰恨他,但他不得不这样做。
他是一国之君,他要对天下百姓负责,不能因为一己私情,就置国家法度于不顾。
“你回去吧。”胤禛挥了挥手,声音疲惫。
年世兰缓缓起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养心殿。
……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年羹尧被贬为城门守卒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京城。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惋惜,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拍手称快。
年羹尧接到圣旨后,整个人都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沦为一个卑微的守城小卒,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无法接受。
“我不服!我不服!”年羹尧怒吼着,将圣旨撕得粉碎。
“来人,将年羹尧押往城门!”传旨的太监冷冷地说道。
年羹尧被侍卫们强行带走,他一路挣扎,一路叫骂,但都无济于事。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京城。
……
几日后,京城外的城门处,多了一个身穿破旧军服的守卒。
他身材魁梧,面容憔悴,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他正是年羹尧。
他每天站在城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辉煌,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权势,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荣耀。
而如今,这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他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弃子,一个被人嘲笑的废物。
“年羹尧,你也有今天!”一个曾经被年羹尧欺压过的官员,路过城门时,故意停下脚步,嘲讽道。
年羹尧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但他很快就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