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呀。”
“这好像还是咱头一次看到这个狗东西被人拿捏住。”
朱皇帝眉开眼笑的望着马皇后说道:“妹子,你再给咱出出主意?”
难得能让自家那个好女婿吃瘪,朱皇帝表示朕心甚悦,大悦,相当悦。
然而马皇后却是瞥了朱皇帝一眼,反问道:“你还想拿捏他几次?”
朱皇帝毫不迟疑的说道:“咱想次次都拿捏他!”
略微顿了顿,朱皇帝又补充道:“当然,咱也知道凡事不能太过,就是拿捏他也得有个限度。”
“可咱们这不是在登州府吗。”
“而且妹子你也在这儿。”
“咱不得趁这个机会,好好拿捏他几次?”
马皇后微微哼了一声道:“你拿捏他,他心里能舒坦?他心里不舒坦,你猜他会干什么?”
被马皇后这么一说,朱皇帝顿时就哑火了。
还是那句话,谁家的女婿谁了解。
这个狗东西向来不是个能吃亏的性子。
这次被拿捏住了他的痛处,后面他必然会想办法报复回来。
恰好这段时间是咱标儿留守京师监国。
也就是说,这个狗东西会想办法拿标儿出气。
只是转念一想,朱皇帝又放下心来。
他报复的是朱标,跟咱朱重八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标儿以后是要继承咱皇位的。
而等到标儿继承皇位的时候,朝堂上的官老爷们也差不多是以宁阳系和登州系为主。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宁阳系和登州系里能有好人吗?
想到这里,朱皇帝顿时放下心来。
“咱知道那个狗东西心里不舒坦了会想办法给人添堵。”
“可眼下正是标儿监国,他就是添堵也是给咱们标儿添堵。”
“正好,也算是让标儿提前适应适应。”
“毕竟宁阳县和登州府就出不了什么好人。”
瞧着越说越是理直气壮的朱皇帝,马皇后顿时就被气笑了。
好你个朱重八啊,为了你自己心里舒坦,你是连儿子都舍得了是吧?
马皇后没好气的瞪了朱皇帝一眼,冷哼一声道:“拿捏他的事儿,以后再说。”
“至于眼下,你还是先想办法解决你那个好女婿给你挖的坑吧。”
朱皇帝微微一怔,问道:“他给咱挖的坑?”
只是稍微一琢磨,朱皇帝就脸色大变。
坏了!
刚才只想着拿捏那个狗东西,却忘了那个狗东西提到的海关。
咱老朱哪儿懂什么海关?
估计李善长和刘伯温也不懂。
所以,咱还是得损失一斤小龙团?
朱皇帝不自觉的瞥了一眼放置行李的屋子。
多乎哉?
不多也!
瞧着朱皇帝满脸肉痛的模样,马皇后直接呵的笑了一声,嘲讽道:“怎么样儿?”
“看你刚才拿捏咱们女婿的时候很是开心。”
“这会儿怎么笑不出来了?”
朱皇帝这会儿何止是笑不出来了。
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妹子,你可得给咱想想办法。”
朱皇帝眼巴巴的望着马皇后,哀求道:“咱就带了三斤小龙团,给了他两斤,现在就只剩下一斤。”
“要是再给出去,后面可就没有啦。”
“万一后面再有点啥事儿……”
马皇后无奈的叹了一声道:“你啊你。”
“你说你一个当老丈人的,天天想着跟女婿置气。”
“也真是够可以的。”
朱皇帝厚着脸皮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也不能全怪咱不是?”
“刚刚你也说了,咱是当老丈人的。”
“那你想想,咱当初在岳父手底下当女婿的时候,咱是咋对大帅的?”
“你再看看那个狗东西。”
“有他这么对待岳父的吗?”
眼看着朱皇帝直接往杨少峰身上甩锅,马皇后再次无奈的叹息一声道:“他不是说过了么,海关就是查验,收税,和原本的市舶司有所不同,却也大差不差。”
“你不懂得市舶司,但是你猜刘伯温懂不懂?”
“就算刘伯温也不懂,京城不是还有个周敬心?”
“或者你干脆随便抽调一个宁阳县出身的官员来主持这个什么海关。”
“就直接设置在登州。”
“他能看着他的学生把事情给搞砸?”
随着马皇后的话音落下,朱皇帝的眼睛也变得越来越亮。
马皇后却是再一次微微叹息。
翁婿两个加一块儿得有七十多岁,偏偏就像两个没长大的顽童一样斗来斗去。
简直就是幼稚。
再说了,你朱重八的心里是不是得有点儿数?
这次要不是因为那么多人造反,心疼你那副怀疑人生的模样,你以为我会教你怎么拿捏你那个好女婿?
再说了,已经教过你一遍了,你还没学会,你是不是该从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只是朱皇帝这会儿已经快要笑疯了。
咱是笨了点儿。
但是咱妹子聪明啊。
关键是咱妹子心疼咱。
只要咱表现的可怜一点儿,咱妹子就能帮咱拿捏那个狗东西。
看那个狗东西以后怎么跟咱斗!
……
正当朱皇帝自以为已经找到了针对杨少峰的拿捏密码时,远在京城的朱标则是在和李善长、刘伯温一块儿大眼瞪小眼。
至于户部尚书杨思义,这会儿却是恨不得自己会隐身,同时也在暗恨自己为什么会是户部尚书。
但凡换一个部做尚书,眼下这个破事儿就不会牵扯到自己头上。
只是再三琢磨后,杨思义又无奈的叹息一声。
就算换个部当官又能怎么样?
只要他朱皇帝不换个女婿,自己就是躲到哪个部里都难免被折腾。
这就是命啊。
杨思义越想越是头疼,干脆又向后缩了缩身子,试图把自己给藏起来。
朱标这会儿却也懒得理会杨思义。
或者说,朱标的心里也清楚,眼前这个破事儿,根本就不是区区一个户部尚书就能解决的。
毕竟问题的根源还在登州府。
别说是户部尚书,就是身为中书省左相的韩国公也不一定能够解决。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朱标才望着李善长和刘伯温说道:“唯今之计,也只有再派人去一趟登州了。”
李善长和刘伯温互相对视一眼,当即便一起拱手拜道:“殿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