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俩搁这玩纯爱战士呢。”方选在心中腹诽,“还完璧之身呢。”
“还请方公子不要责怪少公子。”夏姬见他没说话,以为是要发怒,起身就要下拜。
“我并无责怪之意。”方选摆摆手,阻止对方的动作。
夏姬闻言,顿时一愣。
“仲达与你两情相悦,我又何必横加干涉。”方选说道,“只是……”
“公子何意,还请明示。”夏姬听出他话里有话。
“仲达乃是侯府公子,以你之出身,要想嫁入侯府怕是千难万难。”方选说道。
“小女不敢妄图登堂入室,只做个奴婢伺候少公子便已知足。”夏姬急忙回。
“哼……”方选轻哼一声道,“话虽如此,但以父侯的脾性,知晓了此事,轻则拆散你二人,重则要你性命。”
“啊……”夏姬大惊失色,“还请方公子救命!”
“我有一事,若你肯依,我定保你平安无事。”方选说道,“并且依旧可与仲达长相厮守,即便将来做不得妾室,做个外房定不成问题。”
“谢方公子成全。”夏姬当即下拜,“究竟何事,还请公子吩咐。”
“如今侯府世子人选未定,仲达却不思进取,整日与你在此厮混,又成何体统。”方选严肃道,“望你能时常劝诫他,多多操持政务,如能做出些政绩,得到父侯欢心,将来能否继承爵位也未可知。”
“小女知错。”夏姬叩头道,“今日起,小女定会日日劝谏少公子,绝不耽误他的前程。”
“如此甚好。”方选点点头,又说道,“所谓兴亡皆是百姓苦,倘若一郡主官若能用心为民,百姓也能少遭些罪,你我都是穷苦出身,理应懂得其中道理。”
“公子所言极是。”夏姬起身,又行了个礼,一再保证会时刻谨记方选的吩咐。
“既然如此,我就告退了。”方选拱拱手,“明日卯时议事厅议事,莫忘了提醒仲达。”
说着就转头下楼。
刘仲达正在八仙桌前候着,见方选下来,急忙起身,不等出言,就听方选说道:“时候不早,尽快歇息吧,明日还有诸多公务。”
“辛苦哥哥了。”刘仲达拱手将他送出门。
走出院子,方选吩咐王、马二人,不可将今日所见传扬出去,如有泄漏,军法从事。
这个年代是一夫多妻的,有地位的男人娶个三妻四妾很正常,文人骚客去青楼喝酒也无可厚非。
之前海棠阁的事引得马想容要退婚,主要是因为刘仲达和李飞争风吃醋不说,还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影响实在太坏。
现在夏姬被金屋藏娇,只要消息不透露出去,就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即便马想容得知此事,也不好说什么。
王、马二人虽然不懂其中道理,但是见方选如此严肃,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连连赌咒发誓,会严守秘密。
三人没走出去多远,就见疯牛带着几个随从,提着灯笼过来了。
双方碰面,疯牛先走上来开口:“时候不早,公子就在乌山歇息吧,地方都已经准备好。”
“也行,省得再往山下跑了。”方选心里一盘算,随即说道,“前头带路。”
几人转过一个巷子,来到一座三连单元的住宅前。
“这是特地为公子准备的。如今乌山侯府尚未完工,公子权且在此委屈几日。”疯牛谄媚道,说着推开院门,领着众人走进去,同时吩咐随从们去点灯。
院中和楼内很快亮起灯火,借着灯光能看清,宅子里一应器物俱全,显然是早有准备。
“公子一路辛苦,可需要命人备些饭食?”疯牛问道。
“不必了,回来时已在侯府吃过。”方选摆摆手,“让他们退下吧,时候不早,都快些回去歇息。”
疯牛屏退随从,自己却领着方选上楼,同时说道:“屋内器具都是新的。近来天气转凉,小的特地备了一床皮裘,免得公子受寒。”
方选闻言,看向床榻,果然见有一床厚实的皮草,似乎价值不菲,床边的一应物品摆设也都是高档货,看来疯牛没少下本钱。
于是问道:“你可是有求于我?”
“还请公子救命!”疯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何事需要我救命?”方选问道,心里却已经猜到了大概。
“小的当值期间,账目多有错漏,如今被督查院查了,大小姐已将其余人等下狱,扬言只等公子回来,便要拿小的开刀。”疯牛磕头如捣蒜,“还请公子救命!”
“起来吧。”方选无奈地摆摆手。
疯牛说的好听,是账目记错了,方选却心知肚明,这小子没少捞回扣搞贪污,都已经给了他时间平账,却依旧没躲过清查,可见问题有多大。
方选略一沉吟,考虑到这只是经济问题,不涉及底线,要他的小命确实没必要。
于是说道:“有我在,可保你性命无虞,只是死罪可免,其他罪名该当如何?”
“还请公子饶命。”疯牛刚站起来,又一头跪了下去。
“哎……”方选叹口气,无奈地说道,“若是轻易饶了你,又置军纪法度于何地?”
“公子开恩!”疯牛再次磕头。
“罢了,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方选说道。
“还请公子明示!”疯牛急忙恳求。
方选随即给出了解决方法。
首先就是看看账面上查出的亏空是多少,让疯牛尽快自己掏钱补上,如果他的钱不够填补亏空,那就由方选帮他掏缺的部分。
只要钱补上了,案子的性质就变了,从贪污转为挪用,惩罚自然也会轻得多。
“至于如何判罚,就看你自己如何抉择了。”方选说着,给了对方两个选择。
要么对外声称判个流放,对法律和民众有个交代,实际上派去南部边境安排个闲职。或者直接削职为民,不过方选会给他一笔钱,再给他找个项目,让他自谋生路。
一是贬官,二是开除,表面上看起来惩罚都和很重,也算是对外界有个交代。
重疯牛听完,略一思考后,选择了前者。
虽然方选给钱给项目是绝对的好事,但毕竟脱离了乌山管理层,原本的权力就完全丧失了。去南境虽然艰苦,但胜在依旧有职位,到时候等风声过了,再运作一下,没准还能官复原职。
方选看出他的想法,也不点破,而是说道:“那你尽快去退赔,明日案件卷宗到我手上时,我也好运作。”
“多谢公子成全。”疯牛大喜,起身告退,“小的告退。”
送走了疯牛,王、马二人过来询问道:“此人绝非善类,怎可轻易饶了他。”
“我又何尝不知晓他非善类。”方选无奈地说道,随口讲述了最初和周显在寄奴院被疯牛欺负的事情,随后才说道,“只是少公子器重他,最初便让他在矿场管事,当时我若能做主,又岂会容他。”
“那公子如今又为何如此袒护于他?”王朝询问。
“自矿场建成伊始,他便与我等共事,这乌山城内部机密,他也大多知晓,若是逼急了他,转而投敌,那麻烦可就大了。”方选解释,“所以只能怀柔以对。”
“既然如此,此次何不借机除之。”马汉当即说道。
“罪不至死。”方选摆摆手,“为这点小事杀人,将来传出去,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
“倒也是,公子多的是手段,何必要见血。”王朝说道。
“不必恭维了。”方选说道,“早些睡吧。”
随后简单洗漱上床,王、马二人也在隔壁卧室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