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金家的发家史,那也是颇具传奇色彩的。
已故去的金家老太爷,算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他父亲就是在矿上挖煤的寻常百姓。
老太爷的父亲勤勤恳恳挖矿,老老实实领着官府发放的工钱。
两口子靠着勤劳的双手,养活了一家老小,三儿一女也都乖巧懂事。
在当时,盐、煤、茶叶等都是被朝廷监管的物资。
像铜、铁、白银、黄金等稀有金属矿产,更是受到了极为严苛的把控。
官府公开招募矿工,包一餐,工钱给的也不低,毕竟采矿有风险。
金家这位老爷子,在当时就是最普通的底层矿工,他们在矿洞里辛苦挖矿,想不到家里的小儿子策反了其他兄弟。
他们没日没夜的挖,这帮臭小子深更半夜去偷,整个一监守自盗,形成完美闭环。
关键家里大人不知情,还以为自家孩子乖巧懂事,知道帮家里分忧。
兄弟三人轮班制,妹妹负责吸引娘亲的注意力,哥哥们在事成之后给她买鸡蛋吃。
金家老太爷排行老三,长的瘦瘦小小,但是心眼儿贼多,靠着倒买倒卖,做起了无本买卖。
要说官府的人为何不管,因为他们家的亲戚也来矿上“进货”。
对于缺少的数目,他们也心里打鼓,究竟谁家拿了多少,也没个具体数量。
好在矿山很大,纯靠人力开采,没个几十年都挖不完。
金老三的手里攒了些钱,找了几个好兄弟跟他一起干。
互相握着把柄,也不怕谁去官府告密,因此靠利益和秘密维系起来的小团体一直都很稳定。
后来赶上朝代更迭的敏感时期,金家兄弟便及时收手,安分的过日子,看看风向再说。
一年后,新皇继位,延用了对采矿进行把控的政策,但态度更为缓和。
允许私人出资承包,由官府进行监督,民间自行开采。
所得矿产由朝廷、官府、承包者三方分成。
士绅老爷,地主老财、官员的族亲,纷纷行动起来。
若不是朝廷严格限制官员家眷参与其中,恐怕这项政令早就被内部瓜分掉了,哪里轮得上他们横插一脚。
金老太爷蠢蠢欲动,无奈资金受限,于是在卧薪尝胆月余后,想出了一个空手套白狼的绝妙计划。
他用还未到手的矿山做幌子,吸引村里人给他投资,承诺按照出资比例,给予相应的矿工名额,以及年底分红。
村民们又不傻,哪里会轻易相信几个毛头小子的话。
于是乎,还在闷头给官府挖矿的老金被叫了回来,稀里糊涂的作为“业内人士”,被当成了活招牌。
一场轰轰烈烈的集资活动,就此拉开帷幕。
那些有钱的大老爷都奔着大型矿山,稀缺资源去了。
金家老三资金有限,签了一个十分冷门的朱砂矿。
他们这种北方省份,能挖出朱砂矿的几率微乎其微,因此这小型矿山的价格非常之低。
官府这是拿他们当冤大头了,就连负责监督的官差也是两个月才过来看一眼。
金家老三能当冤大头?那怎么可能!
人家拿着开采文书,另外招募一批人,从大型矿山的另一侧开挖。
只要有了钱,他想招多少人,想从哪里挖,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反正挖的又不是他家的矿。
金老三享受了消息闭塞的红利,又做起了他的无本买卖。
他压根儿就没想改邪归正,无奈上天非要垂怜于他。
那个被他当做幌子的破矿山里,竟然真的挖出了“朱砂”矿。
留在这边挖矿的都是附近的村民,他们挖了几个月,连朱砂的影子都没看到,都是些不值钱的矿石。
幸好金家兄弟按时发放工钱,不然他们早就罢工了。
这次挖出来一块不大的石头,竟是隐约透着红,硬度特别高,他们也不懂,就拿给老金看。
老金也没见过朱砂矿,但他直觉这矿石看着不像,不过他留了个心眼,也没当着众人的面说。
金老三找可靠的师傅给看了下,老师傅震惊,这哪是朱砂呀,这是玛瑙!
他们这穷苦出身的,连玛瑙是什么都不知道,等他去省城打听明白,才知道自己捡了多大的便宜。
金老三又招了一批人,加快挖掘速度,挖了一年后,果断收手。
他对外宣布,被人骗了,这山里压根儿就没多少朱砂矿,入不敷出,他支撑不住了。
金家倒也仁义,卖房子卖地,总算是把乡亲父老的钱给还上了。
反正钱到手了,还赚了一年多的工钱,村民们也不亏。
因此在金家举家搬迁,踏上背井离乡之路时,乡亲们都来给金家送行。
金老爷子痛哭失声:“我对不住大家呀!”
乡亲父老:“老金,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别瞎折腾了,钱没了再赚,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金家人也承载着乡亲父老的美好期盼,平平安安的在省城买房置地,过上了暴发户的美好生活。
金老三安定下来后,又开始了包矿生涯,成为了十里八乡有名的矿老板。
因为有个不成文的定律,富不过三代。
因此在金老三的监督之下,他的孙辈开始涉足其他产业,总算是将祖上荣光延续下去。
金宝儿的祖父是妥妥的富二代,但他没有亲爹聪明,只能守业,不能创业。
他倒也本分,老爹琢磨怎么赚钱,他就负责看着家里的矿。
也是在他掌权的时期,和金家同为矿业大佬的程家,挖出了一些奇怪的矿石。
说是玉石矿,但都说玉石养人,何曾听说过玉石害人的?
可偏偏程家的玉石就出了大问题,据说能让人变得神智混乱,近距离接触过的人,身体也在以极快的速度衰败下去。
闹出了人命,官府来人封锁矿洞,程家给死者家属赔钱。
本以为程家在沉寂一段时间后,还能再缓过来,可后来的程家竟怪事频发,几位主事人相继离世。
一家子老弱妇孺离开省城,去向不明,也可能是回老家了。
其中的曲折无人知晓,只是每当有人路过程家旧宅时,难免唏嘘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