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少奶奶,您怎么回来了?”
门房问了一遍,管家也问了一遍,一众仆役用眼神又问了一遍。
韩泽玉无语……
你们就不能有点儿创新意识吗?谁见了他都问这句话。
他就是回趟家,又不是犯天条。
“大夫人在吧?不用通报了,我自己进去。”
管家也沉默了,这位自打嫁进苏家,就从来没拿自己当过外人。
韩泽玉走路带风,管家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大少奶奶,您慢着点儿,小心脚下。”
韩泽玉知道管家喊这么大声是在给苏王氏通风报信。
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可以留在苏家吃晚饭。
苏王氏跟苏万里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一对视,对方的眼里也同样有着迷茫。
管家说谁回来了?
“老爷,夫人,你们最最孝顺的儿媳来给二位请安。”
苏王氏闭上眼睛,长叹口气,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可你能不能不要来的那么勤快?
本以为这两口子去了京城,自己能有三年的安稳日子过,哪曾想这人怎么隔三差五的总回来?
苏万里也觉得牙酸,不好好陪在丈夫身边,见天的出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这是云松写的家书,我特意带回来的,云松在常馆安心学习,时恩在翰林院混的风生水起,您二位就放心吧!”
苏万里听了韩泽玉的话,倒是难得露出个笑脸。
这俩孩子是真有出息,只要他们安好,苏家就倒不了。
不过是损失些货物跟钱财,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王氏就没他那么乐观,千防万防也没防住,到底是让庶长子熬出了头。
可怜她家云松,离乡背井,还要在庶子手下讨生活,想想就憋屈。
事实证明,更憋屈的还在后面。
“我真是有眼光,分家的时候就觉得铁柱那孩子很顺眼,将来一定能成大器。”
两口子同款疑惑表情,他说的是谁?是他们认识的铁柱吗?
一看就不太聪明的样子,他能有什么出息?
“看看你们的表情,怎么还不信呢?铁柱在京城立了功,得个九品官位,现在也是吃上皇粮的人了。”
苏万里一拍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响。
“你说什么?铁柱当官了,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铁柱的奴籍都消了,不信可以去官府查。”
苏万里跌坐回椅子上,依旧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韩泽玉见他的表情不似作伪,听到铁柱当官的消息,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震惊到不可置信。
没有半分惊恐和犹疑,想必苏万里是真的不知情。
苏王氏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搅碎了。
云松明明那么优秀,他还在一步一个脚印的认真求学,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做上官了?
这不公平,凭什么铁柱那样的人能做官?
扎心的旅程尚未结束,韩泽玉捧出“金光闪闪”的圣旨,让夫妻二人开开眼界。
没见过圣旨吧!知道里面都写了什么吗?
都是皇帝陛下对他美好品质的赞美。
用词准确又精妙,虽不足以形容他美好品质的万分之一,但皇帝陛下日理万机,心意到了就成。
苏王氏不能好了,七品孺人,凭什么韩泽玉能得到这样的请封?
韩泽玉见好就收,实在是看苏王氏的眼神有些害怕。
不怕她干别的,就怕她把圣旨给吃了。
苏王氏不想吃圣旨,她想吃人!
韩泽玉显摆了半晌,快快乐乐的吃着清淡的午饭。
他也没久留,别再把二人刺激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见好就收。
韩泽玉跑了,余下苏万里跟苏王氏面面相觑。
最终苏王氏没忍住,跑回内院大哭一场。
她这么多年的布局和谋划都成了泡影,让个庶子和奴仆爬到头上来。
儿子没能派官,女儿在婆家也过的不好,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最可气的还是韩泽玉,一个乡野村夫,何德何能配得皇上如此夸赞?
你看看,还是吃了没见识、没文化的亏。
人家苏时恩一眼就看出了模板痕迹,那些好词也没一个能跟玉哥儿沾上边的。
人嘛,越缺什么,就越是想拥有什么。
玉哥儿高兴就好,权当那些词汇就是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又如何?
他们恋爱脑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韩泽玉把人气个半死,也没好意思留下蹭晚饭。
大摇大摆的去苏府后厨搜刮了不少食材,其中以肉类居多。
既然老爷和夫人吃不下,那他就勉为其难的代劳了。
大师傅敢怒不敢言,曾经的大少爷他都拦不住,现在他又当了官,整个苏府都得借人家的光。
他能说什么?大少奶奶想拿就拿吧!
韩泽玉在苏府搜刮一圈,将战利品都带去了城西惠民堂。
苏时念一边看医书,一边陪着臭小子,正是爱四处乱跑的年纪,小短腿倒腾的特别快。
小孩子的头身比非常有意思,脑袋总是显得格外沉重。
韩泽玉一把将人提起,来了个举高高。
小家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跟韩泽玉四目相对。
他知道这人是能止小儿夜啼的舅妈,特别吓人。
韩泽玉晃了晃手中的小胖子:“看什么看?眼睛都看直了,舅妈是不是特别好看?哈哈哈……哎呀我去,你怎么还流口水了。”
他韩泽玉就长的这么馋人吗?
坏了坏了,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皆能被他的魅力所迷惑,真成狐狸精了,多不好意思。
苏时念把儿子抱回来,拿出帕子给他擦口水,纳闷道:“平时也不淌口水呀,今天这是怎么了?”
韩泽玉大言不惭道:“这事怨我,不怪孩子,近距离接受美颜暴击,这么小的孩子承受不住,以后我会注意保持距离的。”
苏时念哭笑不得,玉哥儿在某些方面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