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里还是像昨天一样安静,除了偶尔从入口处传来的撞门声响,一切都跟昨天没什么区别。
明明男仆们很轻松就可以推开的门,跟在后面的玩家却怎么也打不开。
祁霁现在也没心思去想那些玩家,他得赶紧梳理目前所得到的线索。
他目前知道的应该是最多的,他必须尽快有所行动,让玩家们赶紧一致对外完成任务,而不是陷入这样的互相厮杀里。
让玩家们自相残杀,也是副本世界给他们的一道难关。
今天的线索比昨天多了一条“灵魂之锚”,结合上一条线索“无尽轮回”,还有老管家留给他的话——客人们都是祭品。
还有每间客房里都挂着的那幅古堡的油画,上面有大片的曼陀罗花。自己无意中发现的曼陀罗花的花语纸条——“无尽的轮回与诅咒。”
昨天去后花园的玩家也说了,古堡的后花园里,种满了曼陀罗花。
还有什么已知信息吗?
对了,还有怪物,古堡中生活着一只巨大的软体动物,根据王彬彬死前留下的信息,说是一只章鱼。可是这个古堡完全没有可以养章鱼的地方,还是那么大一条章鱼。
一共就是这些了。
无尽轮回,根据他昨天看的这些档案室的资料也有了一些大概的猜想。
曼陀罗花还多给了一个信息——诅咒。
这为什么是诅咒?
虽说是无尽的轮回,但也几乎是永生了,永生也能算诅咒吗?
“灵魂之锚”,昨天半夜被这条线索吵醒的时候,有过一些想法,但是还不够,这个“灵魂之锚”很可能古堡里的某个东西。
为什么要强调“灵魂”,难道伯爵的无尽轮回,跟灵魂有关吗?
如果他每次都可以通过阅读这些档案室的资料来恢复记忆,这就说明他的灵魂没有问题,他还是他。
那为什么需要一个\"锚\"?
因为是诅咒的缘故么,所以处于轮回中的伯爵,他的灵魂并不稳定,需要一个“灵魂之锚”来稳定自身,这样他才能知道自己是谁,才能按照自己上个轮回留下的线索,去寻找自己的记忆。
照这么说的话,这个“灵魂之锚”很可能是诺兰伯爵的致命弱点,找到这个“锚”,很可能就找到了杀死伯爵的办法。
祁霁把目光移向了档案室门的方向。
门外还在时不时传出一点声响,看来还有“客人”在外面想办法开门。
可能从一开始,系统对于玩家就是留了后路的,就是他这个男仆身份。
但他不能去开门,他的身份是诺兰伯爵的魔仆,当然不能主动给外人看到伯爵的秘密。
但如果是无意中,那可就不能怪他了。
档案室的传记大小不一,看来伯爵并不能保证自己每一次都用同样尺寸的纸张记录。
他找到一本A4纸大小的,厚度适中,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不算太重,封皮也比内页纸张还要大一圈,硬度也够。
这本是从隔壁书架上拿的,丢了也不能怪他。
透过书架的缝隙看了看旁边还在认真整理的男仆,心中暗道:对不住了兄弟。
将这本精心选好的书悄悄藏在了书架下方与地面的空隙里,祁霁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自己的工作。
天色渐暗,男仆们也准备收工,去楼下为晚餐做准备,祁霁照例走在最后一个。
出档案室前,他将那本书平放着卡在了门缝里,玩家们只需要侧着身子,应该就能通过。
这档案室本来就凌乱,有一本书掉落在门口很正常,关门的人没注意也情有可原。
只要不是太直接,一些小动作也不会引起麻烦。
就像他和老管家的对话被玩家听见,这件事是玩家发挥了主观能动性获得的线索,所以怪不到管家和男仆身上。
同样,他这次也只是“不小心”留了道缝,玩家会不会过来,那就是玩家的事了。
男仆们整齐地下楼,先去地窖里拿了红酒,再去大厅帮忙备餐。
古堡的大门打开的时候,张凝和祝平安几乎跑着进来的,两人上气不接下气。
位于城堡里面的三个玩家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了。
五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第一时间都默契地没有多说话,只是安静地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老管家霍华德的到来。
老管家就像机械钟里面的布谷鸟一样准时。
他精致的单片眼镜让他看起来总是非常严肃,但他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嘴角似乎上扬了几个像素点。
这看起来像是祁霁的猜测,祁霁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了,自己好像对于别人的神情变化特别敏感。
明明是自己以前不太在意的事情,但现在只要谁做了某个小动作或者微小的神情,自己扫一眼就能马上发现,对于不太复杂的神情还能在心中自动解读。
像是刚觉醒的超能力一样。
但如果是这样,自己的超能力似乎有点弱啊。
他更倾向于是自己现在高度紧张,对什么东西都是杯弓蛇影,才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老管家依然留下了相同的台词就离开了。
五位“客人”坐在长桌上,张凝和祝平安还在喘着粗气。
“到底发生什么了,祝哥,凝姐?”庄严关切地问道。
两人惊魂未定地样子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包括他们旁边抱着红酒的祁霁。
如果说这些玩家里最成熟稳重的人是谁,那一定是这两位莫属,两位都有一定的社会阅历,始终冷静且理智,在这次的副本世界中,往往也能给大家指引方向。
能把这样的 两个人惊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先开口的是张凝,她说:“我们在森林深处发现了一座小木屋,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些图纸。”
她抬眼看向祝平安,祝平安赶紧从怀里掏出了几张泛黄的羊皮纸,一边掏,一边手还在发抖。
“这纸上的内容我们只扫了一眼,虽然看不懂,但是……”
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把羊皮纸其中的一张,放在了五个人的中央,让大家都能看到。
图纸上用他们看不懂的文字符号标注了很多,没人看得懂这些。
但是图纸上分别标注了八个红色的小人符号和八个黑色的小人符号,以这十六人为阵点,以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的线条,构筑了一个复杂的法阵。
“你们看这八个人红色的人位置,还有八个黑色的人的位置,像不像我们现在的位置排列?”
张凝的声音如一锤重击,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里。
如果八个玩家都在,加上八个男仆的站位,就恰好构成了图纸上的法阵。
“这里?会不会就是我们这些祭品的,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