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的巫师、死去的精灵、被诅咒的邪术……
看似与所记录的事件无关紧要的题外话,其实才是写作者真正想要表达的内容。
这些奇奇怪怪的传说,都只想表达一个意思,交换灵魂的人,都会有一个绝对的命门,是巫师的灵魂匣子,是精灵的精灵种子,是邪术师的安魂之物。
破坏掉这些东西,就能让这些看起来永生不死的人立刻死亡。
伯爵的无尽轮回看起来也很清晰了——交换灵魂。
他的命门,也就是系统第二条线索所说的“灵魂之锚”。
现在最重要就是找到他的“灵魂之锚”。
还有,他要跟谁交换灵魂?
他跟谁交换这个事情看起来并不重要,但是没有解开这个问题始终是个隐患。
伯爵现在看起来有几种选择:
第一种就是在他们这些客人里选一个,如果这样的话,首先排除李建国,再排除两个女生,所以只会在剩下的祝平安和庄严里面选,
第二种就是古堡里原本就有点仆人们,只要是身强力壮的,都有可能。当然,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拥有玩家和仆人两个buff的祁霁。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猜测,只是想到的时候,还是摇摇头,排除了这种可能。
这么一想,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就是那个被换灵魂的倒霉蛋。
毕竟客人们拥有明确的身份,那就是“祭品”,也就是在交换灵魂的过程中,需要牺牲掉的人。
但是男仆们,并没有明确说是祭品,也没有任何说法,只知道应该活不过明天了。
祁霁叹了一口气,看向落在档案室的阳光,细小的粉尘在阳光下纷飞起舞。
无论如何,他都要活下去。
晚餐的时间如约而至,所有人又一次汇集在了长桌边。
眼前的食物还是和之前的几天一模一样,这几天所有人也吃腻了。
祝平安今天和李建国一起在森林里,就没有再看见那间小木屋了。
不过他们今天依然碰见了艾琳,小姑娘还是神神叨叨的。
“她今天有没有说什么话?”庄严追问。
“她说,她好想活下去。”祝平安回忆着。
“伯爵明天应该只是会解决掉我们,不至于连自己的女儿都要解决掉吧。”张凝惊疑不定。
庄严摇摇头:“现在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你们呢,今天古堡有没有发现什么?”
三人全都摇头,也没有什么发现.
一切似乎都止步于此了。
祁霁却心中暗道不好。
庄严还是太年轻了,就连张凝可能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现在这种时候,即使什么都没有发现,编也要编几句有的没的。
玩家们的关系可以一致对外,但是他们的调查行动不能停滞,一旦停下来,就会有人产生歪心思了。
祝平安的眼神中满是失望,嘴上说着:“这可怎么办呢。”
眼神却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打量着所有人,像是在做某种考量。
李建国看了祝平安一眼,没有说话。
今天的晚餐时间好像特别快,直到所有人都关门进房间的时候,祁霁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明天很重要,在明天到来之前,他还是希望大家可以保存实力,先共同度过明天的难关。
但也难免有人鼠目寸光,他看向隔壁0208的房间,希望有人不要为了区区一条线索,要别人一条命吧。
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一条线索能解决的。
他回到房间,继续对着天花板发呆。
他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为什么艾琳会出现在森林里。
艾琳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她今天说的话也表明了,她想继续活下去,她不想死。
祁霁之前也奇怪过,艾琳知道自己要死了,她为什么不跑,现在看来
她并不是没有跑,也不是没有采取措施,而是她的努力根本没有用。
三次探索森林,两次都碰见了她,唯一一次没有遇见她的那一次,玩家们找到了小木屋,拿回了羊皮纸。
可以合理怀疑小木屋和艾琳有一定的关系。
艾琳不想自己的小木屋被别人发现,所以只要她在森林里,就不让玩家靠近木屋。
古堡大厅的钟摆响了八下,按照这个时间,怪物应该出来了。
没动静,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几天以来,每天都会出现的怪物,今天没有出现。
不对劲。
祁霁走到门前,想着要不要开门。
忽然间回想起来,老管家从来没有说过,午夜十二点之前不能出门。
他给出的规则只是“一人一间”以及“午夜十二点之后不要独自出门”这两点而已。
只是因为平时怪物都在外面游荡,才让他们产生了不能外出的错觉。
想到这里,他果断推开门,离开了房间,直奔五楼。
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怪物没能出现,但是刚才他才突然反应过来,怪物的出现可能并不是这该死的游戏世界的恶趣味,只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在这个时间段出门。
然而这座古堡里,现在还在被试图掩盖的,只有五楼。
他们想尽办法都没有能够探索到的五楼,现在就是绝佳的机会。
果然,五楼的大门开着,祁霁心中大喜,一闪身进门,找到一个不起眼的阴影里藏好。
五楼的整个走廊都是黑的,只有远远的最里面的一间房间,透出微微的光亮。
祁霁尽量控制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缓缓向光亮处靠近。
从那扇门透出的光亮向里面看去,只见偌大的房间里,地面上摆放着无数的蜡烛,蜡烛的摆放看似毫无章法吗,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法阵的正中心,站着老管家霍华德和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老人已经白发苍苍,完全不能自理的样子,他张嘴想发出声音,伸手想够住什么,都无法做到。
祁霁没有亲眼见过诺兰伯爵,但他莫名觉得,这位可怜的老人,似乎就是大家口中的诺兰伯爵。
老管家还是戴着面具般的微笑:“没关系的,过了明天,你就可以永远安息了。”
单片眼镜反射着跳跃的烛火,他的眼神中的情绪也让人无法抓住,温和的声音仿佛来自无尽的地狱:
“我亲爱的老管家,这么多年,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