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一动不动。
他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什么。
他的耳朵，竖了起来，捕捉着手术室里传来的任何一丝声响。
他多么希望，能听到姜黎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声微弱的呻吟，也能让他看到一丝希望。
可是，手术室里，一片寂静。
只有冰冷的医疗器械发出的“滴滴”声，一下一下，敲打着李医生的心，让他感到窒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把钝刀，在凌迟着李医生的灵魂。
他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突然，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了。
一个医生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李医生猛地站了起来，冲到医生面前，声音嘶哑地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她……她没事吧？”
他死死地盯着医生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又充满了恐惧。
他害怕听到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医生看着李医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犹豫了一下。
李医生看到医生的表情，心猛地一沉，一股巨大的绝望，瞬间将他淹没。
“说啊！她到底怎么样了！”李医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着医生大吼起来。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绝望的哭腔。
“我们……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很轻。
这句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李医生的头上。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晕倒。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李医生喃喃自语，不停地摇着头。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病人……病人失血过多……已经……已经……”医生低下头，不敢看李医生的眼睛。
“已经什么？！你快说啊！”李医生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道。
他的眼睛，通红一片，布满了血丝，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已经……停止了呼吸……”医生艰难地说出了口，声音很低，却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李医生的心脏。
李医生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他松开了医生的衣领，身体无力地向后退去。
“不……不会的……姜黎……你不会死的……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李医生抱着头，痛苦地呢喃着，声音沙哑而破碎。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无法接受姜黎已经离开他的事实。
他跪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姜黎！姜黎！你回来啊！你回来啊！”李医生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声音响彻整个走廊。
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打湿了冰冷的地板。
李医生的哭声，像一曲悲凉的挽歌，在空旷的走廊里久久回旋，每一个音符都浸透了绝望和痛苦。
几个路过的护士和医生，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哭声，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朝着这边张望。
有人认出了李医生，眼神中流露出同情和惋惜。但没有人上前，大家都默默地站在原地，不敢打扰这个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男人。
这种时候，任何安慰都是苍白的，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
李医生跪在那里，哭得像个孩子，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那些曾经与姜黎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
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坚强，她的乐观……
一切都仿佛还在昨天，可是，现在却都成了永远的回忆。
他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再也感受不到她的温暖了……
想到这里，李医生只觉得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他猛地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仿佛要把那扇门看穿。
“姜黎！你给我出来！你不能死！你听见没有！我不许你死！”他发疯似的捶打着地面，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坚硬的地面，很快就被他的拳头捶得血肉模糊。
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他的心，比这痛上一万倍。
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一场可怕的噩梦。
他多希望，下一秒，手术室的门就会打开，姜黎会笑着走出来，对他说：“李医生，我没事，吓到你了吧？”
可是，他知道，这不可能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再也见不到姜黎了。
绝望，像一只巨大的黑手，紧紧地扼住了李医生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他抱着头，发出野兽般的哀嚎，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突然，他猛地站了起来，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朝着手术室的门冲了过去。
他要进去，他要去看姜黎，他要亲眼确认，他不相信姜黎会死！
“姜黎！姜黎！你给我开门！你出来！你出来见我！”他疯狂地拍打着手术室的门，声音凄厉而绝望。
几个护士见状，连忙跑过来，想要阻止他。
“李医生，你冷静点！你不能进去！”一个小护士紧紧地抱住李医生的胳膊，焦急地劝道。
“放开我！我要进去！我要见姜黎！”李医生用力地挣扎着，像一头发狂的狮子。
他的力气很大，几个护士根本拦不住他。
“李医生，手术室里是无菌环境，你不能进去！你这样会影响到其他病人的！”另一个护士也急得满头大汗。
“滚开！都给我滚开！我要见姜黎！谁也别想拦着我！”李医生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一把推开一个护士，继续疯狂地拍打着手术室的门。
“砰！砰！砰！”
厚重的金属门，被他拍得“砰砰”作响，震耳欲聋。
几个护士被李医生的疯狂举动吓坏了，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李医生。
平日里，他总是温文尔雅，冷静沉着，对待病人也总是耐心细致。
可是现在，他却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让人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