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江灏川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岑暖家门前。
他轻轻地推开院门,门轴发出一阵轻微的嘎吱声。
一走进院子,江灏川便看到陆老爷子正在院子中央悠然自得地锻炼身体,他身着一套宽松的白色太极服,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江灏川快步走上前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道:“老爷子早啊!”
然而,陆老爷子却似乎并不领情,他瞥了江灏川一眼,没好气地回应道:“哼,哪有你来得早啊?这一大清早的,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就跑到别人家院子里来了,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面对陆老爷子的责备,江灏川丝毫不在意,仍旧保持着微笑解释道:“老爷子,您可别误会,我之所以这么早就赶过来,就是想着能陪您一起吃早餐的。”
陆老爷子听了这话,鼻子轻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心思:“少跟我来这套花言巧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说是来陪我吃早饭,其实还不是急着想把我的宝贝外孙女给带走。”
江灏川连忙摆手否认道:“哎呀,您看看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来接小宝是真心的,但是陪您吃早点,也是真心实意的。”
这时,陆老爷子刚好结束了晨练,他缓缓收起招式,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斜睨了江灏川一眼,口中嘟囔道:“你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蛋。”
说完,陆老爷子转过身去,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屋内走去。一边走着,他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句:“行了行了,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要来陪我这老头子吃早餐的,那就赶紧进来吧。”
江灏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
他赶忙应了一声,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陆老爷子身后,一同走进了屋子。
当江灏川缓缓推开那扇熟悉的门时,一眼便瞧见陆老太太与岑暖已然端坐在宽敞明亮的餐厅之中。
岑暖眼尖得很,一见到江灏川的身影,立马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奔而来,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娇声说道:“你来啦!”
江灏川则报以温柔的微笑,轻声应道:“嗯。”
随后,众人纷纷落座。
江灏川先是礼貌向两位老人家道别,言辞恳切地许下诺言,表示绝不会让岑暖受到丝毫的委屈。
然而此时,陆老爷子却沉默不语,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上明显挂着一丝不悦之色。相比之下,陆老太太虽然同样满心不舍,但仍强忍着情绪,细细叮嘱二人要时常回来看看。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临出门前,只有陆老太太亲自出来送行。她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紧紧追随渐行渐远的汽车,直至其消失在道路尽头,方才缓缓转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
此刻,屋内的陆老爷子正稳稳地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之上,手中捧着一份报纸,看似专注阅读,实则心思全然不在其上。
陆老太太走到丈夫身旁坐下,略带嗔怪地开口道:“你瞧瞧你,自家孩子都要离开了,怎么也不知道出去送送?”
陆老爷子闻言,头也未抬,依旧紧盯着手中的报纸,嘴里嘟囔着:“送什么送,有啥好送的,好不容易才盼着他们走呢。”
陆老太太听后,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她深知眼前这个倔强的老头子其实比谁都更舍不得孩子们离去,只是碍于面子,非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罢了。
陆老老爷子将手中的报纸轻轻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微微眯起双眼,缓缓地开口说道:“老婆子啊,我觉得咱们也是时候回大院啦!”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坐在一旁的陆老太太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应声道:“是啊,确实该回去咯。出来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小宝也走了,咱们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干喽。”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对这里还有些留恋不舍。
陆老爷子见状,连忙安慰道:“别叹气啦,等回到大院里,日子照样过得舒坦。我这就叫小赵去安排车子,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就能出发。”
这时,陆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唉,在这里住得时间长了呀,真有点儿舍不得离开呢。不过嘛,家总归还是要回的。”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仿佛想要把这里的一切都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之中。
陆老爷子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老伴儿,语重心长地说:“老婆子,其实我早就想好了。这次回去之后,我打算跟上头打个报告,申请退了得了。本来我也早就到了该退下来享清福的时候,而且这些年在部队带兵我也觉得有些累了,是时候把担子交给年轻人们啦。”
陆老太太听了丈夫的话,不禁调侃道:“老头子啊,你可别说大话哟!万一到时候上边不同意放人怎么办?毕竟上头的接班人刚上任,军方这边还需要你这个老人震慑着,大局未稳,我看你啊!未必能全身而退。”
陆老爷子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回答道:“哼!走一步算一步呗!我这大半辈子都献给国家了,难道临到老了他们还不肯放我回家安度晚年不成?再说了,如果一直占着这个位置不让位,不知情的人说不定会认为我贪恋权位呢!所以啊,不管怎样,都应该多给那些有能力、有干劲的年轻人一些施展才华的机会才好行!”
只见陆老太太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她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地说道:“行啊,咱们这就回去跟上面好好说一说。这么多年来,咱们也算是尽心尽力啦,如今也是时候该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享享清福喽!”说完,她轻轻地拍了拍身旁人的手背,那动作轻柔而又充满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