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当然不会有事了。”
张浪吹干了白纸上的墨迹,无奈摇头道:“就是死了这么多人,处处挂白是难免了。”
沈颂英轻出了口气:“那就好,我那师兄和其他师兄行事完全不同,对圣朝也没有半点敬畏之心,我就担心他在吞下了北越之后,就往南疆去了。 ”
张浪翻了个白眼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只要古越没有彻底统一越境,陈守仁就不会北顾的。”
“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天就该来找我了。”
“啊?他来找默哥哥你干嘛?”
张浪呵了声:“还能干吗?想让我赶紧滚回中京呗。”
沈颂英眨了眨眼睛:“回中京好事啊,默哥哥你答应了不就好了?”
“答应个屁,我家那两位的意思很明显了,让我别回中京安心在折钵山待着,那我当然选择相信他们。”
张浪看了眼沈颂英道:“倒是你,你要是还继续留在折钵山,我大哥就要杀过来了。”
说到这个,沈颂英也很头疼。
所以之前张浪想以她的名义给中京上奏本,都被沈颂英给拒绝了。
张浪被拒后也没有坚持,他也不想纪不愠到折钵山来。
到时候麻烦只会更多。
所以思前想后,张浪只能选择自己亲自给中京上奏了。
他将刚写好的奏本折了折,放入信封,再启用了封口的小法阵,刚做完,陈守仁就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
“张浪!”
陈守仁脖颈子都红了,看着张浪的样子,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啧啧啧,师侄你怎么一点礼数都不顾了?就算你不喊我一声师叔,至少也得称呼我为光禄大夫吧?”
张浪好整以暇地转过身子,看着陈守仁心平气和道。
陈守仁见到张浪,张牙舞爪就要扑过来揪张浪衣领:“我要杀了你!”
刚冲出去几步,他就感到自己被两股寒意锁定了。
这两股寒意让正在气头上的陈守仁迅速冷静了下来。
理智回归后,陈守仁才意识到如今的张浪不仅大境界和他齐平,身上更是有两把绝世宝剑。
这两股寒意,纯粹就是巨阙和坤凰感应到陈守仁的杀意后自行产生的护主行为而已。
“你们不要吓师侄么,他不敢动我的。”
张浪拍了拍气海道,两股寒意这消失。
张浪这才问道:“你下次注意点啊,要是这么杀气腾腾的过来,受伤了我可不管你了...不对,你生那么大气干嘛?我不就是不让你用沈四石的脑袋去收拾人心么?犯得着要杀了我么?”
陈守仁深吸了口气,沉下脸道:“我问你,你在赶来折钵山的时候,是不是拿到了陛下给你的古越遗藏?”
“这个......”张浪嘿嘿笑了声,“当时情况紧急,抚云既然给我了,我总不好推辞的。”
“那你是不是用了其中一块玉璧?”
张浪抬眼想了想:“好像,似乎是有这么个玉璧。”
其实张浪对这玉璧的记忆还挺深刻的,毕竟是布哥儿红温认定的,当时张浪是毫不犹豫就拿来用了。
不过看到陈守仁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他当然不能就这么承认了。
这玩意估计挺重要的。
果然,陈守仁咬牙切齿道:“那个是古越宗庙大阵的核心!”
张浪:“哈?”
陈守仁继续道:“我说呢,宗庙大阵怎么会突然崩溃,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这么说,陈守仁生气张浪就能理解了。
这两天,陈守仁一直情绪低落,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多年坚持的谋算一道是否还有必要。
把自己关在府中的柴房里,一整天没有出来。
为这事,抚云还特意请张浪过去劝解一番。
张浪当然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份心思,不过要让陈守仁出来还是很简单的。
张浪就在柴房外喊了句“沈四石已经下葬了”,陈守仁就冲了出来。
当时陈守仁的样子可比眼下看着可怕多了。
头发胡子拉喳的,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儒雅智慧的感觉。
张浪看到后都吓了一跳,这家伙,道心崩了啊!
陈守仁知道张浪阻止了枭首沈四石后,也不听张浪解释,只是狠狠瞪了张浪一眼,然后就去政事堂安排后续诸事去了。
沈四石的头颅不能用了,对越人各部盟的拉拢工作就要改变一下方针了,这一点陈守仁还是很敬业的。
只是陈守仁没想到导致他的道心几乎崩溃的元凶,竟然就是张浪!
在他的原本的计划中,只要宗庙大阵能耗死沈四石就是功劳圆满了,也不会有后续这么多惊险出现。
可谁知道,张浪好死不死的竟然动了那块玉璧!
那块名为越世璧的玉璧可是和宗庙大阵紧密相连,是古越王掌控宗庙大阵的最终手段!
所以当陈守仁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直接杀到张浪府上来了。
这不是他的谋算布局出了纰漏,完全是张浪闯的人祸啊!
如果没有张浪,他的计划就能完美收官!
就差那么一点啊!陈守仁多年的修行就要彻底崩坏了!
面对陈守仁的问责,张浪两手一摊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是这个情况么,我就问抚云,这能不能用,抚云说能,那我就用了。”
“算起来,你家陛下也有责任不是?你咋只找我,不去找你家陛下?”
陈守仁:......
好好好,你这么说是吧?
陈守仁恶狠狠道:“之前的事发生了也就算了,现在沈四石身死,坤凰北归,中京那边肯定发现了不对,你是罪魁祸首,北朝的事你必须处理妥当了。”
“你说怎么处理嘛?”
“简单,我想派个使团去中京,光禄大夫就作为使团的主使者吧。”陈守仁应得极快,显然之前就已经打好腹稿了。
张浪看了眼沈颂英,意思是你看我没说错吧?
沈颂英用力点点头,表示了对张浪的肯定。
“怎么,光禄大夫不愿意?”
张浪嘿嘿笑道:“中京呢,我肯定是不会去的,不过么,你想要和北朝修好,派人将这本奏折送去中京就好了,到时候,中京不仅不会为难古越,反而和古越亲近友好的。”
说着张浪便将刚写好的奏本递到了陈守仁手中。
看到已经被小法阵密封的信封,陈守仁就知道张浪就没打算让他过目,皱眉问道:“你确定?”
张浪走过去,像个长辈一般拍了拍陈守仁的肩膀:
“那当然,怎么说我也是在中京长大的。”
“中京的水多深...我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