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卫在四大执事之一的罗宁带领之下夜袭李患之所在的客栈,打算救出孟涵,杀了女皇,结果中计被伏,罗宁被云破军金镖击毙,血影卫在羽林禁卫的伏击之下也是死伤惨重,残余的数十人打算夺路而逃,结果被许俦带领禁卫堵在客栈的院门之处,正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你们的首领已死,缴械投降者可免一死,若是顽抗,格杀勿论!”许俦朝着逃向院门的血影卫厉声大喝,其实按照他的脾气,早就提刀上去大杀四方了,只是动手之前李患之有所吩咐,尽量减少伤亡,能够招降这些血影卫是最好的选择,故而许俦才耐着性子费了一番口舌。只是没想到,这些血影卫根本不听招呼,一个个眼睛血红,见没了逃生之路,嗷嗷大叫着各舞兵刃冲了上来。
许俦略微一愣,随后不由嘴角带起一丝狞笑,心中暗道“我还怕多费唇舌,就算拿了这些人,还要派人看守,也是让人心烦之事,如今这些家伙不降,正好全部宰了,也算图个清净!”
想到这里许俦如何还会手软,他一摆掌中锯齿飞镰刀向血影卫杀去,身后羽林禁卫见许俦动了手也是各持兵刃一拥而上。
刀光如雪,剑锋似电,双方一阵拼死搏杀,只杀得血光四溅,人头翻滚,许俦一口宝刀上下翻飞,连斩血影卫数人,挡着无不披靡,看得其余血影卫心胆俱裂,无人敢与其交锋。
若不是血影卫规矩森严,这些残余之人早就缴械投降了,哪里还会以死相拼,只是血影卫若是行动失败,必要想尽一切办法再次得手才行,若是两次未曾成功,或是被人擒住,必要自杀谢罪,若是投降或是泄露了血影卫组织的内部秘密,整个血影卫会杀其全家,即便是侥幸逃走,也会追杀至天涯海角,无所不用其极将其除去。
这样的规矩,使得血影卫们不敢有任何的违抗,否则就是全家惨死的下场,今日虽然中计失败,但若是只有自己一人身死,家人性命可保,若是此刻降了,孟雷军知晓之后必要灭其满门,故而这些人才疯狂拼死作战,没有任何一个人肯于投降。
许俦却是不知道这些隐秘,他身为猛将,只知道执行命令行事,见血影卫拼死不降,心中本就如意,如今被自己斩了数人,还敢前来送死,他也不由心中大怒,挥动宝刀迈开步伐,那刀法大开大合,横扫一片,血影卫瞬间又被其杀死数人。
身后的羽林禁卫也是排成阵势长枪、战刀毫不留情的向这些血影卫杀去,血影卫本来个个武艺高强,若是单打独斗,这些羽林禁卫未必就是其对手,但是羽林们今晚身披战甲,血影卫的宝剑长刀难伤,再加上手持长枪,攻击距离上占了优势,又列成阵势,血影卫如何抵挡的住。
羽林所用的战刀都是宽背厚刃,是战场人的杀人利器,而血影卫所使用的宝剑、长刀都是平时护身之物,搞搞暗杀,单打独斗对敌尚可,这种拼死交锋之下,很多血影卫手中的宝剑被羽林的战刀劈砍之下断为两截,一番打斗下来,血影卫立时损失惨重。一炷香的时间,数十名血影卫仅余数人,其余均死于非命。
李患之站在三楼的窗口,看着院前的厮杀,也是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他本想收复这些血影卫为自己所用,如今看来是不能如愿了,这些人一看便是遵守着极其森严的规矩,宁可战死绝不投降,自己的一番设计恐怕是要落空了,不过在此地铲除了这些血影卫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可以给凉州那位孟雷军一个震慑,对凉州其余想要起异心的人也是一个警告。
他正思索之际,院前的战斗已经随着最后一名血影卫的倒下而宣告结束,十余名羽林禁卫默不作声的开始打扫战场,又有三十名羽林随许俦严守客栈各处,五十名羽林禁卫则牵来战马,随着云破军飞马向小镇北门而去。
李患之知道这是云破军按照自己的安排去袭杀那些血影卫的骑兵去了,那些家伙绝对想不到,他们想堵住镇门截杀逃走的自己,但是此刻已经成了自己的猎物,就凭那些骑术半吊子的血影卫骑兵,绝对不是这些身经百战的羽林禁卫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云破军这员猛将压阵,如果不出意外,半个时辰之后,云破军必会带着那些血影卫的人头回来交旨。
“陛下,外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请您示下,接下来该怎么办?”秦镶玉在接到一名羽林禁卫前来报告之后,低声对李患之问道。
“秦姐姐,你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不由让朕想起了当初你护卫朕去凉州的事情...”李患之听到低声细语的秦镶玉的声音,不由想起当初和亲时,途中与秦镶玉朝夕相处的一幕,如今的他早已经是今非昔比,心中的常人之情也淡薄了许多,但是偶尔还是会想起一些故人往事,心中也会有所触动,他低头沉思了一会,仿佛在回想过去的时光,也好像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行事,秦镶玉被他的话语说的一愣,可是却是无以对答,只得脸色有些尴尬的站于一旁等着这位女皇接下来的话语。
李患之沉默了片刻,又抬起头,对着秦镶玉轻描淡写的说道:“把那个叫孟涵的女子带来吧,朕此刻倒是想见见她!”
“是,陛下!”秦镶玉听罢李患之的命令,转身而去,不过片刻将孟涵带入了李患之的房内。
李患之看着眼前的黑衣美女,不由笑道:“孟小姐,久闻你乃是血影卫中的绝顶高手,从未有失手的记录,今番被朕所擒可是心有不甘?”
孟涵有些诧异的看向李患之,他不知道这位女皇此刻的言语是何用意,只是眉头紧锁默不作声。
李患之见她不言语,也不气恼,只是微微一笑,缓缓踱步来到一张椅子边上坐下,才又继续说道:“你应该是在等待你的同伴到来吧,血影卫有仇必报,失手之后还有一次补救的机会,若是此番再不能将朕刺杀,并将你搭救出去,那连同你在内,执行这次任务的所有人都将要面临自裁的结局,朕说的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孟涵听罢李患之之语,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铁青,她旋即便猛然看向秦镶玉,才继续开口说道:“是你!你这个里通外国的贱人!”
“住口!我本就是朝廷之人,只是迫不得已才嫁入凉州!什么里通外国,你这无知之辈,冀北、凉州均是天明帝国的一部分,朝廷乃是帝国正统,如今军侯宾天在即,特命我前往京城表达归顺之意,使我凉州重入帝国版图,使百年纷争之局归于一统!
你父亲不识时务,强于天争,一介暗中行事匿影藏形之徒,也想与女皇陛下争辉,诚为天下所笑,你本是年幼无知之辈,仅凭血气之勇,徒逞强豪,妄想刺杀陛下,简直痴心妄想!
今日若能悔改,还有活命希望,若是再执迷不悟,死在旦夕!何容你在此大放厥词!”秦镶玉听闻孟涵叫自己贱人,顿时一改往日收敛起来的脾气,口若连珠,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加训斥,当场骂的孟涵哑口无言,一阵的气闷添胸,脸上一片涨红。
李患之也是被秦镶玉这般模样略微震惊,他没想到秦镶玉也有如此言辞犀利的一面,其中见解更非常人可及,本来这次他见秦镶玉已经认为此女自从嫁为人妇,生下孩子之后,便不再堪大用,毕竟心思已经全部被丈夫和孩子所牵绊,但刚才秦镶玉的一番言语却是让李患之对其大为改观,看来这女人将来还是可以成为自己的臂助,也算是一员良将。
想到此处,李患之也不由莞尔,就在此时房门却被敲响,李患之知道定是云破军已有消息,于是命秦镶玉打开房门,只见云破军一身铠甲站在门外,脸上还有点点血迹,也不知是杀敌溅射的还是他自己的,他手中提着一刻血淋淋的人头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对李患之行礼道:“陛下,臣幸不辱命,已将血影卫骑兵统领斩杀,人头在此,请陛下检验!”
“黎青!!!”孟涵见那血色的人头,顿时大惊失色,不由惊声尖叫出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黎青是我凉州着名的骑手,是我血影卫骑兵最为杰出的教官和杀手,是我血影卫四大执事之一,怎么会被你们杀死!”孟涵难以置信的大叫,仿佛完全不相信眼前所见的人头便是她口中那个杰出的人物。
“呵呵,你未免也太高看你们血影卫了,你所谓的那些光环,在朕的眼里不值一提,在朕这些身经百战的沙场悍将面前更是不堪一击,不要说你所谓这个黎青,就在刚刚,院内闯进了数十名血影卫,也已经是被朕的羽林禁卫全部绞杀!”李患之看着孟涵无助的喊叫,仿佛看见了最为可笑的事情,他轻笑着徐徐对孟涵说道,仿佛要摧毁对方最后的一丝希望。
“什么!?不可能,你们不可能做到!那可都是我凉州血影卫最为精锐的杀手,他们无所不能,怎会被你一举斩杀!?你一定是在骗我!”孟涵双眼满是血丝的继续大喊大叫道,她无法相信李患之所言的乃是刚刚发生的事实。
“来人,取那些血影卫首领的人头来,让这位孟涵小姐亲眼看一看,让她指认一下那是什么人!”李患之轻蔑一笑,对着门外的侍卫娇声命道。
羽林禁卫答应一声,转身而去,不出片刻便将罗宁的人头献上,孟涵见罢一口鲜血便喷吐而出,全身顿时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不觉间眼前一黑便昏倒过去。
就在李患之想方设法要让这名血影卫的女刺客彻底崩溃的时候,远在凉州的侯府之内,季童鸣苍老的身躯躺卧在病榻之上,一双眼睛望着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军侯,您放心,镶玉应该快回来了!”段雄威此刻一身的铠甲,站在季童鸣的榻前,轻声向这位凉州之主说道。
“恩,但愿吧,雄威,我恐怕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若是镶玉无法将那位女皇的兵马请来,我凉州恐怕真的要四分五裂,万劫不复,我老年丧子,本就没了希望,此番若是凉州在我手中丢给了外族,那我就是凉州的罪人,也是我天明帝国的罪人!”季童鸣此刻语气有些懊丧,全然不像一个叱咤一生的一代枭雄,反而像邻家将死的老翁一般满含对身后之事的惦念。
段雄威作为季童鸣最为信任的心腹,此刻没人比他更加了解这位凉州之主的心思,季童鸣当初与朝廷联姻,为的就是能攀上皇家这道高枝,从而使其家族更加的兴盛。季童鸣早就看出历王萧威有篡逆之心,若是萧威篡夺了江山,凉州便有借口脱离天明帝国自立为王。
甚至可以利用与天明帝国皇室的血脉联系,继续沿用天明帝国的国号,以至于自己登基称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萧威先是联络冀北截杀公主,导致这位帝女公主跳河逃生,而后下落不明,和亲自然没了下文。
而后又派遣杀手前来刺杀了季童鸣之子季云召,导致凉州后继无人,季童鸣在其后便遭受了极大的打击,健康每况愈下,直至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大限将至的地步。
但是这位凉州之主却不是一个居于世俗之人,他知道在其死后,凉州必然陷入纷争之局,故而放弃了一切幻想,派遣秦镶玉去朝廷联络女皇,欲要将凉州拱手相让,以保凉州不会因内乱而落入外族手中,可是秦镶玉一去多日,却是没有一点动静,如何能让这位将死的老军侯放心的下。
此刻这位老军侯一定是心急如焚,而自己除了保护他最后一程,却是无法为其分忧。
可就在段雄威暗自思索之际,一名亲卫军兵慌忙闯入房内,大声禀报道:“军侯,不好了,城中兵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