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明日替换后再订。
沈妙竹人工授粉,悉心种出的瓜,还是长的很不错的。
池二爷和沈先竺到达县城的当天上午,就卖出半车西瓜,但他觉得顺县价格低,和大侄子一商量,又走七十里跑到府城卖瓜。
结果瓜卖完后,又领着沈先竺到茶馆听说书,这一听,从薛三爷口中听到一个大瓜在府城传播。
他有些不相信,回去就找食铺驻守的徐家父子证实,然后徐大叔说:“是实情,忠国公被申斥闲住。”
“原因,原因是什么你知道吗?”沈池记得大哥的交代,丁婆婆一家不简单。
徐老爹斟酌后道:“似乎是受到他侄子被押入京下狱的影响。
嗯,前些天,押解的人还从这边经过。”
沈池好险没有问是他哪一个侄子,“陈千户,在府城吗?”
“不知。”徐家父子是不会透露千户行踪的。
“二叔,这与我们无关。”沈先竺不敢让他再问下去,前次二妹妙竹交上的那封信,很可能起到了做用。
两人下楼回到一进院,他又道:“瓜卖了,我们速速回家才是最紧要的。”
“不不不,我到府城不止为卖瓜,还要寻那李秀才让你跟着他读书。
明年时,好考个童生。”沈池只所以联系薛三爷这位表哥,也是向他打听,府城还有没有哪位特别会教人科举的先生。
没错,他一向认为教人科举和教人读书不同。
结果,对方给出的名单里就有李秀才。
但是沈先竺不同意:“李秀才正在教松竺哥,而且我并不喜欢他教的东西。”
“啊,为啥?”
“跟他学的东西不扎实。”
“是你太老实,大哥以前科举,也有找人专门指导。
你要觉得学的浅,考中功名后,可以自己再巩固学问。”沈池觉得大侄子死心眼儿,不如松哥的圆润。
沈先竺却坚决不从,他还道:“找他学,容易让我止步,以后再不会专心读书,只想着取巧。”
沈池见劝他不住,只好午饭后仅休息半个时辰,就启程返航。
然后发现城门检查特别严格,他还在带队检查的人里,看到了陈儒。
后者一看到他们叔侄,马上将两人叫到一边说:“石彪被押入京,石五郎则因为被人告到京城不忿,违令私出大营时杀死两个拦他的守卫被关押。”
“果真吗?!”沈先竺听到如此消息,首先是不可置信。
但沈池经事多,陈千户说这么多不大对劲儿,他问道:“有变故?”
陈儒颔首:“石五郎从真定偷跑了,你们若遇到人,可抓他领赏。”
…
…
“大夫说过会儿就能醒。”沈灵竹看他大步向病房走,咬咬牙道:“大伯问到车了吗?”
沈淮身形微僵,脚步顿住,一朝失势难有亲,帮扶过他的举主座师两年前已致仕,同乡友人已经尽力送过银钱,救助需要名贵药材的娘子,他不可再叨扰。
至于往日同聊多数怕被牵连,自不必去讨没趣。
可如今连找个家乡的商队搭车,都被推托,个中滋味难消,“先到城外安置。”
“安置在破庙吗?”反正后院里都自家人,沈灵竹问的更加尖锐。
沈淮猛得转身,神色却已换为平常,“京城附近天子脚下,哪来的破庙。
你小孩子家,莫再胡思乱想,走,随我瞧瞧你大伯母去。”
沈灵竹摇摇头,再要说什么时,师姐从房里走出:“大伯,小竹子,先进来喝些水。
正好我有事想与大伯商议。”
三人先后进到病房,喝水是不可能喝水的。
沈淮先到床边看了看娘子胡氏,视线在她隆起的肚腹多停留几息才直起身。
他身后,沈妙竹早已将倒好的水给沈灵竹奉茶。
“大伯,喝水。”沈灵竹在师姐注视,乖乖双手举杯。
沈淮缓缓坐下,方才伸手接过一饮而尽,他近日常接触方知,俩侄女都不是愚笨之人,看来前些天藏拙了。
这很好,女子存身不易,知机晓进退对她们有利,此次回乡他有更多空闲,倒要把几个孩子多带身边教导。
心思百转间,他将视线转向大侄子,静待她说话。
这时,对面的沈灵竹感觉身上无形的压力移开,她悄悄瞄大伯一眼,四十透头的年纪在官场上并不算大,七品与县令同级,搁她的年代并不低。
何况京官外放多会升品,大伯为官日浅,身上亦是有官威的,她刚刚的压力就是明证。
她这么一走神间,就漏听了师姐的话,只听到:“……咱们要求也不高,就准备一辆驴车,并铺盖水馕等路途所需。
大伯,此刻境状由不得我们挑选,找您的朋友双方都能得利。
此后他是拿来换银子或送人,都随意。”
“不是,师……只换驴车委实贱卖了。”沈灵竹后悔方才没有专心听,她还指着往大酒楼换多些银子。
沈妙竹仅瞥一眼她便知她心思,于是又道:“外边富户、商铺虽常为买冰排队,但酒楼这样的大铺子有自己的冰库。
我们目前最需要的是代步车辆和衣食,银钱可以回乡再挣。”
实际也很需要,但直白的劝大伯上门找朋友换钱,他不会去。
沈灵竹不禁有几分失落,但随即又打起精神道:“大伯,大伯娘和她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可走不得长路。”
没错,胡氏怀的是双胎,又是高龄孕妇受到刺激,不能再有波折,否则真的会一尸三命。
想起那天大伯母摔倒流了一地血,她就后怕不已。
沈淮何尝不后怕,他长长一叹,“这方法书中有载,别人将来翻到说我们有失厚道都轻。
我找掌柜的称些硝石,请他帮忙找一些小商贾买了吧。”
话落,轻轻移步出去,两姐妹在屋里对视一眼轻触击掌,“搞定。”
随即,沈灵竹长呼一口气:“呼,还是这两个字说出来舒服,天天咬着舌头学这里人说话,太难受。”
“过些天就好了,乡下说话用不着咬文嚼字。”沈妙竹看着她的吐舌欣鬼脸,摇头失笑。
然后拍拍她肩头往门外走:“来,跟我算算细帐,路上所需干粮、水、草料、住宿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