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江川一起回到房间,那雨薇也跟着进来。本来吃过晚饭,江川和那雨薇就想和江海说说补习的事。江川首先开口说:“江海,我们听说静怡请老师补习课程,我们现在有些心慌,担心高考落榜。”江海笑着说:“在高考成绩出来之前,每一个人没有不紧张的。如果你们想补课也行,但是要有针对性。静怡的问题是跟你一样只上过初中,下手又迟,所以需要请老师,这样你们明天去书店买些高考复习用书,做一做上面的题,不会的来找我,好让我知道你们的真实水平。”
江海给他们举了不少的事例,对于补习功课这件事,也是因人而异,底子差,无论请多好的老师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人们常说: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一只母鸡无论多么优秀,如果孵化的是无精蛋,永远不会孵出小鸡。浓夭不及淡久,早秀不如晚成。这就像是看到江河,我们要知道它的浩瀚;欣赏绿竹,我们要学习它的虚心;赞扬青松,我们要坚守自己本心。亦步亦趋,邯郸学步都是不可取的。当然,学习要有明确的目标,有了目标就好像在黑夜里航行有了灯塔,它可以指引我们少走弯路。
那雨薇说:“我们两人想考金融系。”江海说:“这个当然好,但是数学成绩必须要好,你们今后要在数理化几门学科上下功夫,如果可能专门请老师补习一下外语,尤其是英语,这在以后的录取中都是加分项。回到魔都我去给你们找补习的老师,也可以参加高考补习班,店里的事暂时可以不去,上了大学,有了知识,视野开阔了,有更多的事等着你们去处理。”
那雨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先前还是我们的目光有些短浅了,看到大家挣钱了,有些眼红,学习的事情有些松懈。今后一定努力改正,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人和人是有差距的。我们一定向最优秀的人学习,考最好的大学。”江海笑着说:“我们一起努力,我等着你们学成归来,一起创造更辉煌的明天。”解开了心结,那雨薇高兴地回去睡觉了。江川有些愧疚地对江海说:“先前你说的处世为人想,须切己用功。文章如山水,富贵如浮云。我确实有些鸡的嗉子,老鼠的眼,吃的不多,看不远。只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缺乏长远的眼光。今天来到这里一看,我真的明白了广厦千间,夜眠八尺,良田万顷,一日三餐。人是应该要有远大的理想。”
江海笑着说:“老子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你今天说的这些话,说明了你是一个见心明性的人。做弟弟的为你骄傲、自豪,这次你回到魔都,静下心来,悬梁刺股一定能考个好成绩。”兄弟两人谈了很长时间,值得欣慰地是从此开始,江川一心向学,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
第二天,柳姐、李姐、莫姐贴广告招聘安保,做饭的人。佳茵去找室内设计装修的人员,江川和那雨薇去街上买复习书籍,江海带着母亲、张姨、王姨、温姨四人去新买的四合院里去了。
一行来到四合院里,打开大门四人鱼贯而入,看着宽敞的天井,铺满了青石板的地面,两边用石头砌成的花坛,又看看天井两边一排排的房间。来到正房参观以后,又到了后面的后花园。大家一个个像是刘姥姥来到了大观园,伸出的舌头缩不回来。梁芬对江海说:“江海这么大的院子空地这么多,四面多种些桃树、梨树、苹果树、走廊两边多栽些葡萄树多好。”
江海对大家说:“开春要请专门的园艺师来规划栽种。”梁芬几人走着,张姨说:“我比较喜欢北方的冬天,该冷的时候冷,该热的时候热,四季分明。”温姨说:“魔都的冬天,虽然没有北方那么寒冷,但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湿冷。这种湿冷,就像是无数根细针,透过衣物,刺入肌肤,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江海听了以后也有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觉。笑着说“如果诸位长辈喜欢燕京就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梁芬走到江海身边说:“儿子,这里装修好了以后,你能不能给妈准备一套房子,将来你几个姨姨来了,我们也想体会一下贵族生活。”江海笑着说:“我让佳茵给你们准备房子,让你们享受皇亲国戚的感觉。”提起佳茵江海马上想起昨天,让褚明轩过来做宫廷菜的事,江海把钥匙交给母亲,说自己有事就匆匆离开了,直接到菜市场买了不少各种肉,海鲜,还特意买了两只小猪仔。喊了一辆人力车,拉了回来。褚明轩和佳茵正坐在前厅里,谈着事,看到江海往厨房里搬东西,褚师傅来到厨房说:“我听你想做两桌满汉全席,这是不可能的。”有的材料需要一个多月之前就要准备,有的需要至少一天之前准备,至于今天想吃宫廷菜,只能给你做两桌一般的菜肴,至于吃佛跳墙你想都不要想。”
江海抱歉说:“对不起,是我想简单了,您今天中午做两桌菜就行。待会打下手的人就来了。”褚师傅说:“那我就去厨房准备去了。”佳茵来到江海跟前说:“我已经找了一家专门从事修复古建筑的施工队,他们修复的宗旨是‘做旧如旧’。他们的装修不仅是简单的修复,更是对历史的尊重和传承,将古建筑恢复到原本的模样。待会就要到四合院,实地查看,我就先走了。”“你先等等,钥匙不在我手里。”两人正说着,梁芬几人就回来了,江海笑着对大家说:“今天来了个大厨,需要你们打下手。”温姨她们说着没问题,就进了厨房。佳茵拿到钥匙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柳姐、李姐、莫姐带着四个人回来了。原来三个人就要出门,街道办看到四合院住上了人,来收卫生费和教育附加费。柳姐交了费,然后和街道办的人一起出了门,大家拉着家常,说起招聘的事,街道办的人说:“你们跟我走,天天跑街道办让安排工作的人很多,你们要的搞安保的人,去安置办啥样的人才都有。”来到办公室,正好有一帮复员军人,正在办公室要求尽快安排工作,三人一合计,就选了四个一起复员的侦察兵,其中一个就在炊事班干过。江海和大家聊了几句,觉得人都不错,把四人都留下。先让柳姐给每人发了一百元安家费,几人复员已经有半年了,没有工作手头一定比较紧。
江海简单询问了四位复员军人的大致情况,虽然他们已经脱下了那身橄榄绿的军装,但他们的军人本色依然熠熠生辉。步伐坚定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毅和果敢。
杨虎威、李自强留在四合院,李自强当过炊事员,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他迅速进入厨房,动作熟练地忙碌起来。江海笑着对杨虎威说:“你平时负责四合院的安保工作,到银行存钱取钱,做好重要工作人员的人身安全,随时待命。”杨虎威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保证完成任务!”
龙千里、季飞扬则由李姐、莫姐带着分别去王府井、朝阳区的服装店。江海吩咐李姐、莫姐“记得中午回来吃饭。”
四位复员军人,看起来精神抖擞、精干麻利,虽然已经不再身着军装,但他们的军人本色却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灵魂深处。
柳姐给杨虎威、李自强两人安排了厢房里最南边的一间房子。江海对柳姐说两家店里的人都住在四合院里,干脆再收拾出一间房子,来了人住到这里方便,过些天私房菜馆那里也需要人。柳姐对江海说:“我出去给他们四人去置办被褥,床,还的再买两个铁炉子。”江海对柳姐说:“你把杨虎威带上,叫一辆三轮车拉东西,床让家具厂送来就行。”
回到前厅给王老、祁爷爷、张爷爷打了电话,请他们中午来吃饭,三人都没啥重要的事,爽快地应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中午。祁爷爷、王老、张爷爷先后来到了四合院,佳茵给大家沏好茶,一起聊起天来。江海给几人特意介绍了佳茵,一听佳茵是贺云舟的女儿,王老问了贺老的近况,没有想到贺老这样有名。
下午一点多钟,在前厅摆了两张餐桌,每桌十道菜肴,有红烧牛肉、烤羊排、清蒸鱼、油焖大虾、红烧排骨、烤羊肉串、清蒸螃蟹、水煮鱼、糖醋里脊,最后端上来的是烤乳猪。大家坐好以后,江海给在座的人一一做了介绍,母亲看到张景明以后很是震惊,没想到饲养院里的那个老头竟然是燕大的教授,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张老笑着对梁芬说:“想起我是谁了,多亏了江海我才在最困难的时候,看到了光明。”王老慈眉善目地笑着对梁芬说:“你这个儿子不简单,他一下子从我那里,就拿走了两千元。”祁老瞪着眼睛说:“你个老东西会说话不,什么叫拿走,得了便宜还卖乖。”接着将江海第一次到燕京,拿着文物,来到聚宝斋卖的往事给大家讲了一遍。大家没想到江海还会鉴赏文物,佳茵不由得又多看了江海几眼。
江海笑着对大家说:“王老快动筷子,再不吃菜都要凉了。”大家开始吃了起来,王老、祁老、张老一边吃一边不停地夸赞宫廷菜精美好吃。吃了没几口,外面响起了喇叭声。江海让大家继续,自己出了门,一看是李成、卫东开车来了,魏景元、赵叔从车上下来了,江海大开大门,让车开进来。然后招呼大家,先进去吃饭。江海问赵叔:“你咋来了?”赵叔对江海说:“正好这几天,店里货源充足,蔬菜每天都有雁翎大队的刘海按时送货,服装有服装厂负责供货,正好有点闲时间就坐上卫东的车来了。”江海说:“先吃饭,有事后面再说。”看见又进来四人,柳姐莫姐赶快去搬凳子,大家重新吃了起来。
江海拿来酒瓶、酒具,倒上酒给大家敬酒。褚明轩喝了江海敬的酒,问大家味道如何。王老对每道菜都做了简单的点评。首先是红烧牛肉,牛肉炖得软烂,味道浓郁。烤羊排外焦里嫩,烤得恰到好处。清蒸鱼的肉质鲜嫩,口感鲜美。油焖大虾的虾肉饱满,油香四溢。红烧排骨的肉质鲜嫩,红烧汁浓郁。烤羊肉串香嫩多汁,口感独特。清蒸螃蟹的蟹黄鲜美,蟹肉鲜嫩。水煮鱼麻辣鲜香。糖醋里脊的里脊肉外脆里嫩,十分开胃。最后端上来的烤乳猪,外皮酥脆,肉质鲜嫩多汁。不愧是宫廷御厨的传人,得到了真传。
佳茵对王老说:“王爷爷,再过几个月,等到房子装修好,我们的宫廷私房菜就开张了,到时再请您老赏光。”祁老看向江海说:“你又买房子了?吃过饭我们去看看。”张景明不停地抱怨江海,“买房子也不吭声,前几天就对你说,我那房子没人住让给你,你不声不响又买了一套,你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江海笑着说:“我是怕您老不肯收我的钱,所以我才买了其它地方的房子。”祁老接过张老的话茬说:“不是我说你个老倔头,转庙会丢了孙女,这是过去了多少年了,我觉得你老伴,女儿、女婿应该会原谅你,你怎么就过不去这个坎,应该去鹰国找他们,你也老了一家人早该团聚了。”江海问张老:“您孙女是什么时候丢的,您当时应该报了案?”张老红着眼睛说:“那是1958年9月17日农历戊戌年八月初五,一早起来吃过早饭,一家人都去上班了,孙女吵着要到外面去玩,我就骑着自行车带着孙女涵涵去白塔寺去转庙会。孩子吵着要吃冰糖葫芦,我立好自行车去买,谁知道转脸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后来一家人发疯似的四处寻找,还是不见人的踪影,报了案也是无济于事。我向学校请了假,一年多的时间四处寻找还是杳无音信。等到回家后,才知道女婿作为访问学者去鹰国讲学,老伴和女儿也跟着一起去了,至今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在座的人唏嘘不已,真是造化弄人,谁又能够预见未来。
王老安慰张老说:“这是好办,我让秘书去水木大学,走访调查一下你女婿当年的同事,我认识你老伴,联系上以后如果他们肯原谅你,你再过去团聚。”祁老也说:“从文革开始,我们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说不一定他们这些年一直在联系你,只是联系不上而已,可能早就原谅了你也未必可知。”
张老泪眼婆娑地说:“但愿如此,我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王老和大家都安慰张老,母亲梁芬说:“您老多吃点,说不一定一觉醒来好运就来了。”张老情绪好了许多,对大家说:“菜都凉了,不要因我的糟心事,坏了大家的胃口。”大家又重新吃了起来,三位老人互相敬酒,喝了不少。饭罢,大家又去了一趟新买的四合院,然后分别离开了。
张老和江海一起来到旁边的四合院,两扇大门已经不翼而飞,里面更是破败不堪,走进天井,可以看到里面有不少单另砌的小厨房,不少门窗不见了,可能是过去住户搬家的时候拆走的,院子的大小和旁边的一样。前后的花园变成了一块块小小的菜地,前厅,正房隔成了一个个小小的鸽子笼一样的房间。整个院子如果不经过大量的修复根本就住不了人,张老看着眼前的景象,感慨道:“这是我们家的老宅,从小到大我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再回来的时候,已是物是人非。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张老又对江海说:“无论如何我是不愿再回到这个伤心之地了,这院子我就给你了,或住或卖你做主。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过户,税你交,我老头子可不负担。”
江海执拗地对张老说:“房子我是不会白要的,这样这房子同旁边的院子一样,我给您老十根小黄鱼,我觉得王老一定能联系上您老的家人,到时候您拿着这些黄金,晚年也不愁养老的钱。这里的房子装修好以后,我给您一家留一套,您老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就来住,爱住多久就多久。”张老说:“我这是跟着你沾光。”江海说:“谁让我们爷孙有缘呢。”张老说:“好吧,明天先去过户,如果他们不肯原谅,我过几年再回来,给我留一间房子足够了。如果能团圆我走的时候,你象征性地给一点就行。”江海心里想,暂时先这么办,走的时候就由不得张老了。两人回到了四合院,柳姐安排张老休息。
江海下午还要去两家店里,也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