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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梅怒瞪着王大树,心中暗骂他蠢笨如猪,不知道这事是死罪吗?然而,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她深知,自王大树说出那些话起,他们的秘密便再也藏不住了。

张大梅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地,如同霜打的茄子。她微微颤抖着,最终缓缓道出了那件尘封了二十四年的换子事件。

“只因我听闻高僧所言,那日到隐灵寺祈福,便可保我儿媳腹中胎儿平安。于是,那日我便带着儿媳前往隐灵寺。

谁料,用了寺里的斋饭不久,我儿媳便出现了早产现象。当时,寺中还有另外两位夫人,她们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事发突然,一时间竟找不到产婆,众人皆心急如焚。后来,他们看到我正准备为儿媳接生,便询问我是否是产婆,我谎称是。

紧接着,带队的侍卫便以威胁的口吻要求我帮那两位夫人一同接生。

当时,三个产妇在同一个屋里生产,由于是早产,生产过程极为艰难。最先生产的是衣着最为华丽的夫人,我儿媳则是最后生产的。她们生的都是儿子。

因未准备新生儿的衣物,出生的孩子们都是用寺里和尚们的里衣剪裁作襁褓。当时房里有六个人,除了三个产妇和我,还有两个夫人的贴身侍女,由于早产,产妇们的身体都很虚弱。

看着她们虚弱的模样,我顿时猪油蒙了心,觉得她们衣着如此华丽,定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便萌生出了换孩子的念头。

我借口让侍女们去看自家主子时,趁机做了记号。在我孙子领口上点上一滴血,又在衣着最为华丽的夫人所生孩子的袖口点了一滴血,另一个孩子没做任何记号。

我做完记号后,就把没做记号的那孩子挪到里边。正在这时,孩子们发出微弱的哭声,外面的人听到哭声后催促着要看孩子。

我便对那两名侍女说,抱你们的孩子出去吧。两个侍女闻言,急忙跑过来。衣着最为华丽夫人的侍女问道:‘谁是我们家少爷?’我便指向自家孙子。

接着,我又把袖口有记号的孩子指给了另一名侍女。很快,她们便起身离开了隐灵寺。而我们把那位衣着稍显朴素的夫人生下的孩子带回了家。”

沈伊冉静静地听着,心中震惊得如同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惊涛骇浪。张大梅的每一句话都仿佛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她的脑海中迅速整理着这些惊人的信息,经张大梅的这番操作,一个平民的儿子瞬间就变成了皇长子,而皇子变成了丞相府的嫡长子,丞相府的嫡长子变成了平民的儿子。

至此,她先前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开来,如同藤蔓一般紧紧缠绕着她的心。

她深知这个秘密一旦公开,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而她必须要为那些被无辜牵连的人讨回公道,她要让任景之恢复身份。

张大梅哭泣着说:“公子,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放了我们吧。”

沈伊冉看着她那凄惨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同情。在她看来,张大梅所遭受的这一切与李月所经历的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她蹲下身,平视着张大梅,冷冷地问道:“真的说完了吗?李月,这个名字,你一定不陌生吧!”

张大梅听到李月的名字时,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

沈伊冉又接着说:“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你换子一事的?”

此话一出,张大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再也无法坚持。

“哼,那李月姑娘命该如此,谁让她偏要偷听我们讲话。” 张大梅一边抓着头发,一边面目狰狞地嘶喊着。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仿佛一切都是李月的错,自己只是在做理所应当的事情。她的眼神中满是凶狠与决绝,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沈伊冉看着近乎癫狂的张大梅,眼神中满是厌恶与愤怒。她冷冷地说道:“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改。你的自私与残忍,害了多少人。”

沈伊冉怒视着仍不知悔改的张大梅,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起。她想到了让张大梅比受酷刑还痛苦方法。

她把鞭子收好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她再度走回张大梅的身边,轻轻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要让张大梅生不如死,日日在悔恨和痛苦中度过,她缓缓开口,“想知道你孙子现在过得怎么样吗?”

张大梅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她猛地抬起头,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沙哑地问道:“你…… 你什么意思?我的孙子怎么了?”

沈伊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目光冰冷地盯着张大梅,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孙子,在两岁多的时候就死了,是被人害死的。”

张大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可能!我的孙子怎么会…… 怎么会……” 张大梅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

沈伊冉却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你以为你的孙子去了哪里?那衣着华丽的夫人是皇贵妃,你的孙子经你这一交换,变成了皇长子。可惜,最终被皇后下毒害死了。”

听到这里,张大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扑倒在地,双手疯狂地捶打着地面,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我的孙子啊!” 她的哭声充满了悔恨和痛苦,在囚室中回荡着。

沈伊冉冷漠地看着张大梅,说道:“你自食恶果吧,只是可怜了你那无辜的孙子。”

说着,她转身离开了囚室,只留下张大梅在那里绝望地哭泣和捶打着自己,那一声声的哭喊仿佛在诉说着她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琴如风瞧见沈伊冉脸色不佳,正欲上前安抚两句。未等他开口,沈伊冉却率先说道:“如风公子,吓到你了吧!” 说罢,她浅浅一笑。

琴如风望着沈伊冉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定了定神,“沈姑娘深明大义,琴某自愧不如。只是希望姑娘莫要太过勉强自己,若有需要,琴某定当竭尽全力相助。”

沈伊冉微微抬眸,眼中掠过一抹感激之色,开口道:“多谢如风公子,我确有一事要麻烦你。”

“姑娘但说无妨。”

沈伊冉微微上前两步,缓缓凑近琴如风,在其耳边轻声低语了一番。

接着又重新站回原位,说道:“之前让如风打听张大梅的孙子,他现今状况如何?”

“她的孙子名为王磊,今年二十四岁。先前在一家酒楼担任账房先生,前不久又去了德福钱庄做账房先生。”

沈伊冉闻言,面露惊讶之色,心中暗道:那德福钱庄不正是她娘名下的钱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