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赵金凤,赵萌萌也放松了不少,在自己父母面前,她才重新又像个孩子,可以撒娇,可以喊痛,不会担心再有人说山里的女人怎样怎样。
在赵凯和陈茵茵的庇护之下,赵萌萌总算是渡过了一个比较顺心的生产期。
这期间,卫铮来看过赵萌萌,可赵萌萌出于对朋友强烈的愧疚心理以及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壁垒,她对卫铮的态度都是十分冷淡。
其实赵萌萌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这段婚姻就是个错误,一旦和卫铮重修友谊,那么长久以来她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就会全面崩塌,她受不了这情绪上的波动,因此只能就这样错下去。
更何况,她也没有能力收拾这段错综复杂的婚姻破裂后的残局,如果她选择离开,那么赵金凤不会轻易舍弃现在优渥的生活,她会绞尽脑汁教唆她两个儿子争夺财产。
而心思单纯的自己肯定争不过这一家,指不定最后她会来个净身出户,她无法面对这样全面失败的自己,因此无论多难,只要林萧文不犯原则性错误,她都会忍下去,何况现在有了女儿,赵萌萌开始欺骗自己:一切忍耐都是为了女儿。
卫铮痛心疾首的说着这一切,车里的人都默默然,李珊开始回想记忆力那个活泼可爱又温暖的学姐,她又忍不住感叹:“命运,到底是什么呢?”
为了打破这个沉默,小天活跃着气氛:“嗨,好在她现在有了孩子了,人家都说为母则刚,她会坚强起来的!”
李珊和卫铮相视一笑:“是啊,就算为了女儿,她也会学着保护自己的吧。”
车子很快行驶到监狱门口,离小男出来还有一些时间,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宇森更是坐不住,下了车不停的来回走动。
如果不是李珊下令光头帮的人不允许抽烟,他真想就地大抽特抽一场,让自己不要显得这么慌。
李珊坐在车里看他,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也下了车:“周围石头都被你踢平了,不要着急,小男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话音未落,传来了铁门打开的声音。
宇森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李珊在后面看见出来的的确是小男,她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最近那些反常的事确实没影响到小男。
看着李珊,卫铮忍不住问:“你也觉得最近不正常吧。”
李珊没有说话,卫铮接着说:“我爸最近好像也有些心神不宁,像他这种坐地户生意人,最怕的就是上层有什么变动。”
李珊顿了顿:“我确实觉得最近很多事有些奇怪,按道理,侯老去世,按照地位来说,他的追悼会应该会有直播,但现在一切都销声匿迹,只有几天前一条很短的讣告,这很不正常。
但我也没得到任何其它消息,如果有确切信息,我会知会你。”
卫铮点了点头。
李珊重又把视线放回小男身上,她刚出来的时候,孑然一人,由于过于美艳反倒有一种清冷之感,彷佛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人。
只有当宇森朝她奔去紧紧拥抱住她的时候,她的灵魂才回到了体内,整个人有了些温度。
她温柔的抱着一直大哭的宇森,柔声细语的安慰道:“好啦,我都出来了,乔夫人照顾,我没受什么苦,还胖了些呢,你看呀。”
宇森好不容易止住哭声,跟小男对视一眼,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对于他来说,一年的时间足以让他割肉剜心,如今再面对小男,他既愧疚又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幸福感,两种情绪同时达到顶峰,他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哭泣。
李珊十分理解,和卫铮小天和林朗站在后面,并不去打扰他们。
等宇森情绪稍稍平复了些,他忽然跪在小男面前,掏出了一枚钻戒,他手抖的不行,满脸鼻涕眼泪的看着小男。
小男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从中学时候,她默默的待在角落里看着宇森,祈求他庇护的时候起,她就在等这一天。
看着虔诚无比的宇森,小男也忍不住落下泪来,这对恋人紧紧相拥。
旁边观看的四个人忍不住鼓掌欢呼起来,朝他们奔跑过去,几个人抱成一团,小天猛拍打着宇森:“好小子,有这手!可以啊!”
三个大男孩互相拍打着哈哈大笑起来。
卫铮也笑着大声说:“好啦好啦,我爸已经在酒店定好了,今天咱们去随便吃!”
几个人现在早已经是不缺吃穿了,可是听卫铮这样说,他们还是像孩子一样振臂高呼:“太好了!我要放开肚皮,把你们酒店最贵的全吃一遍!”
卫铮笑道:“就怕你们没那个本事呢,真吃完现场空运食材过来给你们!”
几人说笑着上了车,往茗晶酒店方向去了。
而此时,陶振面前放着那份让他暂代侯忻农职务的文件,他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自己总算是站起来了,过往心酸种种一起涌上心来。
曾经他一心想讨好于国勇,侯派他是进不去了,只有于派他还有些许机会,可是他跟于国勇实在相差悬殊,他绞尽脑汁,能想到最近的关系就是自己读大学时候看过于国勇出的书。
自然了,那本书根本不是于国勇亲笔,只是他口述由身边人代写,最后放在他名下而已。
于是陶振厚着脸皮,在一次于长青下基层考察的时候,陶振勇敢的拿出于国勇的《战争时代》,当着全部人的面,一脸虔诚的对于长青表达了他对于国勇先生的崇敬之情。
对陶振这种当面硬做巴狗的行为其他人看的十分不适,可于长青十分受用,他拿过书:“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拿回去让家父给你提上词。”
陶振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连着鞠躬了几次,恨不能头也磕到地上。
就这样,借着这本书,他跟于长青有了接触。
后来于长青试探着交给他了几件事,当时陶振所在的区县正值改革期,可以说是捞不完的油水。
陶振就像一个鞍前马后的亲信,在职期间大佬特劳,然后七分归国库,三分归于长青,自己则是两手空空。
他心里明白,这是于长青在试探,上头赏他的,他拿着,上头不发话,他一毛钱也不能揣进自己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