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骊儿微微垂首,蛾眉轻蹙,陷入了短暂而深沉的思考之中。
须臾之后,她那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显然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盘算和计划。
要知道,嬴骊儿从来都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向命运低头、逆来顺受之人。
对于未来的伴侣,她心中早已有了近乎严苛到极致的标准和要求。
若不能完全符合这些条件,哪怕是手中持有父皇亲自颁发的婚书,想要让她心甘情愿地步入婚姻殿堂,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嬴骊儿缓缓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轻轻地吐出。
仿佛将内心所有的烦忧与压力都随着这口气一同释放出去一般。
只见她原本紧蹙的眉间渐渐地舒缓开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从容。
一直守候在旁的赵大伴见状,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他深知这位长公主殿下性格倔强,一旦决定之事很难更改。
如今见她应允了此事,赵大伴自然是如释重负,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站在长公主嬴骊儿身侧的唐汐儿,眼看着自己的好姐妹点头同意。
不知怎的,脑海中竟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年少时期曾经许下的那些美好诺言……
她向来都是言出必行之人,绝不可能有毁诺这种事情发生。
然而,一想到即将要和闺蜜、姐妹们一同嫁给龙凡。
唐汐儿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就这样轻易地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那个家伙?
这也未免太便宜他了吧!”于是乎,她继续在心底默默地打着算盘。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啊!唐汐儿暗自懊恼不已,心中不停地抱怨道:“早知道会有今日这般局面,小时候就不该许下那样的诺言。
如今可好,自己亲手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不得不乖乖地往里跳,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呀!”
就在这时,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一旁的赵大伴小心翼翼地叮嘱嬴骊儿和另外一名女子,告诫她们一定要保持口径一致。
倘若日后她们的族叔、外公或者爷爷询问起这件事情来,就得如此这般回答——说是多亏了大秦帝国供奉堂那些供奉们的全力相助。
她们才得以侥幸从兰音城中逃脱出来。
而后又恰逢其会,跟随流民一路辗转来到了龙帅的军营之中。
然而,有一点务必要牢记于心,如果你们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
那很可能会引起苏公和唐公这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家伙的怀疑啊!
要知道,当前这种局势之下,你们唯一可以毫无保留地相信的人只有老奴以及龙家父子。
赵大伴所说的这番话语,让嬴骊儿和唐汐儿这两名女子满心疑惑。
她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单单只信任这三个人呢?
至于赵大伴嘛,那就不用多说了。
他自先帝尚且处于年幼时期开始,便一直忠心耿耿地陪伴在先帝身旁,可以说是先帝身边最亲近、最值得信赖之人。
而龙啸与龙凡父子,则是先帝在世之时最为器重和信任的大臣。
即便是面对苏公和唐公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先帝对他们仍旧存有三分警惕之心。
只是,对于能否成功瞒过自己的外公和爷爷,嬴骊儿和唐汐儿心里着实没个准数。
不过事已至此,她们也别无他法,唯有待到关键时刻来临之际,咬紧牙关,鼓起勇气去尝试一下了。
或许运气好的话,真能侥幸蒙混过关呢。
但若是稍有不慎……想到这里,两人不禁心中一紧,脸上露出些许担忧之色。
赵大伴面带微笑,轻轻地拍了拍手。
只听“啪”的一声响,下一秒钟,两名亲信内侍迈着轻盈而稳健的步伐缓缓地走进了房间。
他们手中各自捧着一套破破烂烂、满是补丁且脏兮兮的衣服,那模样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样。
赵大伴先是向嬴骊儿和唐汐儿微微躬身行礼,然后才开口说道:“殿下,还有小汐儿姑娘,您们需要把这套破烂不堪的衣服换上。
等换好之后,老奴自会安排您们前往难民营。”
嬴骊儿和唐汐儿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赵大伴此举的深意。
她们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也清楚现在形势所迫,不得不这么做。
于是,两人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照办。
看到两位主子如此懂事明理,赵大伴不禁感到一阵欣慰。
他接着又补充道:“请殿下和汐儿姑娘放心,此次安排给您们的难民营里全都是咱们自己的人。
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您们二人的安全,绝不会让您们受到丝毫伤害。
这不过是要您们去演一场戏而已,目的就是为了博取大家的同情。
只要这场戏能够顺利上演,那么后续的计划就能更好地推进下去了。”
说完这些话后,赵大伴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着嬴骊儿和唐汐儿换装完毕。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神秘的气氛……
尽管他是个漂泊无依、身世不明的人,但依然拥有一双善于发现美丽事物的眼睛。
在他那深藏于心底的角落,对美女也难免会萌生出一丝难以抑制的欲望。
然而,殿下身份尊贵无比,金枝玉叶之躯又岂能容得下他这般卑微的老奴才肆意窥视?
倘若他不小心瞥见了殿下的娇躯,恐怕那双眼睛就保不住了。
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的身体再有任何残缺之处。
“骊儿,这件衣服……咱们当真要穿上它吗?”
唐汐儿满脸嫌弃地拎起那件脏兮兮的衣物,一股类似泔水般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鼻而来。
话未说完,她就忍不住捂着嘴巴,身体不由自主地干呕起来。
嬴骊儿同样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和翻涌,轻轻拍打着汐儿的后背,希望能让她稍稍舒服些。
但即便如此,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这些衣服,我们非穿不可!
而且不仅要穿,还得做得更像那么回事才行。”
嬴骊儿咬咬牙,目光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