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v章比率不到5o%的人12小时后可以正常阅读^^虽说确实是这个道理,但这样对待未来的一国之主是不是不太好?不过再仔细想想,姜元不可能会因为这个杀冯瑄,更不会怪罪他,说不定还要奖赏他,那……冯瑄干嘛不干呢?
顺便还能给姜元添添堵。
她也现冯瑄似乎对姜元不满的事,惊讶得很!
“你不喜欢他,是因为想让别人当鲁王吗?”
同一辆车里还有陶氏几人,但姜姬与冯瑄都用的是鲁言,她们听不懂——能听懂早跳起来了,所以他们的对话也不必避开她们。
冯瑄笑道:“冯家没有这样的野心。我不喜大公子,单纯只是觉得他不能令我敬服。”
光明正大,坦荡无伪。
姜姬渐渐懂了一点这个世界中王与公卿之间的关系了,与后来的封建王朝完全不同,倒有点近似现代了。
但这里还是要比现代落后的,姜元身无具材却能继位,也只能由他继位,是因为他的血统。冯瑄顺便讲了一下当年大梁封几个诸侯的故事,听起来颇具神话色彩。
据说大梁当年的一位公子,长得非常漂亮,简直是仙人之姿。一日,一位仙人突然到他的床边,叫醒熟睡的他,说听说你非常厉害,刚好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不知你愿不愿意?
公子就说:我很乐意帮助需要我帮助的人。
仙人就说,他有一个花露所生的女儿,生病了,需要七种东西才能治好。
公子就去找这七样东西了。
有姜琵为他牵马,有赵羲为他开路,有魏碧为他铺床,有郑伯为他打剑,燕喜为他搭起天梯,越地男儿替他赶走胡狼。
有了这六人的帮助,公子找到这七样东西,送给仙人,治好了仙女,之后仙女就落到地上,嫁给公子为妻,最后这位公子就建立了大梁。为了感谢朋友们对他的帮助,公子在登基后就封了这几个朋友为王,共治大梁。
姜姬怎么听这个故事怎么像一部诸侯娶了皇帝的公主后的篡位史。
冯瑄就像是在说一个小故事帮她解一解旅途中的烦闷之情,说完后就不再提起了。
归途漫漫,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姜姬的车上有冰盒,非常奇异的,不是放冰进去,只要把溪水放进去,脚踩在车内的地板上就会觉得沁人心脾的凉意。
而姜元的车里,偏偏没有冰盒。蒋淑当时已经病重了,根本受不了凉,他的车是冬天的车,里面有火盆,可以从下方填柴徐徐燃烧,令车内温暖起来,跟有冰盒的车是完全不同的设计,一个需要密封,一个需要通风。所以姜元每日坐在车里,热得汗如雨下。他又自觉形态过丑,不太喜欢有人看到他汗流浃背的样子,于是坐车时很少叫人进车说话。
这对冯营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趁着不需要去他面前拍马屁,赶紧商量归国后的事。
何时继位?如何安排继位大典?要给其他几国送国书吗?是否需要告慰祖先?
蒋淑既死,这些事当然只能由他们冯家替姜元分忧了。
“国书这事,需从长计议。”冯营道。
最爱跟他唱反调的冯甲也无异议。先,如果递国书请其他国王遣使而来,那就太浪费时间了,姜元继位,宜快不宜迟,迟则生变。况且鲁国孱弱,请其他几国来,未必是好事。
而且一旦递出国书,请他国使者来,姜元极有可能会想迎一位他国公主为妻。这就跟冯家——以及鲁国其他世家的利益不附了。他们都见过赵家的极盛之态,都盼着姜元能娶一位国内淑女为后,不管是谁家女子——这个他们之后再讨论,总之,不能让他有机会见到他国使者,提出求娶之事!
至于告慰先祖,这个冯营认为应该让姜元去。当年朝午王得位不正都迫不及待的跑山陵去磕头了,没道理姜元反倒不去。
冯甲这回唱反调了,道:“若是去了,他提出想将姜鲜移回国怎么办?如果他想为姜鲜正位怎么办?如果他想去了伪王的王位怎么办?”
自古子继父,有父才有子,姜元若要继位,不能从朝午王身上继,只能从姜鲜身上继。
冯营道:“这本是应有之意!”
“糊涂!”冯甲骂道,“你当现在国内人人都认姜元吗?!”
朝午王为王三十年,并非人神共愤,他唯一可供垢病的地方就是年年征美,虽有赵、蒋两家为虎作伥,但这两家又不是一条心,他们两家与朝午王反倒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各有心思,连做坏事都要担心被那两边抓到把柄,至少对国都中的人来说,这三十年没那么难熬。
姜元归国,若是“安安分分”的继位,那可能不会有事,如果他想迎回姜鲜,那估计反对的声浪也不会太大,可如果他想在迎回姜鲜的同时把朝午王给冠个罪名,说他得位不正,伪称鲁王什么的,那……
而姜元身世上的瑕疵还是有的。当年姜鲜和长平公主出城时,姜元还不到一岁,根本没人见过他。现在说姜元是姜元,也就是没人明说反对,有人反对,这就是个最大的问题。
怎么证明,姜元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子呢?
一旦风言风语流传开来,对鲁国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只怕旁边的郑国与辽国要乐疯了。
冯营不是不懂,但事分可为与不可为,应该做的事不做,只因惧怕麻烦,那比起麻烦来,这种胆怯的想法才是最糟的,人若惧步,则再无前路。
冯甲反问道:“若惧步,又有何不可?”姜元若是变得胆小怕事,又有什么不好?
跳过这些小问题,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姜元的王后要不要出自冯家。
冯营之前想给冯宾娶那两个养女之一时,蒋淑还喘气呢——早知道他这么快就死,他肯定不会牺牲冯宾。不过现在也不晚。
冯营愿意嫁女了,但只可为后,不可为夫人。
冯甲很高兴冯营想法变了,“阿乔当然要为后。”然后两兄弟难得和谐的讨论起了给冯乔几个陪滕。
似乎这鲁王后之位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比起其他几家在归国路上的喜色盈盈,蒋家这一队却沉默多了。从人皆身披麻布,面无表情。
蒋伟的头胡子已经花白了,人也瘦了一些,却看起来更精神了。
“可传信回家了?”他问从人。
“已传回去了,丝娘与茉娘都知道了。”从人道,“只是我听说冯家那边,已经在商议陪滕的人了。”
蒋伟挑眉:“哦?冯家有女?”
从人道:“冯营之女冯乔还未出嫁。”
蒋伟一怔,这么多天第一次哈哈大笑起来,面露轻蔑之色,“那个无颜女?”
国都中常能看到小娘子们的香车招摇过市去郊外赏春踏青,诸女颜色如何,国都中是人人都能说出一二来的。曾有公子评点过几女的容色,道“蒋家茉娘,色若春花”“冯家阿乔,冯家无艳”,此话流传开来后,冯乔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
不过选王后不看脸,纵使进宫后被姜元厌弃,她也是王后。
从人忧心道:“只怕姜元……”不少人都已经知道姜元的性格了,是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冯家现在势强,只看现在几乎不理会蒋家就知道了,他们要冯乔当王后,估计姜元也说不出“此女貌丑,我不欲也”这种话。
蒋伟道:“不急,先让冯家得意两日!”
从人正不解,突然听到车外有勇士的呼喝声,还有箭矢的呼啸声。
从人大惊:“何人胆敢犯驾?!”他掀开车帘跳出去,只见外面已经有很多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找犯驾之人。
蒋伟双眼亮的站在车前大吼,“王驾在此!不许用弓箭!活抓此人!!”
姜元对怜奴道:“去把你哥哥叫进来。”
这指的是姜奔。怜奴知道姜武受伤后,姜奔有十几日都被姜姬圈在身边不让他离开。等姜武好了,姜奔虽然得了“自由”,却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日日守在姜元车旁,就算来了,也不敢靠近。怜奴见过几回,姜奔像跑丢的狗一样,茫然的让马跟着车队。
但姜元大概根本没注意到姜奔的去而复返。
怜奴应了一声,坦然自若的越过蒋伟和蒋盛,走到外面,唤来童儿,让他领路。蒋盛家的童儿也和老家的一样,怜奴哼了几个小曲就把童儿给“收买”了,童儿好奇的问他:“你脸上怎么戴着一块布?”“你叫个什么名儿?”“你出来几年了?那是你的主人吗?”
怜奴陪童儿说笑几句,这童儿的嘴严得很,对蒋盛的事守口如瓶,但对他的妻妾子女却有有些看不起,怜奴问了几句,他都说了。
“娘子不喜欢我等,她还想日夜服侍公子,可公子才不喜欢见她呢。她最爱打人了!”
“芙蓉夫人最温柔最爱收买人心,上回见我还给了我一盒糖呢。”
“小公子和娘子一样,喜欢打人,上回还把街上一个人给打死了,公子生气呢。”
怜奴也说了自己的事,比如他的娘是蒋家歌伎,爹是蒋家公子,只是不知是谁,后来娘死了,他就被送了人,主人心好,赐姓赐名,他如今叫姜莲。
两人说说笑笑的到了大门外,怜奴见姜奔就在车旁,正要出声,突然看到姜武从另一边出来,他挟起童儿立刻躲到一旁。
童儿小声说:“他跟你有仇啊?”
怜奴笑着对童儿说,“我杀了他娘。”
童儿捂住嘴,机灵的说:“那他一定想杀你!”
怜奴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饼,递给童儿,“这个收买你,帮我去传个话,去找那个站在车旁,头短短的男人,就说爹爹叫他进去呢。”
童儿收起金饼,笑着睇了他一眼,蹦蹦跳跳的去了。
怜奴最了解这些童儿了,长在蒋家,全都黑了一颗心,如果他不掏出金饼,只怕这童儿下一刻就去找姜武“告密”了。
姜奔垂着头,姜武说:“跟我走,去洗个澡,还有换的衣服,还有吃的。”
姜奔不动,姜武说:“你何必怕姜姬?”
“她对你与对我不同!”这是姜奔最不忿的地方。他与姜武本该一样,但姜姬对姜武就亲密,对他就像对仆人一样。他不是仆人!他、他也是“爹爹”的儿子!
姜武冷冰冰的说:“你不是正希望她这样吗?你早就跟我说过,姜姬与你我不同。她的确不同,你与我只配跟在她身后,趴在她脚下!”他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姜奔的眼睛,冷笑道:“就像你趴在爹的脚下一样!”
“你!”姜奔抓住姜武的胳膊,两人之间的气氛登时险恶起来!
蒋家大门外有很多人,都是一些依附在世家周围的乡野之人。焦翁也是其中之一,刚才他去旁边酒馆里打了一瓮酒,回来看到这一幕,就席地而坐,打算边饮酒边观赏。旁边一人蹲到他身边准备蹭酒,见此道:“焦翁不去拦一拦?”
焦翁道:“一个窝里的狗,总要分出个高下。”
周围所有的人都看着,姜奔骑虎难下,可姜武就算被他抓住手臂也没有动一动,他只是一直用轻蔑冷酷的眼神盯着他,就像盯着一个仇人,一个他看不起的仇人,姜奔既羞又恼,还有不安,他总觉得姜武这样看着他,就好像他不再把他当兄弟一样。
围着他们兄弟的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都在期待一场好戏,还有人解下随身武器扔到两人脚边。
“姜奔,用某的刀!”
“姜武,某的剑借你!”
恰在此时,一个漂亮可爱的童子从人群中钻出,他穿着布鞋,头上扎着红绳辫,白净的脸蛋圆嘟嘟的。他跑到两人面前,轮流看了看姜奔和姜武,似乎在认人,然后扯着姜奔的衣角道:“你爹爹喊你进去!”
姜奔瞬间轻松了,他甩开姜武,扭头大步挤开人群走了,童子连忙跑着跟上去。众人见无戏可看,都散开了。
姜武站在那里,心里既难受又愤怒,他握紧拳头,扭头从另一边走了。
焦翁提起酒瓮灌了一口酒,扬声道:“大哥不着急!日后有的是机会!”
姜武回头看了眼焦翁,见他继续自顾自喝酒,也不知是不是对他说的,更不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想了一瞬,还是走了。
姜姬正在给姜旦穿衣,蒋家准备的衣服奇怪得很,件数多,配饰多,姜谷和姜粟都不知道怎么穿,那些细带子、宽带子都是系在哪里的,她见冯瑄穿过,大概知道,只是刚才冯瑄来传了句话就走了,现在再找人来问也不合适,只好她自己慢慢猜。
听到沉重又快的脚步声进来,她就知道是姜武回来了,但是只有一个脚步声,她暗叹了口气,知道姜奔还是不愿意跟他们在一起。
之前她有点迁怒姜奔,更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明显的表现出对姜元的崇拜,让她觉得他跟他们不是一条心,交加之下,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很糟。今天到了蒋家后,她觉得眼前露出的冰山一角已经比她想像中更残酷了,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个庞然大物,所以……他们这一家人才更该团结在一起。就算姜奔仍然对姜元一心一意,也别让他和他们离了心,这才特意让姜武去喊他。
现在看来是白费了。
“过来帮帮我。”她扭头对姜武喊,也不问他跟姜奔谈得如何。
姜武黑着脸过来,弯腰看看姜旦,左右转了一圈,把他抱起来,“是不是下面绕着了?”
姜姬看到一条细腰带和宽腰带绕在一起,连忙解开,“穿好了,穿好了!”
姜旦跳下来后,直奔帘外而去,那里已经摆好了午食,姜姬也早就闻到香味了,出来一看,连她都惊喜的想冲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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