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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菜......”

贺云轻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很晕,超级无敌晕,天旋地转的那种。

遭了,这是贺云轻昏迷前最后一个想法。

*

御书房。

张德宝疾行至君以渡身旁,俯身低语:“陛下,太后娘娘出宫去了,影卫来报,云昭仪娘娘可能遇险。”

君以渡握笔的手一僵,“朕知道了,叫上福禄,随朕出宫。”

“是。”

等贺云轻昏昏沉沉醒来时,她早已不在望江楼,绿萼跟幺娘也不知在何处。

她四处望了一眼,从床榻上爬起来就要去开门,大门却在此刻被人打开。

“刘公公?”

贺云轻看着门口逆光站立之人简直不敢置信,刘公公竟然绑架她?

“太后的意思?”

刘公公没有答话,只是侧了侧身,她这才发现,太后娘娘身着紫色锦袍站在他身后。

贺云轻下意识将目光放在太后的腹部,李太医买的落胎药,是给太后准备的吗?她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两人隔着门槛对峙,贺云轻体内药性未散尽,身子发软,心头也在打鼓,“太后娘娘这是何意?若真有要事,遣人去关雎宫传个话便是,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太后缓步进门,刘公公极有眼色的从外面将门关上,房间里的光线顿时昏暗下来。

贺云轻看着太后行至太师椅前施施然坐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琉璃瓶放在小几上,“砒霜,哀家赏你的。”

太后凉凉看向贺云轻,她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有何魅力能迷得君以渡神魂颠倒。

竟然一句话就定了她兄长的罪,将秦氏四百九十七人全下了大狱,所有依附于秦家的官员全部停职查办。

眼前这个看起来空有美貌的女子仅凭一己之力撼动了秦氏在燕临至高无上的地位。

秦氏已是风雨欲来,她这个太后又如何还坐得稳当。

她见贺云轻无动于衷,伸手打开琉璃瓶的瓶盖,“之前婉柔的燕窝没能送你走,今日哀家便帮帮她。”

贺云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抬腿走到太后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下,拎起琉璃瓶打量,“太后娘娘此举无非泄愤罢了,杀了我有何用?秦阁老已然落马,你母族再也不复从前荣光。”

“太后娘娘若是肯收敛锋芒于宫中日日礼佛便也罢了,我死了,君以渡自然会追查到底,我想您应该清楚他的性子,您能确定他不会对您发难?”

“只是给君以渡一个动手的机会罢了,说不定君以渡对我的死求之不得。如此一来,你秦家包括您在内,再无任何机会。”

君以渡想对太后下手,缺的就是一个时机,她虽非君以渡生母,但怎么说也是养了他几年的,虽然对他并不好。

他不能轻易动她,否则会受万民唾骂,但若她杀了贺云轻,那君以渡就有了借口。

云昭仪是神女的消息早已传遍燕临大江南北,神女信徒何其多,届时有什么天灾人祸都会被算在她头上,她恐怕只有被逼以死谢罪。

太后在皇宫多年,贺云轻说的情况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她想赌一把。

她要把贺云轻从神女变成妖妃,让她写下思过书,承认自己蓄意污蔑秦氏。

氏族女子从小便被教导如何为家族谋福利,尤其是她们的婚事,从不由自己做主,她们的荣辱和家族系在一起。

秦婉柔如此,太后亦是如此。

太后手指微微蜷缩,若她的亲生儿子够争气,秦氏又怎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贺云轻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的脑袋随时拴在裤腰带上,能救她的只有自己。

她清了清嗓子,“我知道太后娘娘对我的身份一直存疑,今日我能说出一件事证明。”

说罢,贺云轻的目光落在太后的小腹部,眼神深邃。

太后瞳孔骤然紧缩,手指动了动想护住自己腹部,却生生忍着没动。

她...知道?

怎会?

“太后娘娘面色红润,眉宇间却隐隐泛着黑气,此刻喜愁交加,若是处理不当,恐会背上千古骂名。”

太后猛地用力捏住桌角,关节处泛起青白,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贺云轻。

她一直以来都极为隐蔽,慈宁宫里除了她和刘公公再无一人知晓,但贺云轻又如何得知?

莫非贺云轻当真是神女?

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岂非在她眼里就是个笑话。

贺云轻见太后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惊慌之色,继续说道:“太后娘娘本欲昨日处理此事,却不曾想撞见兄长下大狱,只能暂且搁置。今日急匆匆出宫来找我,恐现如今还没来得及处理吧。”

她伸手想去触碰太后的腹部,却被太后一掌拍开,“别碰哀家!”

贺云轻说的全对,李太医昨夜拿了落胎药来,但她没有喝,但凡喝下落胎药,她就得在慈宁宫中闭门不出一个月。

届时秦阁老一事已成定局,她再无力回天。

贺云轻的手背被太后戴的护甲划出一条长痕,她收回手揉了揉,“今日若我死在这里,那么我保证太后娘娘秽乱宫廷这一丑闻明日便会传遍大江南北。”

太后闻言,颓然瘫在太师椅上,方才的盛气凌人气势消失不见,片刻间仿佛老了好几岁,“你...你到底要什么?”

她不是没有派人查过云轻此人,可宫内宫女名单并无一人名唤云轻。

此人凭空出现,行事恣意,君以渡对她又极为宠溺,且身怀秘术,她不敢赌。

形势陡然转变,太后此刻犹如被放在案板上的鱼,只能认贺云轻宰割。

“我什么也不要,甚至可以替太后娘娘保密。”

贺云轻拿出一个小盒子,推至太后眼前,“这个可以有效帮助太后娘娘避子,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烦恼,一百两银子,谢谢。”

“如今太后娘娘有两条路可以走——”贺云轻食指在小盒子上点了点,“自请出宫去太庙,那里清静,太后娘娘不管是打掉还是生下来,都比在宫里方便。”

“或者自闭于慈宁宫,为受秦氏残害的人家祈福赔罪,但你只能打掉这个孩子。”

“看太后您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