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修得极为朴素的小房间。房间的面积并不大,粗略估计大约只有三十多个平方。房间内摆放着几张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这些家具看上去颇有历史感,仿佛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被人遗弃的物品。它们身上的痕迹和岁月的烙印让人不禁联想到过去的时光,也许这里曾经发生过许多故事,而这些桌椅板凳则见证了那些岁月的变迁。尽管它们现在已经破旧不堪,但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让人感受到时间的沉淀和生活的真实。
秦朗走进去,打量着这个在地下车库开辟出的小房间,谁会无聊到在地下造这样的房子?这跟他想象中的星星会有着天壤之别。
房间里有些乱,地上散落着积木、拼装玩具,墙上挂着已经落满灰尘,断了好几根弦的吉他,并有几张已经模糊了字体的奖状,孤零零的贴在吉他旁。
这应该是一个男生的房间,从婴孩时的玩具,到少年时练习的吉他,记录着一个男孩从小到大成长痕迹的物品堆满了这个不大的小房间。
秦朗将手中的东西胡乱地翻弄着,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些能够帮助自己的物品。然而,他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正当他感到困惑时,突然注意到对面的墙边堆积如山的本子和书籍。他好奇地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本翻阅起来。
令他惊讶的是,这些竟然是小学三年级的语文课本。课本上的页面被中性笔随意涂鸦着,其中一幅画尤其引人瞩目——它描绘着一个女性身体的曲线,用黑色的笔迹勾勒而成。这幅画显然充满了一种让人不适的感觉,仿佛是一种对于性的初次探索和懵懂。秦朗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对于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孩子来说,这样的表现是否显得过早了些?
他又继续翻开了几本其它的书,无论是笔记也好,还是课本也罢,每一页上都被人用画笔涂抹出了各式各样令人感到猎奇和残忍的画作。其中,尤其对于女人以及性方面的描绘更是异常地突出,充满了一种别样而强烈的表达欲望。而且,这些涂鸦一直延续到了高中时期,随着时间的推移,作画者的画技变得越发精湛,但所绘制的内容却也随之变得愈发残忍起来。
从各种惨无人道的酷刑场景,再到对人类形态的扭曲描绘,秦朗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偷偷窥探一个变态狂的内心世界。这种感觉让他毛骨悚然,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而恐怖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
这些课本一直持续到高一就停止了,秦朗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人是只上到高一吗?还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让他停止了涂鸦?
秦朗放下课本,发现这堆本子下面,压着一个金属的饼干盒,像他这个年岁的人看的熟悉,在年轻的或许不了解,这个牌子的饼干,味道虽然一般,但装饼干的盒子却设计的相当不错,金属的,外表也好看,所以经常买回来用盒子装东西,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买椟还珠了。
料想着这人应该是跟自己差不多年岁,秦朗拿起饼干盒,掂量了一下重量,倒是不沉,掀开盖子,里面装的是一个黑皮小本子,外皮还特意用保鲜纸包起来,很明显,其主人很宝贝这本子。
秦朗干脆找了个位置坐下,翻开这黑皮小本子。
这本子已经被翻得纸页泛黄,第一页右下角有用铅笔写下名字,但却被一团黄色的印章模糊住,像是有人经常用手指摩擦这里,秦朗看了半天,只认出一个郭字。
他将第一页翻过,露出第二张纸来。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鲜红——整页都被红色中性笔涂满了!那浓烈而鲜艳的颜色,仿佛像是被鲜血所浸透一般,让人不禁心生寒意。秦朗看着眼前这片触目惊心的红,眉头紧紧地皱起。他无法想象这个孩子内心深处隐藏着怎样的黑暗和扭曲,竟然会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继续往下翻阅,本子里开始出现各种对人屠杀的小漫画,画面中的血腥场景让人触目惊心。每一幅画都充满了暴力和残忍,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恐怖的世界。
而这些漫画的主角似乎就是这本子主人的化身,他手持凶器,面目狰狞地站在血泊之中。在他的眼中,所有人都成为了他手下待宰的羔羊,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享受着这种杀戮带来的快感。他屠杀学校,将无辜的学生们一个个残忍杀害;他屠杀那些曾经与他有过交集的人们,无论是老师、同学还是陌生人,都无法逃脱他的毒手。
整个世界在他的笔下变得灰暗无光,充满了绝望和恐惧。而他却乐此不疲地描绘着这一切,将自己内心深处最阴暗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秦朗看的呼吸越发沉重,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少年能想出来的东西,他更像纯粹恶的化身。
暴虐、血腥、混乱,秦朗努力想去找一个形容词。
随着漫画的不断翻页,仿佛自己亲眼目睹着一个内心阴暗的少年逐渐成长起来,然而与此同时,他心中的阴暗面也愈发深沉,直至最终膨胀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彻底爆发出来。
当看到漫画的结尾时,这位少年似乎已经对杀戮游戏感到厌倦,于是开始认真地构思一些新的事物。他想要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独特世界真实地呈现在世人面前,让大家都能感受到他的想法和情感。
‘那么第一步,要成立一个组织...’
本子上简短的一句话,却让秦朗汗毛直立,手上不自觉加大了力度,用力翻到了下一页。
星星会三个大字被着重描黑,加粗。
他在本子上画了一个金字塔,塔尖上便是会长,会长之下,梯次分布着三层,分别是副会长跟会员。
会长旁写下一个名字:郭星。
另外副会长的位置上也有一个名字只是不知原因的被涂黑了,秦朗心有所感,没想到星星会竟会是一个少年创造出来的!
漫画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秦朗往后翻了几页,只看见郭星用铅笔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现在有一个计划...”
再之后,究竟是什么计划,郭星又做了什么,就再也没有半点东西了,就好像一下子断了更新。
秦朗合上本子,按照他的推测,这个郭星到现在,也差不多跟他是一个年龄段的人。
秦朗心中思绪万分,不管是房间少年气的装潢,还是停止在高一的课本,都表明着,郭星在高一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而这件事,是否就是郭星在本子上所写的那个,计划呢??
秦朗想到这里,将这个小本子装进兜里收好,再看整个房间,已经没有别的有用的东西了。
走到门口,秦朗没有贸然出去,而是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
确定门外没有人后,他才缓缓打开门,回到这被沏出来的墙中间。
继续往前走了几十步,秦朗来到一个岔路口,他能感受到,风是从左面吹来的,也就是说,出口很有可能在左面。
但是右边...
秦朗看向右边,思索片刻后,径直向右侧走去。
越是往右走,墙上的装潢越好,很明显,这边的墙已经沏了很久了,约摸几分钟。
秦朗发现尽头竟是一个大厅,说是大厅,其实也就是原来地下车库的旧址,只不过没有用墙围起来而已。
大厅正中间,摆着一张长桌,类似于中世纪古堡中,贵族就餐的桌子。
桌子上铺着白布,正中间跪着一个人!
秦朗一惊,手上下意识运炁,但仔细一看,却发现那人一动不动,身上还隐隐反着光。
秦朗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过去,原来跪在桌子上的人,是一具包裹在蜡里的蜡尸。
这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看着也才是上高中的年纪,他浑身不着片缕,呈一种跪坐的姿势,双手并在身后,紧攥着拳。
秦朗慢慢地走到了那具蜡尸面前,他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少年。少年低着头,仿佛仍然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他那已经变得浑浊的眼睛里,依稀残留着生前极度恐惧的景象。
秦朗注意到,少年的嘴巴被扯得异常巨大,仿佛经历过极其惨烈的折磨。而那些融化的蜡油,正是通过这张开的大嘴灌进了他的身体。
冲天的怨气,哪怕是被封在蜡里也能深深影响着周围,这个少年还跟养老院里的那些不一样。
养老院里的那些老人全都是半成品,只是凭借本能行动,而面前的这具少年蜡尸,确确实实是秦朗认识的那种,铜皮铁骨、威力无穷。
秦朗来不及愤怒,再看这长桌旁的椅子,总共十一把交椅,也就是说,能来到这里的星星会成员,最起码有十一个!!!
秦朗心里一沉,一口气对付十一个,他也不是超人,耗不起啊~
秦朗正要往别处看,兜里的手机却在此时突然响起来。
在这安静的地下空间中,突兀的手机铃声异常明显,秦朗一看来电显示:“元芷???”
秦朗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在耳旁,心里头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元芷不是那种没有轻重的人,怎么可能明知道他在大厦里,而打电话呢???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人的声音,秦朗也不说话,电话两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秦朗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微弱的脚步声,是皮鞋走在空旷地方的声音。
气氛依然僵持,秦朗屏着呼吸,正要开口,却听电话那头先传出声音。
“真是稀客啊~”
一道男声出现在电话里,秦朗神情一滞,一颗心被狠狠提了起来,元芷真的出事了!
他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电话那头的男音带着笑意,秦朗能听到对方情绪里的兴奋:“同样的,我也一直在找你。”
“谢天谢地,你来了。”
一道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秦朗耳后响起,秦朗攥着手机,转身看向来时的路,黑暗中,皮鞋跟踩在地上的嘀嗒声越来越响。
一个推着轮椅的人缓缓在黑暗中现身,此时,电话那头跟秦朗眼前的人同时说话:“欢迎你的到来,秦先生。”
秦朗盯着那人,挂断电话,手中暗暗汇聚着炁,准备随时动手。
“不要冲动,我是想跟你友好的交流。”
秦朗冷哼一声,眼神逐渐变冷:“所以你讲起菲力大厦那么多事,只是想把我引过来?”
秦朗看着眼前这个身着保安制服的老人,正是之前给他跟元芷提供菲力大厦地址的那个老头。
只是没想到,还会以这样的身份再次见面。
这老头虽然穿着没有改变,但身上的气质却好似天差地别,最起码直起的腰板,跟青年人无二。
他推着一副轮椅,上面躺着一个戴着呼吸面罩的青年人,这个人外形好似一具干瘪的骷髅,整张脸凹陷进去,皮肤呈现出灰紫色。
秦朗估摸着,他应该不到五十斤,头上被剃光了头发,虽然半睁着眼睛,却不像是有意识。
老头很体贴的帮轮椅上的青年人掖了掖毯子,笑着跟秦朗说道:“抱歉用这种方式跟你见面,我也是没办法。”
他推着轮椅,走到长桌旁拉开一个椅子:“据我的了解,如果不把你引到我的地盘,恐怕一见面,你就会先打死我。”
秦朗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受制于元芷还在他的手中,秦朗不得不听他继续bb。
老头笑了,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副眼镜戴上:“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郭恩廷,是这栋大厦的业主,当然,你肯定不关心这些。”
“同样的,我也是星星会现任会长,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