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郡主没好气地说:“她还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谢云峥不相信长辈的话,转而去看席玉。
被郡主和老太君盯着,席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她没事,当夜就被二夫人接回国公府了。”
只是回去了,又离开了。
而且还是远下扬州,听说那里有二夫人给她选的未婚夫。
这架势,估计去了扬州就不回京城了。
席玉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两句。
这话并没有安抚到谢云峥,他不仅要纪明珠平安,还要把人锁在身边。
只有看着她,抱着她,甚至亲一亲她,他才能安心。
积攒的思念爆发而出,汹涌得难以自抑,谢云峥不顾阻拦下了床。
连日昏迷,让他手脚发软,可谢云峥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必须要见到纪明珠。
立刻,马上!
“阿峥,你要去哪儿?”
“回府。”
“你身体还没养好,回府做什么?”
“见纪明珠。”
安和郡主惊呼,“赶紧拦住他,不要让他乱跑!”
谢云峥态度坚决,谁拦也没用。
到底是习武之人,而且还上过战场,哪怕身体还很虚弱,真动起手来,也没几个人能拦得住他。
此刻的谢云峥心急如焚,被强烈的思念支配着行动。
再加上侍卫都收着劲,不敢真的伤到他,谢云峥顺利地上了马车。
一刻不停往城里的方向而去。
“婆母,这可怎么办?”
安和郡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阿峥他真是疯了,居然连身体都不顾,非要去见纪明珠,要是发现人不在府里,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来!”
老太君也很震惊孙子的举动。
明明不久以前,他对纪明珠还是爱答不理的态度。
或许纪明珠的美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也不该疯狂到这个地步。
孙子为纪明珠跳崖,老太君还能安慰自己,那是因为他有责任心,习惯了保护弱小。
可眼下他刚醒来,就闹着见纪明珠,这个理由便不再成立。
低骂一声,“祸水啊祸水,都怪老二家的,好端端地弄个妖精回来,要是害了阿峥,看我怎么收拾她!”
事关自己的亲儿子,安和郡主心里更气。
可这会儿说多了也无用。
“婆母,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可不能再让他做糊涂事。”
老太君连连点头,“快走快走。”
呼啦啦地一群人离开小院,马车一走,这地儿彻底安静了下来。
看了一场大戏,席玉气得跳脚。
虽然他很想看谢云峥为爱痴狂的糗样,但作为医者,他最讨厌不爱惜身体的病人!
“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命,再这么折腾下去,我的心血都白费了!”
指挥药童,“把药箱带上,随我去国公府。”
最前边的马车里,谢云峥无力地靠在软榻上。
他在战场受了重伤,一直没走马上任,也是陛下格外开恩,要他好好疗养身体。
如今又中了毒,那股冲动过后,只觉得四肢发软,怎么都提不起劲。
可他不敢耽搁,怕一眨眼纪明珠又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敲了敲车厢门,“加速!”
天水和车夫并排而坐,小声提醒,“世子爷,您千万要以身体为重,不然您倒下了,还怎么去寻表姑娘?”
他知道表姑娘不在府里,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怕一不小心,把里边的那位刺激得晕过去。
表姑娘是被老太君赶出府的,以表姑娘的心性,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说不定还会记恨上世子爷。
毕竟那事挺丢脸的。
别说是表姑娘,将门之后,自有风骨,就是普通人也不一定受得了这种委屈。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老天爷对世子爷真残忍。
好不容易情窦初开了,却被长辈搅黄,世子爷真可怜。
谢云峥不知道天水的想法,以为纪明珠还在府里,等着他去寻。
胸膛里涌起一阵火热,那颗死寂的心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放在膝上手不由自主地握紧,谢云峥紧张得额头冒汗,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等见了纪明珠,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那日在崖下,他已经表明了心意。
还亲了纪明珠。
这算是有了肌肤之亲,是要成亲厮守一辈子的!
那么这次见面,他是不是可以直接把人抱进怀里了?
谢云峥庆幸不已,这辈子的他比上辈子更勇敢。
没有忸忸怩怩,而是直接和纪明珠表明了心意。
不必互相猜疑和试探,这辈子他们肯定会圆满,不会再走上辈子的老路。
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雀跃不已,像是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一般。
谢云峥又一次催促,让马车加速。
最后实在等不及了,直接让车夫卸了车厢,他骑着马进城。
被抛在原地的天水,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照这架势,等世子爷发现表姑娘不在府里,绝对要发大疯!
没了累赘,谢云峥提前一刻钟回府。
他面色发白,形容狼狈,虽然脚步虚浮,但还是目标明确地往潇湘院赶。
一路上,无人敢拦他。
只是心里纳闷,世子爷匆匆忙忙找表姑娘做什么?
潇湘院的位置本就有些偏,纪明珠一走,带去了部分丫鬟婆子,如今院里清冷得可怕。
除了看门的婆子,还有负责洒扫的丫鬟,就没了第三个人。
谢云峥站在门外,看着冷清得过分的院子,手脚开始发软。
难道纪明珠又消失了吗?
不,他不信!
所有人都说纪明珠好好的,她肯定是藏起来了,故意在捉弄他。
“纪明珠,别躲了。”
面色苍白的男人搜遍了每一个房间,也没寻着那道倩影。
寝房里还有香甜的气息,架子床,屏风,软榻……都在。
可那个人没了。
属于她的衣裳鞋履也没了。
谢云峥的面色更加难看,有大滴大滴的冷汗沿着额角滑落下来。
“人呢?”
他的语气平淡,莫名带着风雨欲来的气势。
丫鬟结结巴巴,小声地回,“表姑娘,表姑娘走了。”
“去哪了?”
“扬州。”
男人的眼神变得可怖,反复咀嚼那两个字,“扬州……”
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理智被寸寸灼烧、吞噬。
突然冷笑出声,“想嫁人,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