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完餐后,大家起哄着去唱歌,沈清沅不好拒绝,便跟着一同去了。
同行的还有寝室室友。
“沅沅,你还是第一次跟我们聚会。”室友与她并肩,稀奇不已,“我以为你很难约呢。”
沈清沅有些不好意思,她周末回去还要学画画,每周一节美术课,所以极少出来跟她们聚会,有也给多是陪关悦去逛街。
但这次关悦没来,她居然有些不适应,但好在她平时人缘不错,也经常参加学校活动。
班上同学聚在机器前点歌,沈清沅却迟迟不动,时靳刚从外面进来,见她独自坐在沙发上,静若处子。
“没有想唱的吗?”时靳坐到她身边,随手为她倒了一杯果茶,“我记得你以前唱歌很好听。”
沈清沅想起自己做作业时,总会有意无意地哼一两句歌词,没想到时靳居然留意到了。
“那是哼着玩儿的。”她尴尬不已,甚至有点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室友正好回头冲沈清沅招了招手,“沅沅,快来!我俩唱这首。”
苍天有眼,地缝可不就来了吗?
沈清沅连忙站起身跟了上去。
“沅沅,你会唱这首不?别不好意思嘛,大家都是同学。”
沈清沅点头:“会。”
这是一首比较大众的小情歌,她自然是会的。
后来不知怎么的,轮到她唱的时候,另一个麦克风就落到了时靳手里。
时靳茫然地接过麦克风,下意识接唱男生唱的部分,清润的少年音与娇软的女声相结合,效果出奇的好。
沈清沅倒是没有感觉,只想认认真真唱完这首歌,与谁唱并不重要。
然而,歌还没唱完,包厢门就被人打开。
男人身着深黑色长款风衣,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发丝被风吹得凌乱,有几分随性之意。
他面色阴沉,狭长凤目透着锋锐冰冷之气,好似掺杂了冬日积压的沉雪,直勾勾钉在她身上,看她的眼神想吃人。
歌声戛然而止,只剩伴奏。
在场无人敢吭声,那位传闻中的祝怀砚,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他的出现,令空气都冷凝几分,氛围一度陷入尴尬。
“沅沅,你哥……”室友扯扯她的衣袖。
沈清沅也没想到,他怎么会突然冲过来,还有,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她把麦克风递给室友,匆匆起身向大家打了个招呼:“你们继续,我哥找我有点事。”
同学们面面相觑,等他们离开,室友才支支吾吾地解释:“祝怀砚,好像是沅沅的哥哥,高一开学的时候来接过她几次。”
“你们……都不知道?”
大家目瞪口呆,异口同声:“不知道啊。”
室友:“……”
沈清沅领着祝怀砚出门,走在狭长过道上,头顶昏黄的灯光,映照在他们的身躯,拉出长而暗沉的黑影。
他走在她身后,身形气场挺拔,拉出的影子几乎要全部笼罩住她。
祝怀砚生长得快,而她还是小个子,不知不觉间,体型差距越来越大了。
“你来干什么?”沈清沅有点不悦,显然并不想在这里见到他。
祝怀砚往前走两步,想要拉住她手腕,却被一把挣脱开。
她咬紧下唇,不愿意让他触碰。
“别碰我。”
祝怀砚解下风衣外套,裹在她身上,将她强行捞入怀里,抵在她身后的墙上。
墙面冰冷,有风衣外套垫在身后,要隔绝不少冷意。
沈清沅奋力挣脱束缚,却被狠狠扣在墙上,被迫与他直视,肩上的力道大得惊人,恨不得将她揉碎。
“你真是胆子见长啊,跟男人出来唱歌很高兴?一声不吭就跑,万一出点事你让我怎么办?!”
祝怀砚眼底一片猩红,怒火中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她吼出声。
他就知道,不该给她自由,不该事事顺应她。
不该给她任何逃离的机会!
沈清沅挣脱无望,没由来的感到委屈,愤愤咬牙回怼他:“你凶什么凶?我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凭什么管我?在公司里跟你助理两个人过好比什么都强,能不能别逮着我薅了?”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有什么管我干什么?”
祝怀砚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气忽然消了一大半,扣她的力道轻不少,低头就想凑近她的唇。
被她一把推开,伸手就一耳光,重重扇到俊颜,红晕肉眼可见的泛起。
“滚开。”沈清沅冷冷吐出两个字。
脱下他的外套,狠狠在地上踩了两脚才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就是很气,发泄以后才舒心不少。
“不是,我不知道你心意,故意找来试探你的,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走了,我们没关系。”祝怀砚追在她身后,着急的解释。
他也是贱的,看不透就想要试探她的心,而今得了答案,又爽又痛的。
沈清沅加快步伐,根本不想搭理他。
神经病,真是神经病。
试探她又是什么操作?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试探?
再者,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气我,不就是在意我。”他拉住她的手腕,紧紧锁在怀里,“打我骂我都行,别走,我受不了这样。”
沈清沅深吸一口气,环顾一周,生怕被路过的人看到,用力挣脱。
“放开,你放开,凭什么你想理我,我就得眼巴巴贴上来,你冷落我就得滚蛋?”
祝怀砚眉头紧锁:“我什么时候冷落你?”
“你就有。”沈清沅咬紧牙关,也不知为什么要去计较,但她记得自己以前明明不这样的。
发泄出来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很在意,她在意他的态度,在意他的举动。
平时亲昵惯了,一时的冷漠给她带来强烈的落差感,即便她努力不去在意,也不得不去胡思乱想。
她不知道这是习惯还是喜欢,但心里十分难受。
祝怀砚矢口否认:“我没有。”
想起自己近来的举止,骤然反应过来什么,面色变得极为古怪。
“我那是……受不了你。”
他受不了爱而不得,受不了生理方面上的需求,靠近她总会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怕克制不了多久。
沈清沅并没会意,反而冷笑道:“你要受不了就放手。”
“不放,我凭什么放手?你就想我放手,你好跟时靳双宿双飞?”祝怀砚却不干了,甚至还想低头去吻她的唇,一时冲动下,也真这么做了。
“你休想。”
他不介意再狠点,将时家彻彻底底革除出京城,任何惦记她的人,都不应该存于世上。
沈清沅忍无可忍:“你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祝怀砚冷笑:“我就是无理取闹。”
“你有病。”她没好气地吐槽。
祝怀砚也大方认下:“对,我就是有病。”
吻快落下的时候,不远处包厢走出一抹熟悉的身影,沈清沅偏过脸,正巧与来人直视,对方的目光中透着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