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大拼命思考着,把希望寄托在了路军城身上,希望从他那里知道,新生印染厂目前加工的各种布料的加工费,然后再想法联合这些客户,共同压低加工费,让陈玉丽这个女人知道一下自己的厉害。
但计划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别说得到这些客户的资料,然后和他们联手对付陈玉丽了,即使把所有的信息都送到他跟前,那些客户也要计算自己的利益,愿不愿意和他联手,也是个问题。
再说路军城看到刘老大发过来的视频后,心里感觉特别恐慌,也很后悔当年收了刘老大的钱,然后任由他摆布。
他有几天时间睡不着觉,心里非常担忧,如果自己把厂里的信息透露给刘老大的话,就对不起杨新生,毕竟这也是自己曾经的大哥、好兄弟。
如果不告诉刘老大的话,这家伙很可能把视频发给陈玉丽,要是陈玉丽要收拾自己,那自己就有可能被判刑一年半载,坐牢一年不说了,但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于一旦。
最终,他受不了这个煎熬,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杨新生,不管他怎么做,自己也就释怀了,也不会因为辜负了杨新生对自己的信任,而愧疚一辈子。
第二天上午,路军城打电话给杨新生:“杨总,你在家吗?”。
“嘿嘿,在家呢,以后就别喊我杨总了,喊老杨感觉更亲切一些,这些年的好兄弟,就别那么客气了,”。
“好吧,杨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件事让我立坐不安,感觉这辈子太对不起你了啊,”。
“说吧,即使你比我年轻,也已经五十二三岁了,人一辈子也不过七八十年,有啥就直接说出来吧,千万别窝在心里,”。
路军城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杨哥,我前几年收过刘老大30万块钱,然后帮助他把布料的加工费压低,你当时啥也不知道,依然很信任我,这段时间,我想起这件事时,心里感觉非常惭愧,”。
“嗯,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那时候我总感觉那个订单有问题,但就是想不出问题出在了哪里,”。
路军城听了杨新生的话后,心里一咯噔,感觉这次有可能要出事了。
“杨总,你不管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无论是报警、还是追回这些钱,我都能够接受,这样的话,我心里就彻底轻松了,没有那么痛苦了,”。
杨新生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后,就说道:“军城,你还是把那30万块钱退回来吧,亲自拿给我,行不行?”。
“行,杨哥,你给我三天时间,我就给你把钱拿过去,我也非常感动,你谅解了我的贪婪,”。
“不,你现在就给我过来,我可不愿意等你三天了,”。
路军城忽然感觉有点为难,就结结巴巴地说道:“杨哥,你就宽限我几天吧,我儿子前几年结婚、买房子,我那点积蓄早就花完了,再说我本来就没有多少钱,你放心,我做过的事情,肯定负责任,”。
“哈哈哈……兄弟,老哥和你开玩笑呢,你这个销售科长拿30万回扣不算多,再说咱们兄弟之间就别那么计较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范文杰、王天军都是我当年的兄弟,他们现在有什么价值呢?没有吧,但我还是养活着他们,一直到他们退休为止,就算老哥做了该做的事情,”。
路军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几十岁的人了,也算个小老头了,又不是年轻人感情丰富,儿女情长的,动不动哭哭啼啼的,”杨新生不高兴地说道。
“太感谢你了啊,杨哥,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好了、好了,该上班的上班,再干几年就退休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这些老家伙就该彻底自由了,”。
杨新生的大方和念旧情,让路军城非常感动,他发誓,以后即使赴汤蹈火,也不能做对不起大哥的事情了。
刘老大等了一段时间后,没有等到路军城的任何回复,有点着急了,就给他打电话:“路科长,上次告诉你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嘿嘿,考虑过了,我任何消息都不可能给你透露,不管怎么说杨新生是我的老板、我的大哥,在影响厂里发展事情上,我坚决维护杨总的利益!”路军城笑呵呵地告诉刘老大。
刘老大听了路军城的话后,顿时也明白了,想从他嘴里得到一点消息,比登天都要难。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郁闷、气愤、苦恼,还是恼火,自己也说不清楚。
虽然自己不差钱,但作为甲方,竟然被乙方蔑视、爱理不理、公然叫板,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他想把自己的外甥石铭华撤回来,但这一拨人有30多个,回来都靠自己发工资的话,一年就需要几百万元,毕竟这是一个团队啊。
最终,他还是决定,一切顺其自然吧,也不举报路军城了,没有啥意义了,从路军城说话的口气来看,他应该是负荆请罪过了,根本不怕自己去揭发他。
刘老大打电话通知黄莺:“小莺,你准备一下,还是回总部工作吧,在新生印染厂待着也没啥意义了,”。
“刘总,人家好不容易潜伏下来,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潜伏个屁呢,你自己说吧,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你搜集到哪一件有价值的消息呢?这都不说了,你还把假消息送回来,让我上了陈玉丽那个“老婊子”的当!”。
“哎呀,亲爱的,人家不是已经尽力了嘛,都是为你着想的,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难道伺候你还不够吗?”。
“别废话,回来吧,估计铭华在那边也待不长了,如果那个地方有你喜欢的人或者事情,那你就留下吧,”。
黄莺一听赶紧说道:“哎呀,亲爱的,别生气嘛,我明天就回去,”。
“嗯,”刘老大说了一个字就直接挂了电话。
不光是厂里的高层领导知道,石铭华已经在新生印染厂待不久了,就连厂里那些车间主任、车间带班长都感觉出来了,石铭华这个厂长已经成空架子了。
薛良才很聪明,也清楚地知道,石铭华在这个厂里最多就待到年底,然后秦永斌很可能就要代替他了,然后东山再起,到时候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