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吧。”局长对着卜言说道，“有关于黑市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啊，好。”卜言有些心不在焉的走了出去。
牧仪和方朴也不好多说什么，跟在卜言旁边。
出了会议室，就没有妖警几个妖警了。
“萝卜？”牧仪小声的喊了他一声，“咱们回去吧？”
“嗯。”卜言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啊？”牧仪小声问着。
“说不清。”卜言叹了口气，扫视了一下空落落的办公室。
那些办公桌上都堆着不少文件，远远的一看，都是些《关于做好引导妖兽在人类世界顺利生活的相关工作》《关于妖兽就业问题》《关于促进人类在妖界就业》……
其中有个工位，桌上的文件都堆的特别多。
悄悄观察一下，就能发现，那是左开的工位。
卜言便走了过去，犹豫了一下，拿起一个文件。
《关于处置打击黑市，坚决做好两个杜绝》。
文件袋是拆开的，卜言将里面的文件拿出一小截。
刚看了几眼，他就听到了惊叹声。
“哇！卜顾问你来啦！”一个妖警脸上挂着黑眼圈，正端着一杯咖啡，哈欠连连的和卜言打了个招呼，“您记得我的声音嘛！”
“记得……你没去开会吗？”是那个在他去黑市时，在耳麦里喊话的妖警。
“没，局长已经和我单独说过啦，我还需要剪辑视频，还要打码。”这位妖警喝了一大口咖啡，又喘了口气，“因为拍摄到的，都是绝密的不方便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画面，局长说，找剪辑师，可能会被传出去，所以就让我多加几天班。”
“……你没事吧？”卜言看着他眼睛红肿，整个人都有些不太精神，“你看起来不太好。”
“啊，确实有点。”妖警又喘了口气，“那个，卜顾问，对不起啊。”
“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卜言有些奇怪。
“因为我不是说了嘛，局长会给我发奖金，到时候请您吃饭……但是没有奖金啦。”这位妖警，看起来只比他们大两岁，此时说话却有些吃力。
“哥，你要不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儿？”牧仪连忙拉出一个椅子，推到了这位妖警小哥的身后，“快坐下！！”
“啊……我有点耳鸣。”妖警小哥没有拒绝牧仪的好意，捧着咖啡坐在了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看起来情况太不好了！！局长不让你休息吗？”牧仪忍不住问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唔。”妖警小哥偷偷看了一眼会议室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局长他，最近也很为难，毕竟昨天突然确定，我们城市的黑市是属于大型黑市……上面把局长骂了一顿。”
“我们需要把拍摄到的视频，提交给上面，但有些画面……嗯，太过血腥，而且视频又长，不适合提交，局长这才让我剪辑一下。”妖警小哥靠在椅子上，表情并没有变轻松，“哎，工作量太大了……局长也是怕引起骚动，才没有多派几个人帮我。”
“……这也太辛苦了吧！”牧仪小声的说着，“你身体撑得住吗？”
妖警小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们和左队是朋友吗？”
“对！”牧仪点头。
“……真好啊。”妖警小哥小声的说着，看着面前左开的工位，“大家都说，局长和左队的父母其实有交情的，只要和左队打好关系，就能升职什么的……”
“他自己不也才是个小队队长吗？”方朴奇怪道。
“……唔，说的也是。”妖警小哥快速的笑了一下，“我脑子有点不清醒了……我没有说左队不好的意思！”
“……你先别说话了。”卜言听着他一句话说的呼吸不上来，还有些害怕，“休息一会儿吧。”
也不知道他熬夜熬了多久。
卜言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有些不忍，给他塞了一小块儿巴掌大的龙蜕。
“这是啥？厚厚的糯米纸？”妖警小哥看了一眼，就直接往嘴里塞，“好像，有点微咸……这么硬啊？就像在嚼橡胶木，这能嚼烂吗？”
卜言也懒得说他直接咬龙蜕这个行为了：“很难嚼烂……”
“我觉得你最好煮一煮再吃。”牧仪看着他叼了一块儿龙蜕，面色复杂，“你是不是没吃晚饭啊？”
“你怎么知道的？”妖警小哥饥肠辘辘的啃着难咬的龙蜕，“这个是什么？到底能不能吃啊？”
“能吃是能吃……但你不嫌硬吗！”牧仪忍不住吐槽，“你是被工作虐待了吗？”
“对。”妖警小哥煞有其事的回答，“所有人都会被工作霸凌。”
“……我带回来的那个U盘，你是直接剪的，还是备份好了才剪的？”卜言又问。
“我原本是要备份后再剪的，但局长说，上面要原片，我就直接剪了。”妖警小哥叼着咬不动的一小块儿龙蜕，往一堆文件上一趴，“我找了个空余的禁闭室剪视频……刚刚出来接了杯咖啡，才知道是现在开会。”
“趁着局长还在说事！我稍微休息一会儿！这次他被上面骂的可惨了，要花不少时间开会，而且最近文件是真的多。”妖警小哥埋在文件堆里，很快，呼吸就变得平稳了。
“龙蜕有安神作用？”牧仪好奇的问卜言。
“应该没有……他都没有吃下去，就算吃下去，也需要花时间消化，应该只是补充了盐分，补充了电解质，睡着是因为太累吧。”卜言看向会议室，“……我们先离开吧。”
还没有确定的那些事，就不要告诉牧仪和方朴了，卜言这样想着。
“那走吧！”牧仪倒是没发现任何不对，“萝卜，你能说说昨天晚上嘛？”
“……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一点儿。”卜言说着，从妖警局走了出来，“好像不怎么见到有民众和妖兽来这里了，我记得之前来，还能看到一些。”
“那是不是就说明，什么妖兽人类相处不愉快的事变少啦？”牧仪也观察着周围，“好像是变得很冷清耶，但医院和妖警局变冷清，应该算好事吧？”
“那得分情况看。”方朴也四处观察着，“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