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在台上好一通巴拉巴拉,可惜台下听懂自己扒拉的人没几个。好在程风有信心,台下的这些村民都是自己收留的流民,估计在这些流民的认知里,自己家就是他们家的东家。
东家召集他们在这里开会,无非是听从东家的安排。肯定是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定是东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只需要听从东家的安排,照东家吩咐的事认真去做好就行了。
既然如此,也就不必要去管这些村民理解不理解,自己只须强行推行就是了。先把它搞出来,等这个村委会慢慢成长,运行的时间长了,大家逐步的就会了解这种新的管理模式,村民也就知道今后有事情该怎么办了。
既然如此,也不用管台下有没有反应,只需要把事情按部就班的推行下去,就是成功。程风又看了看手里的纸张:“下面有请原红旗新村代理村长,金大力上前说发言,大家鼓掌欢迎。”
然后自己就跳下小椅子,并把那椅子拖在了一边,给下面要发言的人让出了中间位置。
后台上站起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大步走到大喇叭前。他现在知道这个奇怪的东西是讲话用的,也能现学现用:“各位乡亲,各位村民,俺是咱们红旗新村的临时村长金大力,半年前还和你们一样,也是辽东过来的流民,幸得东家心善,把咱们收留到这里开荒,给了咱们挡风遮雨的地方,也给了咱们一口饱饭吃,现在咱们这里有了正式的名称,也需要选举正式的村长。
请大家推举出自己觉得可以做村长的人选,当然东家也说了,除了推荐别人,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当村长,也可以推荐你自己。有了推荐的人选,咱们再像东家说的那样,集体推选出一名大家都满意的村长来,下面请大家积极的推荐。”
“金村长,你不能直接就当村长吗,俺们都习惯你当村长了,何必还要推荐来推荐去的麻烦。”
金大力咳嗽两下:“俺直接当村长是不可以的,东家都说了,村长就需要村民选出来的才是民选的,村长才能为所有的村民办事。”
台下顿时一片的吵闹声,有人说:“唉,既然这东家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只能听东家的安排,就推举推举吧。”
也有人说:“东家肯定是为咱们好的,那东家这样安排定有东家的道理,咱们照做就是。”
更有人说:“要是俺们胡乱的选,选了一个坏蛋怎么办?”
马上有人接话到:“那就说明你眼瞎。还能怎么办,难不成选了坏蛋咱们还能重选。”
台下马上就是一片哄堂大笑。
听了台下人说的这话,程风又把自己的小椅子给拖到了大喇叭前站了上去。一看程风的架势,村民们知道他又要说话了,通通的闭着嘴,台下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大少看着刚才说选的坏蛋怎么办的村民笑笑:“刚才这位大叔说的问题,肯定是个问题,要是万一我们选择了欺男霸女的恶霸当村长,那怎么办。其实这里也有安排,首先你们可以找驻村的纪律检查委员会人员投诉,纪律检查委员会会根据实际情况对这个村长作出裁决,决定是否需要更换村长。
其二,你们也可以全体村民联合起来对这个村长进行弹劾,只要全体村民通过了弹劾,就可以迫使他提前下台,重新选举村长并报纪律检查委员会和居民管理委员会备案即可。
第三,当选的村长,也不是可以一直当村长。每位村长一次只能当三年,每三年就要做一次换届选举。如果上一届的村长不称职,下一届你们完全可以不选他。
第四,就算这个村长很称职,这位村长最多也只能连任三届,当九年村长,九年期满便不可在连任。”
这回大家算是明白了,这村里的官不是可以干一辈子的,是有年限的,这下大家都放心了。那就开始推举人吧。
既然马上要开始选举,书写人马哲文来到台前,站在了黑板下面拿起粉笔,准备记录村民们推荐的村长候选人名单。
在红旗新村临时村长金大力的主持下,红旗新村第一庙村长选举的大会,候选人推荐活动正式开始。
在村民们热火朝天的推荐中,黑板上,写满了二十多个人名。大少站在黑板前看了看这二十多个人名字,除了原临时村长金大力之外,其他的名字好像都不认识。而且原来指定的那两个临时助手没有一个在列。
大少想见见这二十多个人都是谁?便同程大龙,马哲文几人商量了一下。
程大龙站到台前:“请大家推举出来的二十七名村民站到台上来 给大家认识认识,请大家掌声鼓励。”台下哗哗哗地响起了激烈的鼓掌声,然后从村民中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二十六名,老态龙钟,走路都打颤的老太爷。
看着台下站起来的这二十六位老太爷,颤颤巍巍的就要往台上走。程大少的心都差点漏了一拍。他也顾不得去拉他那垫脚小椅子了,直接叫了起来。:“大爷抱我起来,我要说话。”
见程风那急切的样子,程大龙也知道肯定哪里出了问题,赶紧把他抱了起来,怼在了大喇叭前:“下面的这二十六位太爷爷们,你们先别急着走上来,我有话要说。”
听见小东家有话要说,那些正准备走上台来的老太爷们站住了脚,一脸疑惑的看着台上,不知道这小东家又要说什么。
见着这些太爷爷们都站住了脚,程风松了一口气:“各位村民,我估计你们是理解错了选村长的意思,你们肯定是把选村长理解成是选族长了。这些太爷爷们当族长肯定是够格的,每一个都是德高望重,众望所归。
可是咱们这是选村长,是需要这个村长带领所有村民去冲锋陷阵打天下的,所以这个村长必须要年轻的,有干劲的,有思想的是人来担当才合适。我个人认为年龄到了五十岁以上的就不适合再做这个村长了,请大家在推荐候选人的时候,不要推荐超过五十岁的人。”
台下已经站起来的几个老头子不乐意了:“小东家,照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推荐的俺们这些老头子不作数是吧?”
程大少满脸堆笑,肉嘟嘟的小脸上堆着儿童的天真乖巧与听话:“几位太爷爷莫要生气,如果是选族长,几位太爷爷肯定是当仁不让的。只是这当村长的事,几位太爷爷真的干不了。这村长是需要带领村民上山下海的,这活计不是年轻的人干不了啊。我觉得几位太爷爷现在最适合的工作就是当当各家的族长,晒晒太阳,含饴弄孙,享受天人之乐。”
听了程大少的话,几位老头摆摆手:“算了,你们重新选吧,老头俺还不愿干呢。”
程风满含微笑:“谢谢几位太爷爷的理解和支持,现在咱们重新推选候选人,要求年龄不超过五十岁的,最好是身强体健的,能带领大家干农活的。”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总算是正常了些。这回推荐上来的人没那么多了,也就十八个人。程大龙把这十八个人叫上了台,和大家见了个面,这回的推荐人中,原来临时管理的三位负责人都在推荐名单之上。
金大力又把代表各家各户主观意志的当家人全部请上了台,一共一百五十五人。原来被推选出来的十八个候选人人全是各家各户的当家人,这回投票,他们既是被选举人又是选举人。
台上一下子有了近二百多人的数量,整个台面上乱哄哄的。好在把这近二百多人的秩序整顿好时,去河边的那几个人也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了一大袋从海边捡来的透明的石子。
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学生们把这些透明石子给了一百七十三个代表一人一棵。
又从村里找了十八个筐,把那筐反扣在高台边缘上,每个筐都能从下面伸手进去放东西。框的顺序就按照黑板上编好的顺序从一到十八。程风走下台去,展示了一遍如何往筐里放东西后,代表全体村民的一百七十三户家长开始了自己的选举。
为了不让人看出来每个人投的是哪一个筐,所以要求每个代表都要把十八个筐都伸一次手。所以每个人具体的是投到哪一个框里,没有人看得见,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一百七十三人排队投票,其实也是很快的,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所有投票全部完毕。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人员上前去,把十八个筐当着众人的面揭开,哪个筐里的石子多,哪个筐里的石子少,当场揭开谜底,结果一目了然。
没有那些太爷爷们的掺和。这次的选举正常多了。最后金大力以三票之差险胜。成为红旗新村第一届村长。
对于这样的结果,早在程风的预料之中,毕竟金大利干了半年的代理村长,这个作用对他的选举是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力的。
既然村长已经选出来了,剩下的17个人也是大家心目中的村长人选,那么剩下的村委会成员,除了妇女部的干部外,剩余的干脆也就在这十七个人里选举。最后从中选出了十三人。其中村干部六名,四个生产队队长四名。民兵队长一人,民兵连长四人。最后就剩下两人也被指定为民兵排长了事。
接下来用同样的方法选举妇女干部。最后由一位三十多岁的叫做赵大嗓门的强悍婶婶担任了妇女部主任,一位二十七八岁样子的叫李罗氏的,还有一位也是三十岁左右的,人称向二媳妇的担任了副主任,这二人也是那种体型比较彪悍的类型,一看在村里就很镇得住场子。
只是程风觉得这三位的名字都不太好叫,于是便开玩笑的说:“这三位主任婶婶的名字,是不是应该起一个比较正规点的,如果照大家这样的叫法,我以后要找人怎么找?比如说赵主任,我有事找她,难道我要说我找赵大嗓门吗?”
台下是一片哄堂大笑。赵大嗓门站起来:“小东家俺有名字,正儿八经的名字,俺叫赵春月。”
程风听了猛点头:“对嘛,这名字多好,赵春月,多好的名字,端庄大气。”
向二媳妇也站起来。:“小东家俺有名字,俺小名叫向三妹,哦不对,这是大名,俺大名叫向三妹,只是快三十年没人叫,自己都快忘了。”
“这就很好嘛,一说起来好像姑姑婶婶们都是有自己名字的,都只是平时没人叫忘了。”
这时李罗氏站了起来。:“小东家俺没大名,这可咋办?要不小东家给俺取一个。”
他想马上有人开始起哄:“起一个起一个。”
自己一个小孩,给这么大的人起名,程风感觉这不太好,有些犹豫。这时人群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站了起来,看着程风一脸的腼腆,一看就是在家里家庭地位不高的那种:“小东家,这李罗氏俺媳妇,她既然当了女官,没个正儿八经的大名,好像是不太好,还请小东家给她起个名字。”
程风有些骑虎难下,讪讪的道:“这位叔叔,我还是个小孩,我给这位姑姑起名字好像不太好。”
男人一脸的不在意:“小东家,您是俺们的主家,俺们是您家的下家,主家给下家赐名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不好,这是主家给俺家的恩宠。”
听到这家当家的说出这样的话,程风很吃惊,但看了看他前后左右的村民,没有一个的脸上有异样,好像大家都觉得事实就是这样。
这让程风很郁闷,可是这家当家的都已经站出来,请自己给他媳妇起名字,还把话说的这么重,程风也不好推辞,只能认真的思考起来,该叫个什么样的名字好。
要不叫罗玉凤?想了想不行,这名字好像有些找骂。并不是说这个名字不好,而是这个名字被不好的人占用过。可惜了了一个好名字,程风心里暗自叹息。
抬头看看天上的云彩,脑袋里灵光一现,有了:“要不就叫海霞吧。至于用你自己的姓叫罗海霞还是用夫姓叫李海霞,又或者是你自己的姓加夫姓连起来叫李罗海霞也可,随你的便。”
“那俺就叫罗海霞。”女人对自己的名字做出了确认,斜眼看了看自己男人,见男人对自己用娘家的姓没有什么异常表现,有些得意洋洋起来。开始得寸进尺:“小东家,俺看着俺们这村的女民兵队长也不用选别人了,他们都不行,一个个都弱不禁风的,也让俺来干了算了。”
罗海霞此言一出。赵春月,向三妹不干了:“李罗氏你说的是啥话?什么叫她们不行都弱不禁风,你看看俺俩可弱不禁风?要不咱俩打一架。”
“你俩叫谁呢?俺现在有正儿八经的名字,俺叫罗海霞,不知别乱叫,要想打架谁怕谁。”罗海霞也不是个软的,伸腿撸袖子就要准备开干。
程风看了看这发飙的三个彪悍女人,又看了看晒谷场上其他的女人,好像其他的女人都对当不当官的没有什么反应,就坐在那里当瓜子客。
程风心里暗自叹息,除了这三个女人,估计这村里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出来招揽事了。这女民兵的事情怕是只能这三个女人来了。
想到这里,回头看了看台上的居委会领导和刚刚选的村委会领导们:“要不这女民兵的事情就不再推举了吧,由她们三个兼任可好?”
台上坐的那群大老爷们才不想管这种闲事,听见程风的询问,一个个的都点头:“要不就按这意思办吧,让他们三个女人来干这民兵队长和民兵连长。”
好吧,既然大家都不反对,只能这样顺水推舟:“三位婶婶别动手,关于女民兵的事情已经定了,罗海霞任民兵队长,赵春月任民兵一连连长,向三妹任民兵二连连长,事情就这么定了,三位婶婶不用打架了。”
三个正准备干架的女人闻言马上收了架势,眉开眼笑起来。程大少一锤定音,总算是安抚了三位女汉子无比躁动的心。
又经过村委会全体推荐,村委会总账房由一位年过五十的老童生刘得水担任。
经过了一天的时间,红旗新村的村干部们总算是定了下来。
正月二十六所有人又来到了新二村,在新二.村,居民管理委员会主任程大龙公布了新二村的正式名称:向阳新村。关于为什么要叫向阳新村的问题,程风的解释是,因为这个地方是中国所有村寨中最早照射到太阳光的地方,所以才把这里叫做向阳新村。
因为在红旗新村选举的时候,很多向阳新村的村民也到场观摩了现场。所以关于如何选举村干部的事情,全体村民都有了一定的经验。
向阳新村的村干部选举比在红旗新村要顺利的多。在村民的积极参与和被选举人的激烈竞争下,向阳新村的村干部选举,气氛空前的高涨。最后通过激烈的竞争,向阳新村第一届村长,原临时村长叶一平,依照当过半年的临时村长的优势,成功成为向阳新村第一届村长。
选举结束,在回家的路上,有青山堡村民偷偷的问程大龙:“大龙哥,你说风哥儿玩这些,咱们也看不懂,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前没这么多麻烦,穷是穷了点,咱不是也过得好好的。”
程大龙也压低声音,偷偷摸摸的:“其实俺也没看懂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不过既然风哥儿喜欢这样玩,咱们就陪着他玩就是。这不过就是浪费一点时辰,跑一跑腿而已,又不花咱一文钱,咱管这闲事干啥。再说了,谁让咱们没他聪明,要靠他带着咱们挣银子。不然咱们还得天天挨饿。咱也别一天东想西想的,就当是在陪着小孩子玩游戏好啦。只要风哥儿玩得开心,咱就别瞎拆台,陪着他玩就是了。”
在选举出红旗新村和向阳新村的村干部之后,通过四方的协商,并对原定的乡规民约做了一些修改。并经过居民管理委员会,纪律检查委员会及红旗新村村民委员会,向阳新村村民委员会四方确定。青山堡管辖范围内确定了第一份需要大家共同遵守的青山堡乡规民约。
并于二月初一对外公布了青山堡乡规民约的具体内容,并着人打了两块石碑,把乡规民约刻在石碑上,立在了两个村的晒谷场旁边已做村民的参照。至此青山堡地方管理体系的法理依据有了初步的框架。
二月二龙抬头,向阳新村的村民们因为到达青山堡的时间比红旗新村的要晚一些,土地开的也没有红旗新村的多。所以总是有一些老年人比较关注土地的情况。然而就在龙抬头的这一天,有村民突然发现这土地好像能够挖得动了。这一下引发了村民们开荒的积极性。一时间红旗新村向阳新村的村干部们就开始组织人手,要继续开荒,所有人心里想的都是,虽然现在开垦土地还在很困难,费的劲也大,但闲着也是闲着,虽然土地还没有解冻,开垦荒地也很费劲,但只要干了多少能挖开一点点,哪怕一天只开啃一点点,也能争取在在春耕之前多开几亩。
进入二月之后,北边的海面上已经没有了浮冰。全厂的改装工作也已经接近了尾声。所有的舷窗玻璃也已经安装到位,驾驶舱的玻璃也已经快要完成。
眼看着四条船的改装,都已经要接近尾声。程风又赶着他的小羊车来到船厂,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图纸递给了负责船帆的大匠蒙炳刚。当蒙大匠打开这张图纸的时候,他完全看不懂了。
图纸上画的是一条桅杆,但桅杆上悬挂的既不是泰西人的软帆,也不是中国的硬帆,而是一种下宽上窄,像一个三角形。三角玄面还是弧形。靠桅杆的方向宽,而是圆弧形的,别一方向是尖的,也如一个带弧形的三角形。而且每一块中间都是被镂空了的,看上去一片一片的好像很多,可镂空的骨架其实重量并不大。
蒙大匠这回是真的看不懂了,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用的?既像是帆又不像是帆。
好在程大少又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用纸做出来的模型。有一个和图纸设计完全一样的模型拿在手里,蒙大匠这回算是看明白了,这还真是帆,只是完全不同于传统的帆。
只是从设计图上来看,这个方面比传统的硬帆要窄的多,更不像泰西软帆那样占了很大的地方。看着那狭窄的帆面,蒙大匠有些懵,这样的帆能推得动船吗?这么小的迎风面。能得到多大的风力帮助,蒙大匠不能理解。
程风解释道。:“这种帆叫飞翼帆,这种帆自重轻,风力使用效率高,不管是顺风还是逆风,都能有很好的航速,特别是逆风的时候,这船帆只需要和风向有一个非常小的夹角就能充分利用逆风的风力,形成船帆的前后气流压力差,能让逆风航行的船跑出顺风的船速来。”
关于什么是气流压力差的问题,程大少也懒得和这些人去解释,其实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自己只需要把他们需要做的事情指派下去也就可以了,不需要掌握什么知识,只需要对比一下船舶速度,就知道谁优谁劣,到时候有了成品做参照,解释一些专业术语时也容易理解些。
“蒙爷爷,这样的飞翼帆原本是有配套的船型的,但是咱们这里不是还不能造新船嘛?我就想试试把这个帆安装在鸟船上试验试验看一下,能不能提高些速度。所以这船你也别全改,就拿一条鸟船来改一下,这样两条鸟船有对比,就能知道哪一种帆形有优势。就算是这样的方案在鸟船上并不能提高鸟船的速度,也至少咱们也有了这种帆的制作经验。也为咱们今后打造新式船奠定一个基础。”
既然小东家说是实验新式帆的可行性,蒙炳刚也没什么好说的,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自己照着图纸改出来试试,具体合不合用只有试过才知道。
刚从船厂回学校没两天,五金厂那边传来悠扬又浑厚的汽笛声,虽然学校离五金厂很远,但那浑厚的声音,吹鼓着耳膜充满了震撼,还是把整个学校都惊动了。大家都不知道这刺耳的鸣叫声是何怪物发出来的。
只有大少听见这汽笛声后惊喜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别的事情也顾不上了,跑到院子里解开羊羊的绳子,赶着自己的羊车就往五金厂跑。
在五金厂里,程风看到了自己提出来那个可以吹气喇叭的小锅炉。程风到来的时候,制作锅炉的师傅们正在调整喇叭的结构。
大少围着小锅炉看了一圈,只见这锅炉大约有成人这么高,四条长腿,把整个锅炉高高的托立地面,下面热水管,上面注水仓,锅炉正中是一个小碗粗的排烟管,排烟管的旁边有一条高高的气管,上面就连着一个铜喇叭。
在气管的另一侧还有一根小气管,小管子上面放着一个圆铁块。这锅炉的下三分之一处还有一颗U型铁管,问了罗三师傅才知道,上面的那个圆铁块是泄气用的,锅炉气太多的时候,那铁块就会被顶起来放掉多余的气。
下面这个U型铁管是防止锅炉缺水用的,这 U型铁管里有一个空心的铁球,锅炉里水满的时候,这个铁球会浮在出气口的位置,挡住气口,如果锅炉里水位不够的时候,在气口和铁球的旁边间隙处有一个小孔,水位低于小孔时,那个小孔就会有气吹出来把空心铁球向下压,这样那出气口就会冒出水汽,烧锅炉的人就知道锅炉里缺水,需要补充。
程风觉得这个设计好,能够保证锅炉的安全,但是这需要烧锅炉的人随时关注这个出气口会不会有水蒸气溢出,这可不行,不过大少还是有主意的,他拿出自己带在身边的那把铜哨子:“罗师傅,你看这个出气的地方是不是可以装一把那种哨子,这样吹汽的时候,那气体一出来不就把哨子吹响,锅炉的人都不用随时关注,就能知道锅炉缺水”。
罗三一拍大腿:“少爷这个主意好,俺以前咋没想到。老刘你也来看看,想个办法把你那哨子装到这上面去。”
刘老实上前看了看:“这个简单,做一个套子,一头套上这出气口,一手套着哨子不就行了,你们等着,我一会就过来。”
其实有很多问题看上去很大,那只是没人提点,一提点很多大问题其实都是很小的问题。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刘老师就拿着他的产品回来了,用嘴吹了吹,哨子呴呴的响。把这带长嘴的哨子往那排气口一套,加了一个铜箍齐活。直接放水测试,水位低于最低水位之后,气压一高,那哨子果然被蒸汽吹得震天响。
缺水报警的问题被轻松的解决掉,只是这锅炉蒸汽吹的喇叭时鸣时不鸣的不太稳定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可是这里的师傅们没有一个懂乐器的,更不会玩这种发声音的东西,所以一时不知道为何这喇叭会时鸣声时不鸣。
关于这个问题,程大少也帮不上忙,正好,唢呐,箫,笛之类的东西不在他的七十三行之列。不过他自己不懂乐器,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乐器发声的原理。这种气笛鸣叫不稳定,无非就是两种原因,一是气流量不稳定,二是发声的璜片不适配。
大少觉得这喇叭是铜的,那刘老实师傅应该是懂的,毕竟这气喇叭就是他打造的。可是一问站旁边的刘老实,才知道他们打唢呐也只是打个铜口,真正发声的那个璜嘴都是唢呐师傅自己做的,铜匠并不懂这个,刘师傅也是见的多了,就照着记忆中的样子做了这个发声音的璜片,毕竟自己不熟悉这种东西,做出来的璜片竟然时有时无,断断续续,自己也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既然大家都不专业,那不如找专业的人来看看:“我说师傅们,这东西是另外一个专业的东西,你们是打铁的,我是耍嘴的,你我都不是这个专业的人才。我觉得吧,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要不派人到村子里去问问有没有会吹唢呐的人,让他们过来看看。”
罗三,刘老实也觉得很有道理,自己不懂就找懂的来看看。这才安排两个人赶着马车,奔两个村庄去问问有没有人会吹唢呐的。
还不说,村子里还真有会吹唢呐的人才,不到一个时辰,马车接来个五十来岁老头。这老头姓黄,年轻的时候就是干吹鼓手的,贫穷人家,也没一个正经的名字,乡邻都称其为黄唢呐。
只是自己的唢呐在逃难的时候换了活命的银钱,现在自己手里没有了吃饭的家伙。当然现在也不需要这个家伙给自己挣饭吃了,也就放弃了干这个行当。但是因为一起逃难过来的人比较多,自己的这点手艺还是有好多的乡邻是知道的。所以当五金厂的人到村里一打听吹唢呐的人,就有不少人推荐了他。
黄锁唢呐开始以为是有人想请他吹唢呐,一问才知道是因为五金厂造的一个东西,有些类似唢呐,只是发的声音断断续续不知原因,想请他去看看能不能解决。一听是关于唢呐的事,黄唢呐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便同意跟着过来看看。
果然专业的事情就必须专业的人来做,这黄唢呐只让人拉开汽笛试听了几声汽笛声,又把那喇叭拆下来观看了内部构造。然后就是把喇叭的璜片一通的调整,反复试了几次后,那气喇叭果然就开始正常起来,无论是长短高低,总是能叫得有板有眼,声音高亢激昂,响彻云霄。
大少就觉得吧,就凭这大嗓门至少能传五里远,用气笛来指挥小型舰队,那是完全够用了。
既然专业的人需要专业的事,这需要制造喇叭,那肯定需要懂得喇叭的人。于是这个黄唢呐便被留了下来。成为五金厂的一名专业喇叭制作技术人员。
现在喇叭的问题解决了,只要愿意,一拉气道阀门,气笛声起,不管长短高低,可随心所欲。一伙人就在这五金厂里乌拉乌拉的拉着汽笛玩了一个多时辰。没有再发现什么叫不响的问题。大少开心得小手一挥:“走,咱把这汽笛机送到船厂去,让他们装上船。”
一群人兴高采烈的把这小锅炉装上了马车。然后赶着两辆马车,拉着这新式武器就奔船厂,想要到船厂耀武扬威一番。
不想到了船厂,船厂的人听了这个东西怎么用之后,全都跳出来反对:“小东家这玩意可不能装上船,你说的这得用火烧水。可咱这船是木头船,怕的就是火。这在船上烧锅炉,风险实在太大了。”
程大少一想也是,这木船好像都怕火。可又一想也不对呀。那西洋人的船不远万里到中国来,海上一漂几个月,也不可能吃生食吧?于是便问陪伴身边的韦远武:“韦大师,我有个疑问,你们都说这船上不能用火,那你们在海上一漂十几天都不吃熟食吗?”
韦远武知道小东家还没真正坐过海船远航,不知道海船上如何做饭也正常,便解释道:“小东家有所不知,海船在远行的时候,会在船后拖一条柴火船,柴火船上主要装的就是做饭用的干柴以及炉灶,平时烧火做饭都在那柴火船上做,万一柴火船失火只须把缆绳一解,柴火船没有帆,离开了主船的牵引就会飘远,失火危险自然也就解决了。可没有人在主船上生火做饭的。”
原来如此,程风懂了。可是锅炉气笛都已经做出来了,不安装到船上去也不甘心。所有人也看着程风,等他拿主意。这船是他家的,他非要装上去,别人也没办法,就算是把他爹老子找来估计也没用。
程风盯着那锅炉看了良久。终于让他想到了办法:“木船不让烧火,无非就是怕失火,那防止失火不就得了,我把这锅炉改一下,把这进煤口做成里外两道火门,两道火门中间再加一个灰盒。这样就算万一炉塘里有火从第1道火门遗漏出来,也只会掉在两道火门中间的灰盒里,平时只需把内外两层火门一关,火种肯定不会掉出来落到船板上。
再加一道保险,做一个大铁盘子,把这锅炉固定在大铁盘里,又把大铁盘固定在船板上。铁盘子里铺上厚厚的沙子,这样就算万一中的万一,有火种掉落出锅炉外,也只会掉到沙子里,沙子下面还有铁板,定能保证万无一失,不会让船板失火。各位师傅构思构思这方法可行?”
需要锅炉上船,又要防止火灾。程大少的上船防火一篮子解决方案,开始在船厂里传开。大大小小的师傅们都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最后还是五位大匠商量拍版,不能拂了小东家的意,就按这个方案试装一台看看。问题是这锅炉应该装在什么地方才合适?
程大少嘿嘿一笑:“那还用想吗?肯定是装在指挥室啊。指挥室里最少也有四个人,船长,大副,操舵手,司炉工。这么多的人还守不住一个火炉子的安全,那也就别混了。”
于是五金厂的人又屁颠屁颠的把这台锅炉拉回了五金厂,铁匠师傅加班加点,开始对锅炉进行第一次升级改造。第二天锅炉便被抬上了那条试验用的鸟船。然后便是烟管高度不够,气管高度不够,又是一通加料改造。
最终锅炉烟管伸出了指挥室的屋顶,还向后转了个弯,气喇叭也被装到了屋顶的上面,另外还在气喇叭的外面又加了一道黄铜的喇叭形防雨罩。这一下不得了,汽笛声本来就大的吓人,这又增加了一道扩音口,汽笛的声音更大了。
参观了船厂最终的改造结果,程大少是心满意足,满心欢喜的离开船厂。心里盘算着,等天气再暖和一些,就可以把这船下水试航了。赶着自己的羊羊车,正洋洋得意走在回学校路上,羊羊车的后面,跟着几辆行走速度如牛车的马车,马车里坐着五金厂的一干人等。
正洋洋得意地走在路上的程大少,突然看到了在荒地上奋力开荒的红旗新村村民。虽然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但寒冷的空气依然刺骨。但是刺骨的寒风并没有影响村民开荒热情。
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程大少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猛的扬起手里的皮鞭,加快了羊车的速度。也没有去学校,而直接奔着家里去了。
青山堡,程大龙,程二虎都没有在家,堡子里当值的只有王安宁和邓文勇。程风转了一圈,没有见到自家大伯和老爹,只有王伯伯和邓伯伯在居委会当值,没奈何,只好找两位伯伯,让他们派人去把自家大伯和老爹叫回来,就说家里有事找。
正在成山卫城,商行里同几位掌柜商议开业的事情的程家龙虎接到快马来报,说是程风少爷找他们有事,让他们回青山堡一趟,两人也不知道事情是急是缓,也不敢耽搁,只好急匆匆的赶回家。回到青山堡找到程风,程风把所有人都请了出去,家里只留下了程大龙和程二虎,关上了房间门,三人就在里屋开了一个不长不短的小会。会议结束,程大龙出门就开始召集青山堡的管事人开会。程二虎,翻身上马就直奔红旗新村向阳新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