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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爹他们回来的时候,说族里人能暂时搬走的,还不到十分之一。

故土难离,村里又新建了房子,那些在城里买了宅子的,早都已经搬走了,现在没搬的,不是家中有老人,就是家中子嗣不丰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明天由安顺带人,去附近的山头,找些能临时暂住的山洞,缓解燃眉之急。

不得不说,这方法算是目前极其稳妥的。

“那族里打算什么时候分粮?”叶果问。

宗族思想太重也是有好处的,叶家村卖了这么久的豆油,就给大家建了个房子,分了一次银钱之后,所有的银钱后来除了叶果那份是单独拿出来,半个月给一次的,其他的所有银钱,都放在公中。

所以毫不夸张的说,族里如果现在分粮的话,按人头都能分得几十上百斤。

“唉,这个里正还没定,说是要等三太爷醒来。但是那些已经决定搬家的人,钱粮可以先去领了带走。”

意思就是,族里的粮还是会留下一部分,但是大部分会发放到各家手中。

叶家村的人,在叶果的心中,一直都是很有智慧的。之前还有点担心他们处理不来,现在看来,是自己托大了,当时离开是对的。

提前告诉了他们水灾的事情,就已经能挽救很多了,这个决策真是太对了。

最主要是,叶家村的人,不存在太多的怀疑情绪。

大家都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可能会发生的情况,而且都在积极的面对,这是完全出乎叶果的意料之外的。

要知道就算是放到现代,有数据,有依据的那种天气灾害,都有人心存侥幸,或者盲目自信,最后人财两失的。

但是灾难,并没有因为大家的正视而减弱。

当天叶果睡得很早,大概也就八点钟左右,就已经躺在床上了。

因为下雨的缘故,湿气重,大夏天的,都盖起了薄被。

自从家里不再省油灯之后,叶老太她们还会在睡前用织布机,尽可能的织些布,而苏氏和叶婉,正在忙着用叶果从北边带回来的动物皮毛,缝制鞋子或者保暖衣物。

只是凌晨时分,叶果就被雨声吵醒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砸在屋顶的瓦片上,震耳欲聋。

这是,转大暴雨了?

叶果随意披了件衣服起身,推开门,便见到已经穿戴整齐的柳嬷嬷。

“县主也被吵醒了?奴婢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就像天开了个洞,漏雨一样,有些屋子的窗户都破了大洞。”

叶果听闻此言,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

“嘭!”

“哗啦……哗啦……”

雨声中,不断传来狗吠惊嚎。

不过几个呼吸间,道道惊恐声划破黑夜,不知哪户人家传来惊天哭叫。

“塌方啦……后山全塌了……”

“娘……”

“爹……爹,你在哪里?”

“救命啊!我爹被土埋了……”

“爹,娘,快醒醒,别睡了……赶紧起来收拾东西,逃命去。”

被惊醒的村民,一边都顾不上穿上蓑衣,就想去救人。却因为雨势实在太大,没走两步就被逼退了回来。

靠山近的鸡鸭笼舍,顷刻间便被山上滑落下来的泥土石头淹没,瞬间没有气息。

村里的狗吠声连成一片,都在拼尽全力唤醒主人们,然后猛然又传来更大的声音……有树木被狂风连根拔起……又或是因为雨势太大,腰折了。

惊惧之下,有些狗想要跑走保命,却因为不舍,又因为雨势无处可逃,只能冲着风雨中,窗户都被吹走的房子,继续狂喊。

后山有石头往下滑落,砸到了一大片树木,村里的房子,有一半屋顶,都被树枝掩埋。

有人满头是血,有人跪地大哭,逃过一劫的鸡鸭猪狗,满屋子乱跑。

村里的屋子都是新建的砖瓦房,不至于一点风雨都经受不起。但是雨中却长久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爹,这雨太大了……”硕大的雨滴,犹如冰雹一般,砸得人生疼。

“那好像是是赵氏的声音。他家的老屋就在新家隔壁,平时给木匠放东西用一直没拆。”

“他家靠山最近,如果人埋进去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叶老爹边说边又要往雨里冲,然后就看到叶果不知何时站在了屋檐下。

“小果,你赶紧回去睡吧,这大半夜,又是风又是雨的,你身子弱,别受了风寒。怕的话,你就让小婉跟你一起睡,我和老大去看看就回。”叶老爹这个时候还不忘嘱咐她两句。

叶果现在涉黑的夜幕中,令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陆大哥,麻烦你带人去一趟了。如果能救就尽量救,不能救就算了,你们的命要紧。”

叶老爹和叶老大,泄气般的停止了动作,各自回到屋里换了身衣服,便开始等消息。

一个时辰后,陆侍卫单独回来了。

“村里有两家后院被泥石流尽数冲毁了,木匠被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天还没亮,却已经没人能睡得着了。

好在后半夜雨势渐小,村里偶尔会响起那么一两声,好似巨石从高处坠落的声响,在漆黑的夜里,足以使人心神俱颤。

所有人眼中都是惶惶不安之色。

天色微亮,叶老爹就带着叶老大去了木匠家。因为是村里唯一的木匠,叶果现在用的那个泡澡的浴桶,还是他做的。

村里新建房子,各家各户的门窗都是他一个人,日夜赶工做出来的。

木匠是半夜被雨声吵醒,惦记着老屋的那些好木材,想要收到新房里面来,没想到人才进老屋,泥石流便来了。

他的头好巧不巧,又被房梁给砸中,人被刨出来的时候,身体都凉透了。

叶老爹他们还未走近,就听到几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叔,我爹没了。”一个年纪和叶老大差不多的汉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双腿发软的跪在地上,咋都拉不起来。

“阿德,振作起来,你是老大,一大家子都指望着你呢,家里再不能少人了。”叶老爹大致扫了一眼或跪或瘫软在地的叶安德一家。

有老有小,唯独家中的顶梁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