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祸从口出。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雷寂实在是太滑头了,他勒住铭君的马匹:“听龙五的声音,他似乎已经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
铭君颇为精明,也停下撤退的脚步,他骑在马上先望向龙五,又回头看向方贺,等待指令。
方贺眉头紧锁,面对眼前的局势犹豫不决。他深知战机稍纵即逝,但又在担忧些什么。
就在这时,雷寂再次开始了他的“嘴遁”。他高声宣布:“好消息!龙五气火攻心,口吐鲜血!”
本来双方军营中稍有些声响,雷寂说出这句大实话后,双方却出奇地寂静无声。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雷寂不甘示弱,再次吼道:“好消息!龙五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四周依然一片寂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预示着即将爆发的战斗会特别激烈。
楚军两千骑兵已整装待发,犹如一片钢铁洪流。方贺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率军缓缓向前推进,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
骑兵一向重在迅速,主要负责冲散敌军阵形、斩杀敌军头目,但这次方贺却采取了截然不同的策略。他命令骑兵一字排开,缓缓向前,如同一把缓缓推进的巨斧,逐渐压迫着赵军的心理防线。
赵军见状纷纷退回城门,紧锁大门,严阵以待。
楚军骑兵虽然行进缓慢,但每一步都充满了压迫感,仿佛预示着即将爆发的猛烈攻击。
方贺骑在马上思考着战局。他清楚地知道,龙五已经不足为惧,今天赵军又折损了三员大将,这是一个难得的战机。
只要他一声令下,楚军的骑兵便能如洪水般冲破赵军的防线。收复城池,这是他最大的梦想。
方贺虽然热血涌动,但更加成熟稳重,正因如此,他才能担起统帅要职,守护一方前线。
如今收复城池看似轻而易举,但守城之难,方贺更是深有体会。
双方虽已交战数十年,但两国之间仍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他明白,任何轻率的行动都可能打破这种平衡,引发更大的冲突。
方贺的职责是守卫防线,而非收复失地。若是贸然行动,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祸端。因此他必须谨慎行事,不可因一时的冲动而坏了大局。
前思后想,方贺已有了明确的打算。他策马加速向前,群骑紧随其后,激起一大片尘土飞扬。
两千骑兵很快抵达城下,但停在了三百步之遥的地方,这个距离双方能够交谈,一般的弓箭也无法触及。
方贺骑在马上朗声吼道:“龙五上将,我知你在城中,出来一谈!”他的声音洪亮,回荡在空旷的战场上。
龙五在城墙上勉强站直身躯,他的脸色煞白。他听到方贺的喊声,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此刻的局势。
雷寂正欲拉弓,方贺拉住他小声说:“别动手,留他有用。”
方贺随即喊道:“龙将军,你我做邻居数年,未曾有机会好好谈谈。”
龙五在城墙上听到,脸色微变,低声回应:“有什么好谈的?要打便打,何必啰嗦?”
方贺微微一笑,手一指赵军的城池:“龙将军,我楚军英勇善战,若真要攻你城池,如同探囊取物。今日我来并非与你交战,而是希望能避免更多无辜的流血与牺牲。”
龙五听到这里,眉头紧锁,不解其意。
方贺继续说道:“龙将军,我看你脸色煞白,身体不佳。请回去休息吧,我也准备回营了。”
龙五更加不解,疑惑地问道:“你为何如此?”
方贺大笑,挥挥手,令全军撤退。
他高声喊道:“龙将军,有你在,我夜夜都能睡得安心!”
随着楚军的撤退,战场上只剩下赵军的将士们面面相觑。龙五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去的楚军,心中五味杂陈。
雷寂此时恍然大悟:“方帅我懂了!若真的杀了龙五,赵军为了稳固防线,肯定会派遣更加强大的将领前来驻守,届时我军压力反而更大。”
方贺对雷寂说:“现在赵军损失惨重,军心大乱,夺城的确很容易。但此城地形特殊,易攻难守,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不可贸然行动。”
雷寂猛点头。在战场上,个人的英勇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得服从大局。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整个楚国的安全。
归城的楚国骑兵队伍,与来时一样慢慢悠悠。
一般来说背对敌军,应加速撤离。楚军无视赵军,闲庭信步,表达了最大的轻蔑。
前有雷寂一人骂阵,后有楚军千骑缓步,成为今天战场上的两大奇观,将被历史记录。
方贺向诸将解析:“南临城现在就像是一块楚军的伤疤,虽然暂时止住了血,但随时可能被撕破。撕破后又是血流不止,然后再结疤。反复如此,守方必将元气大伤,难以维持长久。”
他又补充道:“南临城易攻难守。被巍峨的大岭山环绕,赵军若从大岭山上发动进攻,城内很难抵挡。城西还有一条通往赵国腹地的山路,地形陡峭,使得防守变得异常艰难。如果此时夺回此城,疤痕转移,不断流血的就会是楚军。”
有将军感慨道:“若当时能将此城修筑于山顶之上,背有增援,对敌居高临下。或许能更轻易地抵御赵军。”
诸将纷纷点头,对当前的形势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雷寂突然高声叫嚷:“我有办法了,围点打援!”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我们可以先占领那条通往赵国腹地的小道,并在西侧山顶设立暗哨。一旦发现赵国有大队援军前来,我们就将其困在山中,一一绞杀!同时,我们留下龙五,让他成为诱饵,吸引赵军的注意力。等他们来救龙五时,无论来多少,我们都将其一网打尽!”
方贺点头赞许:“此计甚妙,但围困龙五之时,不能太过紧迫,得给他留下喘息的机会。一旦他失去挽救的价值,赵军或许就不会再派援军了。”
回到城中,将士各自回营休息,养精蓄锐。
方贺笑着对雷寂说道:“你那好酒,应该还有吧?今日正好拿出来与大家一同畅饮。”
雷寂闻言,也不吝啬,立刻取出珍藏的美酒,与方贺及众人围坐一桌,举杯畅饮,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营帐。
直到半夜,众人渐渐散去,只留下了方贺和雷寂二人。
方贺望着雷寂,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说道:“现在带兵打仗,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雷寂,就是那位难得的将领。”
雷寂听后,心知方贺话中有话,便没有立刻搭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方贺继续道:“又有人说,百位将领易得,但一位真正的战神却难得。就如同你能够轻易击败那些普通士兵一样,一位真正的战神击败你,也是易如反掌。因此,真正的战局,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雷寂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方帅,我听说过,楚国仅有十来位战神,而赵军却有二十余位。目前看来,我们确实在战神数量上处于劣势。但请方帅放心,一旦我成为战神,我必定能杀他三五个赵军战神,届时局势便会逆转!”
方贺听后,不禁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雷寂的肩膀,鼓励道:“有志气!士官将军的评定,皆是以战功为准,由上级授予。自古以来,但凡是将军者,若能达到八品初境,便可称为战神!”
八品即是大乘之境,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是几十年甚至一辈子的追求,但对雷寂来说,或许只是几个月的时间。
他坚定地说道:“八品?虽然有些难度,但我相信只要努力,必定能够达到。”
方贺听后,不禁对雷寂的自信感到惊讶。他点了点头,说道:“修炼之途,确实如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过,你可知赵国神剑宗有一青年才俊,年方三十,便已达到九品之境,人称九万里!”
“九万里?那我便要十万里!”
雷寂豪迈地说道,他心中自有一股豪情壮志,认为世间没有真正的天才,所有天才都是他成长路上的垫脚石。
方贺听后大笑起来,举杯与雷寂共饮。他欣赏雷寂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同时也知道这种勇气在战场上往往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雷寂此刻也有些微醺,兴致高昂地继续说道:“待我鹏程十万里!什么赵国战神,一枪一个!”
“好好,你就做那十万里!”
方贺点头赞同,又严肃地说:“不过,空有壮志还不够,你的任务就是要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中将上将的职位需要朝廷的封赐,但战神之名,你可以自己争取,岂不是更加快意!”
两人相谈甚欢,一夜畅饮,共同为未来的战斗和胜利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