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成。您几位看看吧，这3张是2888的，您摸摸看，这是我这里最好的也是最贵的一款毯子，相应的也是卖的最好的一款毯子，最受大老板们的喜爱，自用或者送人都非常好；这3张是2688的，质量跟2888的一样，就是尺寸稍微小了一点，这款也卖的非常好；还有这4张是2488的，尺寸大小跟2888的一样，密度没2888的大，重量也轻一些。”
夏染边说边和彭波两人，把这些毯子放到一起并展开，让他们仔细的查看。
接着说道:“看看，这7张是2288的，密度跟2488的一样，尺寸大小跟2688的一个样；而最后剩下的这3张是1888的，这款密度会更低一些，大小跟2888的这种一个样，总共20张。您几位仔细看看，我算一下账。”
说着在本子上记录了起来，并快速的计算了下，“总价元，抹掉零头，您付4万8整吧，怎么样？”
“没有其他优惠吗？”
“没有优惠了，您几位是今天这些客户里，我唯一给抹了零的，其他人今天可是一分都没少，按原价收的。真的，这种供不应求的情况下，我坚持原价，不涨价就已经非常够意思了。买吧，买了肯定不会后悔的。这毯子，既能使用，又能当收藏用。你留一张，过个二三十年，它就是古董。”
秦老板知道被逗笑了:“哈哈哈，你也太能瞎说了，为了能卖出去货，也是够拼的，我们厂子就缺这样的业务员啊。”
夏染不服气的说:“秦老板，怎么就瞎说了呢，您试想一下，二三十年后，您已经成了家喻户晓、成功名就的超级大老板，钱对您来说就跟一串数字似的，已经没什么欣喜感了。该经历的您都经历了，觉得日子过的平淡无波，好像都提不起兴趣。忽然有个老朋友告诉你，他搞到了一张你们年轻时期才卖的毯子，你想不想去看看，想不想也收藏一张？
这可不仅仅是张毯子，它更是您曾经那些峥嵘岁月的见证者，是您最美好回忆里的一部分，您说它具不具备收藏价值？不是只有古董才具有收藏价值的，这些老物件也是，它们是时代变迁的参与者和见证者，更是后世人们考证这个时代的参照物，您说，它将来值不值钱？”
几人陷入了深思，好一会儿才回神，这次明显比之前真诚多了，还是秦老板笑着开口道:“有道理，有那么点意思，寓意也好。你是哪个厂子的销售员？要不要去我们厂子，待遇好说。”
“感谢秦老板的赏识，不得不说，秦老板，您还是非常有眼光的，您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相信也不是最后一个这么说的。不过我目前没想着要跳槽，对当下的日子很满意。”
“哈哈哈，你可以啊。”
夏染继续问道:“话说，几位老板都是做哪方面的？方便说吗？”
黄老板接话:“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是毛巾厂的，老秦是袜子厂的，老吕是布匹厂的。”怕对方听不懂，没说真的厂名，直接说了自个是卖什么的。
夏染听到这里，眼睛亮了，来了精神，直接凑了过去问道:“你们搞批发不？拿货价是多少？”
黄老板眼睛也亮了:“怎么，你认识的人里，有人要？”
“就不能是我要吗？有现货吗？价格呢，低不低？”
几人把夏染上下打量了一下，这看着也不像个有钱的，也不像个老板啊，长的普通，穿的更是普通，确定有这实力？就是脑子和嘴还可以，不确定的问道:“没骗人？”
“看你们说的，价格够低，质量够好，我就要，我就想赚个差价，得有利可图才行。”
“成吧，咱先把这笔账结算了，在慢慢聊。你说的也够直白了当的。”
货物彭波已经打包好了，夏染把钱数着收了。
几人找了家茶馆坐下来，直接聊了起来，并派了成子帮忙去取样品了。
夏染听这几人的口音跟她一样，一听就不是本地人，于是问道:“你们的厂子在哪里？”
“苏南。”
“货呢？沪市有吗？”
黄老板说道:“有啊，我们几人就是来这边谈买卖，找机会的。你呢？打算运到哪里去？”
“西北。”
三人本来兴趣满满，以为遇到准客户了，一听西北两字，心直接凉了一半:“那么远的路程，路上又不太平，你能平安运过去？”
“你说呢，这些毯子就是从西北运过来的。除了费用贼高之外，其他还算顺利。这就是我为啥说，价格便宜就要，若贵就算了的原因，想安全运过去，费用这块省不了，太贵，费劲吧啦的运过去，赔了，就没意思了。”
“那还行，价格方面倒是可以优惠优惠，等你见了实物咱再谈。”
“成。”
几人又闲扯了一些别的，说了说在沪市的见闻和注意事项。
说着说着，说到了联防队，秦老板强调:“若在沪市常待，记得办个暂住证，否则，一旦被联防队的人逮住，能让你脱好几层皮下来。我们这块还好，足够繁华，那些人动手时还有所顾虑，像在郊区民房里，对外来的人员，查的那叫一个严，那叫一个……”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吕老板开口道:“经常半夜三更的敲门查房，比土匪还那啥，跟鬼子进村似的，不花点钱别想出来。
我前几天帮着赎了两个同乡的人出来，关键那两同乡是有暂住证的，被人家当场撕碎了，没什么理可讲。一个被吓的狠了，出来后从我这借了些钱直接回家了。”
黄老板感同身受的说道:“我也帮着赎了好几次人，那里的人都快混熟了，打工人不容易，办证本身就得花好几百，赎一次也得好几百，他们一天也挣不了多少钱，被这么折腾几次，挣的那点钱全搭里面了。”
夏染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叫联防队的，通过几人的对话，还是刷新了她对这个时代的认知。
原来，曾经还有这么一段特殊时期的？后世她还真没经历过，也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