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可以不要脸,江雅月不能。
顶撞她,甚至是不高兴,皆是不合礼数。
江雅月扮做委屈退到萧恒身后,手指轻轻揪住他的袍子。
“请问老夫人,您要把我的女人赶到哪儿里去?”萧恒周身散着戾气,“江氏是我的妻子。”
江雅月舔舔嘴唇,抬眸看向萧恒,好帅,嘻嘻。
拜了堂就是夫妻。
老夫人打她的脸就是打萧恒的脸。
萧恒的脾气一向不好!
“她进了萧家的大门,就是萧家妇,我萧恒的妻子,萧家不分嫡庶,即便嫡庶有别,我都不介意她是庶出,旁人有何权利羞辱她。”
萧恒正义凛然,霸道强势,江雅月怔怔地望着他,脸红心跳,太开心了。
有萧恒撑腰,她可以在萧家横着走。
“恒儿,为个庶女,居然顶撞你的祖母?”老夫人颤动着嘴唇,捂着心口。
“恒儿的祖母已经过世了。老夫人慎言,言官知道会弹劾侯爷,不分尊卑。”萧大夫人晙了萧侯爷一眼。萧侯爷用茶盖遮住脸,品茶。
江雅月看在眼里,心道,在萧家生存不难,抓住萧大夫人和萧恒,日子会过得很舒坦。
尤其是萧恒,必须抓住他!
“老夫人,消消气。”林莲儿握住老夫人的手,轻轻抚着她的心口帮她顺气,“恒哥哥,老夫人还不是盼着你好。你怎么能说这些话,伤她的心。江家庶女手段卑劣,这样的人如何能进萧家?做你的妻子。莲儿知道你心里想着白姐姐,随意凑合了事,但你犯不上为了旁人亏待自己。莲儿不同意,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事事依赖萧恒,萧大夫人必然厌烦她。况且江雅月不能顶撞老夫人,但骂林莲儿,对门对路,“妾身也不同意夫君总接触莲儿妹妹这样的捣蛋鬼!”奶声奶气,攥着拳头,鼓着脸。
所有的目光全汇集在江雅月身上。
江雅月压了压嗓子,“莲儿妹妹,你把合卺酒换成烧刀子,别以为我夫君没发现。你害我喝多,起不来床,你太坏了。你闯新房,掀我盖头,我都没跟你计较。你还捣蛋捉弄我,芳菲都招供了,你敢狡辩,我让她来跟你对峙。”声音娇气软糯,道理却说得清楚明白。
人证物证都摆出来,林莲儿无法辩驳。“恒哥哥,你别信她。”合卺酒的事林莲儿并不知道,可她平日里常打探竹园消息,不敢同芳菲对峙。
“来人把芳菲带来。萧府有萧府的规矩。”
萧大夫人发话,林莲儿吓破了胆,只能以退为进,跪在地上老夫人嗑了三个响头,
“是!是莲儿气不过,江氏的嬷嬷推莲儿,打莲儿,莲儿一时气愤。大夫人,莲儿知错了。老夫人,莲儿往后不配孝敬您,莲儿今日便离开萧府。”
老夫人心疼得不得了,“打哪儿里了?江家的恶奴居然打你。杖毙!杖毙她!”
江雅月心里拍手称赞,可无人应和,她只能给徐嬷嬷求情。
“徐嬷嬷是妾身嫡母的陪嫁,也是妾身嫡姐的奶娘,她虽犯了错,但罪不至死。请大夫人开恩,送她回江家,告知妾身父亲,父亲定会给莲儿妹妹一个交代。”
正好赶走徐嬷嬷,江雅月等得就是林莲儿发难。
萧大夫人心知江雅月想借机把徐嬷嬷撵走。
她虽厌弃江雅月庶女出身,但是目前为止,江雅月的表现还算合她心意,尤其是能让儿子穿上这件蓝色锦服,当真是有些能耐。
“把徐嬷嬷送回江家去。”
“大夫人,您责罚了妾身,是不是也该罚莲儿妹妹,她的烧刀子,烧得妾身胃痛,险些吐在夫君身上。妾身的新婚夜,都被烧刀子毁了。”江雅月装作无辜,攀咬林莲儿。
萧大夫人嘴角上扬,江雅月还真不是个省油灯,想利用自己一箭双雕。
不过处置林莲儿,萧大夫人乐见其成。
林莲儿受罚与否,江雅月并不在意。她
见林莲儿穿金戴银,猜到老夫人离不开林莲儿,准会用敬茶的事,转移话题。
果然,“毁你什么了?耽误你和恒儿洞房了吗?你是嫂子,不能让着妹妹吗?看看你什么样子,还不敬茶?”老夫人搂住林莲儿,护在怀里。
三房李氏见状,忙劝道:“是啊!江氏,你是嫂嫂,往后要像个大人,不可孩子气。快敬茶。”
宗亲依附萧家生活,见老夫人都不追究,顿时说起好听的话,有夸江雅月喜气的,有夸漂亮的,场面其乐融融。
“父亲,母亲。”
江雅月跪在萧侯夫妇面前敬茶,两人抿了一口,萧大夫人送了江雅月一副头面说是她的嫁妆,江雅月见上面的点翠绚丽非凡,笑得合不拢嘴,“谢谢母亲。”
萧大夫人见她总是笑脸相迎,看起来比江雅羡心思单纯,惹人喜欢,“早日诞下麟儿才是。”
“还不得看夫君表现。母亲多多教育他,让他乖乖。”江雅月敷衍着嘟囔,不错眼看着头面,真漂亮!
“敬完茶再玩!”萧恒一把拽起她,咬牙切齿。
江雅月习惯性撒娇,“母亲瞧他。”
萧大夫人瞪了眼萧恒,“她是你的妻子,你爱护她,旁人才会尊重她。”
萧恒抓着江雅月的手慢慢放松,变成扶着她。
旁人未听清他们的言语,只看到动作。
意识到江家庶女深得萧恒喜欢,还得萧大夫人器重,个个不敢造次,入宗祠,上族谱,特别顺利。
每个人对江雅月笑脸相迎,客客气气。
江雅月人美声甜,伯伯,婶婶,叫得老人家都很喜欢她。
到了同辈,江雅月给大家包了红包,里面都是一百两银票,兄弟们个个合不拢嘴,看着萧恒挤眉弄眼。
妯娌和小姑子们脸色有些不好看。
江雅月也不想这么招摇,可她没有准备,连人数都不知道,更不清楚萧恒有几个堂弟,几个堂妹,万一不够,或者备错男女,她尴尬,对方更是尴尬,万一对方是庶出,定会难过许久。
“你是在显摆你嫁妆多吗?”二房嫡女萧兰是唯一敢大声说出来的人。
“你不要,可以还给我。”江雅月没打算惯着她。
“你再说一遍?你个庶女,你也敢大声跟我说话?”萧兰将银票甩给她身边的丫鬟,大声嚷嚷起来。
正在跟叔伯们说话的萧恒,闻言走过来。
“别以为你嫁进萧家就可以脱胎换骨。庶出就是庶出,你跟白知念根本没法儿比,九哥当你摆设儿,你知不知道他身上的衣服是谁做得?是白姐姐。所以他今天穿!”
“啪”一个巴掌糊在萧兰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