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许这句话说得足够清晰,偏偏燕时予充耳不闻。
下一刻,棠许的唇又一次被封堵。
连舌尖也一并被占据,再说不出半个字。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越是炽热,棠许的内心就越慌。
不为其他,只因为他的身体。
昨天晚上她才见过他伤痕累累、控制不住颤栗的身体;
今天早上,她又亲眼见证他将自己的身体折腾到失去正常人的温度。
而这天晚上,他又回去见了燕老爷子……
那个高高在上的燕家之主,从前她不了解,如今在她心里,是恶魔一般的存在。
棠许完全没办法理解,短短两天经过这么多的折腾,他怎么可能扛得住?
而燕时予用事实证明,棠许多虑了。
几番起伏,几番冲撞。
先败下阵来的人却是她。
她伏在他肩头,咬着唇思索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她太过小心,过于迁就,还是他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完全超出了常人?
棠许微微垂眸,看见他肩头起伏的肌肉线条,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了上去。
什么样的人,会对自己的身体有这样强的掌控力?
在经历了那么多、遭遇了那么多的情况下,还可以这样迅速地恢复?
答案不言而喻。
是长期处在这样的循环之中的人。
他早已经习惯了受伤、恢复、再受伤、再恢复……
这对他而言,仿佛已经成为了人生的一部分,成为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甚至习惯到,连自己身体都有了相应的成长——
可是这种成长,何其痛苦?
棠许几乎不敢想象,只吻在他肩头,埋头不语。
燕时予伸出手来,轻轻扶住她的后脑,在她完全释放的温柔和心疼中,同样释放了自己。
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中,她听到燕时予问:“今晚留下来?”
棠许的身体和神经都处在极致的兴奋中,然而脑海之中理智依旧残存,“不行……要回去……”
燕时予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低头,就又重新吻上了先前吻过的地方。
棠许抱着他的头,几番摇晃躲避,结果又成功惹起了火头。
到底是没能躲过去。
彻底结束已经是凌晨两点,棠许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回拨了过去。
宋洛白的声音听起来愤怒且清醒:“棠许,你还知道回电话啊?”
“我待会儿就回来,有什么事吗?”棠许尽量放低了声音,掩盖住自己声音中不明显的颤栗与喑哑。
宋洛白顿了顿,说:“我饿了,你回来在楼下的便利店帮我带包泡面上来。”
对于这种神经病一样的要求,棠许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答应了下来,便挂了电话。
刚放下手机,身后淋浴间的门被推开,刚沐浴完的男人通身都是水汽,却全然不顾,就那样从身后又一次贴了上来。
棠许是真的不敢再跟他继续闹了,微微躲避了一下,回头看他时,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另一个话题,于是迅速开口道:“今天上下班都有车跟着我,不会是燕凤祁的人吧?”
这话题实在是跳转得有些迅速,燕时予眉心微微一动,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一下子就猜对了,棠许自己都有些意外。
不过细思下来,跟得这样明目张胆不怕她发现,而高岩同样不怕对方发现她和燕时予关系的,大概也就只有燕凤祁了。
“为什么?”棠许看着他,“他干嘛要跟着我?”
“不是你出的主意吗?”燕时予回答,“这么快就忘了?”
棠许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么快?”
她所指的当然是指乔翎的事。
当初她给燕时予出的主意是帮助乔翎逃离燕凤祁,可是燕凤祁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刚刚才找到乔翎,棠许本以为这件事实施起来会有一定难度,没想到这么快便已经有了结果。
“出乎意料地顺利。”燕时予回答。
会这么顺利,当然是因为燕凤祁放了水。
棠许一早的感觉就没错,他是故意将乔翎送到他们面前,故意给他们出手的机会。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个女人对他而言,不重要,随便燕时予怎么做,他并不在意。
可是现在,他却派了人来跟着她……
棠许跟燕时予对视了一眼,“他不会是想抓了我,来换回乔翎吧?”
“故弄玄虚而已。”燕时予只是回答,“不用理。”
棠许轻轻抿了抿唇,思索片刻之后才又问:“那你把乔翎弄到哪里去了?”
“你确定想知道?”
棠许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万一燕凤祁真的抓了我,我扛不住他的严刑逼供,吐露出来就功亏一篑了。”
燕时予垂眸看着她,“这么扛不住事?”
“扛不住。”棠许连连摇头,“一点都扛不住。”
燕时予抬手,轻轻捋过她肩头的发,顺势抚上她耳垂,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倒是看得出来。”
简单几个字,棠许耳朵的温度骤然升高,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是刚才他咬她耳垂的那一刻,她所给出的反应……
她一下子拍开他的手,“就事论事,懂吗?”
燕时予很显然是不怎么懂,也不想懂。
再然后,他直接就问了一句:“高中什么时候开学?”
棠许原本是有些羞恼的,听到这句话,安静片刻,忽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