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穿黑色制服,头戴大盖帽,大盖帽上的徽章闪闪发光;青色衬衫,打着深灰色领带,显然,这是一名国家公务人员。他一进屋就把大盖帽递给后面的随从,原来他是个光头。后面跟着的几名随从,年龄也都在十八九岁,其中还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孩。光头一看到崇高他们满桌丰盛的酒菜,便阴阳怪气地问道:“喂,哥们,这里的老板娘难道没告诉你们,这房间是二爷我长期预定的吗?”
“噢,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了。难道这酒店的房间还能长期预定?哎,你交了多少定金啊?要是你一年半载都不过来吃一次饭,这房间人家还怎么做生意啊?”崇高冷笑着问道。光头也不示弱,蛮横地说:“没错,老子在这家酒店正式开业的那天就定下了这间房,除了老子,谁也不能用,怎么?不行吗!”
“哥们,你要这么说,那你恐怕就不占理了,这家酒店还没开业时,我就预定了这间房,你还是另选别处吧!”崇高冷笑着说。岳桂贤连忙跑过来打圆场,笑着说道:“哎呀,二兄弟,都是自己人,这是我老家来的一些朋友,人多,估计二兄弟不过来了,才将老家的朋友安排在这里。请二兄弟通融一下,我在二楼给你们重新安排一个雅间,你看如何?”
“不行,你赶快让他们滚蛋,把房间给老子腾出来。”光头瞪着眼说。岳桂贤笑着说道:“好兄弟,你就通融通融,给姐一个面子,好吗?”
“你说什么呢?刚才二哥的话,难道你没听清楚吗?赶快让他们滚蛋,给二哥腾地方。这酒店,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后面的一个随从嘴里叼着烟,仰面朝天,傲气十足地说道。岳桂贤顿时无语了,扭头看了崇高一眼。崇高见此情景,也不想多事,毕竟对方是国家公务人员,也不是一般的街头小混混,把事情闹僵了反而不好,只好冷冷地说道:“兄弟,啥事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请你行个方便,我们哥几个吃完马上就走,请给行个方便吧!”
“不行,赶快滚,别惹恼了二哥,让你浑身不自在。”随从蛮横地说道。崇建此时站起来说:“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不讲理啊?”
“吆喝,谁的裤裆破了,把你这么个玩意给露出来了。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老板娘,这事你看着办吧,二哥今儿就在这房间里用膳了。”随从嘴里不干不净地说。崇建听了,气得肺都快炸了,慢慢握紧了拳头,但没有崇高的指示,他也不敢轻易动手。崇印这时也站起来,笑着说:“各位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我们吃完就走,还不行吗?”
“不行!你们赶紧滚,把地方腾出来!”光头气势汹汹地吼道。崇高冷笑一声:“兄弟,你要是这么说话,那我们还真就不走了。弟兄们,都坐下,咱们接着喝酒。该谁喝了?老板娘,这事你别管了,外面还有很多客人要照顾呢!”
崇高给岳桂贤使了个眼色,岳桂贤立刻心领神会,匆匆退出了房间。随从一把拉住她,叫嚣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事情没处理好你别想走!”
“和女同志拉拉扯扯,你想干什么?放开她!”王金海曾是军人,血性十足,猛地拨开随从的手,大声呵斥道,“走,我跟你一起走,看谁敢拦你!”
王金海说完,领着岳桂贤出去了。光头似乎从未遇到过如此嚣张之人,听了王金海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对手下下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砸!”
手下的喽啰们听了,不敢怠慢,当即上前掀桌子。这时,崇义和洪涛早就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崇义,这几天受了不少窝囊气,又喝了几杯烈酒,心中的火气瞬间全撒在了这群街痞无赖身上。只见他们俩同时飞起一脚,将走在最前面的喽啰踹飞出去,直接压倒了后面的一串人。
光头一看这架势,怀疑崇义是个练家子,只好自己亲自出手。他出手极快,由掌变拳,直奔崇义面门而来。这一拳要是打下去,不仅能封住崇义的眼,恐怕连他的鼻梁骨也要打断。站在旁边的崇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光头的手腕,用力往外一拧。这一拧可不得了,光头立刻像狼嚎一般跪在地上,估计是肩关节错位了。其他喽啰见崇建出手这么狠,一招制敌,吓得不敢近前。这时,岳桂贤害怕出事,又连忙跑了过来,见光头跪在地上不能动弹,也不敢说话。
这时,崇高才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走到光头近前将他扶起,笑道:“对不起了兄弟,我手下的小弟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这家酒店是我朋友开的,这间房以后还是你用,希望你带着小弟们常来。老板啊,给众位弟兄安排一个雅间,今天的账全记在我身上。”
岳桂贤立刻会意,去安排了。跪在地上的光头,人虽然站起来了,但一只胳膊却动不了。崇高笑着拍拍光头的肩膀,然后在光头不经意间用力一捏,光头又嚎叫了一声,两眼冒火,差点骂出声来。崇高笑着说:“兄弟放心,你的胳膊已经没事了,现在可以拿筷子吃饭了。”
光头听了,忍住疼痛,慢慢摇了一下胳膊,虽然肩膀有些麻木,但能行动自如了。他脸上的惊惧之色这才褪去,弯腰抱拳对崇高说:“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大量,原谅小弟鲁莽。我叫马锋,是……”
话没说完,一辆警车鸣着警笛呼啸而来,在岳桂贤的酒店门前停下了。车上下来四名警察,领头的正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韩红军。韩红军下了车,急匆匆进了岳桂贤的酒店。王金海马上迎了上去。韩红军见了金海,急忙问道:“金海,你打电话说有人打架,是谁在打架啊?”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金海连忙说道。马锋见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过来,心中一凛,幸亏没惹出大事,不然就麻烦了。韩红军也看见了马锋,笑道:“马少,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原来,这马锋是县委办公室主任马卫国的二公子,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被老爸安排在食品卫生监督局上班。他虽然不正常上班,却经常带着一帮小兄弟以检查食品卫生为名,在县城各大食堂、饭店、酒店和宾馆等地嚣张蛮横,惹事生非,是公安局的常客,所以韩红军认识他。不过,他所犯的都是一些打架斗殴的治安案件,不归刑警队管。韩红军也没把他当回事儿。这次金海打电话让他过来,也是想让他过来震慑一下,以绝后患。既然老战友都说没事了,他也不想再追究,免得最后也是他老爸派秘书过来将他领回去,碍于他老爸的面子,也只得放行了,反而惹得一身骚。于是,他就想不动声色地了结此事。这样既震慑了对方,又帮助了战友。
“哦,韩队长你好!”马锋见韩红军跟他打招呼,只得指指崇高,笑着说,“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哥们随便聚聚。要不,你也坐下,咱们随便喝点,明天我再请你老兄吃饭。”
“不用了,你们吃吧!”韩红军笑着摆摆手,然后撇开马锋,转脸又对金海说,“金海,我们老战友自打过了春节也没聚一聚,抽空我请你吃饭。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是老家朋友开的酒店,我是跟着老家的弟兄们过来吃饭的,也算是给老家人捧捧场吧!”金海笑着说,然后又指指崇高对他说,“哎,老弟,这位老哥可认识你家姥爷,他说改日一定要去你家里看望他老人家,难道你们不想互相认识一下吗?”
“哦,这位哥哥,你认识我姥爷?敢问你是?”韩红军笑着问道。崇高笑着说:“我叫李崇高,是原来老爷子所在敬老院的司务长。”
“哎呀,你就是崇高哥啊?幸会幸会,我姥爷时常念叨你,说你做的四喜丸子特别好吃。好多年没见着你了,常常叹息说,自从离了敬老院,就再也没有这口福了。”韩红军笑着说,“崇高哥,赶明儿,我一定请你到我家里来,给姥爷做顿四喜丸子吃,你看如何?”
“兄弟求之不得,说起来这事惭愧,改日我一定登门谢罪,满足老爷子这一愿望。”崇高充满歉意地说。韩红军笑道:“那好老哥,回家我跟姥爷说,也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你们聊吧,我有事,就不打扰众位弟兄了。”
韩红军说着,跟崇高握了握手,带领三位同事离开了酒店。马锋一脸懵逼,直到韩红军走了,这才明白过来。心想,眼前的这帮人可不一般啊!在岳桂贤的引领下,马锋领着一帮小兄弟去了另外一间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