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三满脸怒容,犹如一阵狂风般冲进了屋子里。
他那燃烧着怒火的双眼快速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要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最后,他的目光如同钉子一般牢牢钉在了老爷子身上,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那些房产、车子,我们三房也应该有一份!”
二老爷和二太太看到顾老三竟然如此无礼地闯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他们深知这个三弟向来脾气暴躁,行事冲动,生怕他今天又会像上次那样借着酒劲发疯闹事。
想到这里,夫妻俩的第一反应便是急忙转头看向陈萧,并焦急地叮嘱道:
“陈萧啊,你可一定要照顾好洛颜,千万不能让她跟老三起任何冲突啊!”
当初顾老三因为喝得酩酊大醉而失去理智,不仅在家里大闹天宫,还让身怀六甲的三弟妹不幸被卷入其中,导致小产。
这一场悲剧令整个顾家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尤其是二房夫妇,每每想起此事仍心有余悸。
就连顾老三本人事后提及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时,心中也是充满了悔恨与自责。
他既痛恨自己为何总是如此沉不住气,又懊悔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在关键时刻先去关心一下妻子的安危。
但凡自己当初能够稍微敏锐一些,早些察觉到她那细微之处的异样,那么这个孩子也许就能够被保住,得以平安降临人世。
如此一来,他们夫妻二人也就不至于因为这个孩子而闹到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彻底撕破脸皮!
想到这里,顾老三心中对顾洛颜和老爷子的恨意便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难以遏制。
只见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句充满怨愤的话语:
“全都是你们的错!所有这一切的恶果皆是由你们一手酿成的!”
“你们的心肠既偏私又狭隘,一门心思地想要把我们三房排挤出去,弃之不顾!”
“倘若你们当初能发发慈悲,给我们三房留哪怕仅仅只是一丝一毫的生路,我们三房也绝对不至于落得今日这个下场!”
听到他竟然将所有责任一股脑儿全都归咎于他人身上,二太太实在是忍无可忍。
她没好气地质问道:“老三,亏你还说得出口这样的胡话!?这所有的一切难道不是你自己一意孤行所做出的抉择吗!?”
“长安这些年来一直在暗地里耍弄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难道不是你暗中纵容默许的结果吗!?”
“事已至此,三房已然一败涂地,你也总该清醒过来,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才是啊!”
然而,让二太太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要想让顾老三心甘情愿地低头认错,简直比登天还要困难。
面对二太太的质问,他不仅毫无悔意,反而梗着脖子,态度强硬地反驳道:
“认?我凭什么要认!这所有的过错明明就在你们身上,为何却要我来承担后果!”
他面色阴沉,眼神冷冽如冰,声音更是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一般寒冷刺骨:
“哼,你们二房如今可真是能屈能伸啊!居然心甘情愿地去当那顾洛颜的走狗。”
“她倒是好心,还给长福和长星安排好了后路,你们自然也就死心塌地地向着他们了!”
说到此处,他猛地提高音量,怒目圆睁地质问道:“倘若他们对长福、长星赶尽杀绝,不留一丝活路,你还会如此袒护他们吗!?”
对于国内所发生的一切,大房夫妻二人实际上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此刻听闻顾老三说出这番话来,两人只觉荒谬至极!
尤其是顾父,只见他紧紧地皱起眉头,一双眼睛犹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顾老三,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道:
“老三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偏执?!”
然而,顾老三却根本不愿意听顾父多说半句。
他粗暴地打断道:“住口!少在这里假惺惺地教训我!我如今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年未能将你们一家三口斩草除根!”
若不是那次行动失败,他又何须在这往后的二十多个年头里如此殚精竭虑,操碎了心!
自三房被逐出顾家以来,顾老三整日借酒消愁,常常喝得酩酊大醉。
一旦喝醉,便会摇摇晃晃地跑到三太太那里,苦苦哀求三太太能够原谅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可三太太心中最为恼怒的并非仅仅是失去了孩子以及顾老三对此事的冷漠无情,
而是深深痛恨顾老三已然走到如今这般田地,却依旧执迷不悟地非要将三房拖入这无尽的深渊之中!
她原本满心期待着三房能够成为顾氏家族当之无愧的继承人,而自己则可以如愿以偿地坐上那令人艳羡的总裁夫人之位。
当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让她明白所有的期望都已化为泡影之后,她便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这个遥不可及的白日梦。
此时此刻,她唯一渴望的便是一家人能够平平静静、踏踏实实地过上安稳日子。
毕竟,就算自家的三个孩子再不济,总不至于比二房那两个愚笨至极之人还要差劲吧!
但顾老三却像是鬼迷心窍一般,死活不肯罢休,非得要无休止地闹腾下去。
每一次他如此胡作非为,都会使得三房未来的道路又减少一条。
现如今,三房已然遭到了顾家上下彻头彻尾的嫌弃与厌恶,
她的三个孩子也只能依靠自身的拼搏努力,在外面艰难谋生,生活质量相较以往可谓是一落千丈!
即便事态发展到如此糟糕的地步,顾老三仍旧没有丝毫振作之意,反而终日沉溺于酒精之中无法自拔。
三太太看到这样颓废不堪的丈夫,内心深处的厌恶之情便油然而生,又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呢?
不仅妻子对自己心怀怨恨,就连亲生儿女对待自己的态度亦是日渐冷淡疏离。
面对这种众叛亲离的局面,顾老三的心情愈发郁闷憋屈,仿佛有一块沉重无比的巨石压在心头,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