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件事？”
“就是昨天你做的那件。”
林凡深吸一口气，拍拍刘波的肩膀说：“提醒的好，不得不防！”
随后林凡靠在墙边闭上眼睛开始思考。
“刘波兄弟，林凡他……”
“放心吧肖大哥，老大是值得信任的。”
几分钟后林凡睁开眼睛，开门走进了院长办公室。
“林副县长来了啊，快请坐。”
林凡不紧不慢的坐下，说：“你好像知道我会来啊。”
“那是自然，我之前同意了帮你朋友的母亲减免医药费，今天突然拒绝给那个病人做手术，我想这个消息一定会传到林副县长耳朵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一边说着，朱宏看了看手表，补充道：“这才过去一个小时多一点，林副县长就赶过来了，看来你对你朋友母亲手术的事，真的非常上心啊。”
“等等朱宏院长，我什么时候让你帮忙给我朋友的母亲减免医药费了？”
“林副县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前天啊，也是在我这里。”
林凡愣了几秒，反问：“你确定？”
“我记得非常清楚啊，难不成林副县长忘了？”
此时林凡已经确定朱宏在见过刘全有之后改变了原来的想法，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总之现在朱宏已经是站在刘全有那边了，或者说站在周普生那边。
他后靠在椅子背上，目光在房间的四周扫了一圈，然后说：“朱院长，你确定我提出过要你帮忙给我老同学肖宁的母亲高娟减免医药费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很确定，我还记得那位病人的名字叫高兰，不是高娟。”
“哦哦哦，这么说高兰的名字也是我亲口对你说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当然是你亲口跟我说的，否则我怎么会知道那个病人的名字叫高兰呢，县医院每天有那么多病人，等待做手术的也有许多，我不可能每个都记住名字的。”
此时林凡的内心是有些绝望的。
绝望的原因倒不是朱宏选择站在周普生那边。
而是作为一个医院的院长，在普通老百姓眼中救死扶伤的存在，竟然因为权势的一句话，就要放弃一个人的生命。
而且还是在有能力就这个病人的条件下。
怎能不让人心痛和绝望。
也就是这一刻，林凡彻彻底底的觉悟了。
他昂起头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朱宏，一字一句地说：“朱宏，我最后问你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你确定我亲口说出要你帮忙减免高兰女士医药费。”
“林副县长你就别逼我了，那些话真的是你说的，我是医生，记忆力是我的强项，事情才过去了两天我不可能记错的。”
听到这话，林凡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他彻底放弃了拉朱宏一把的念头。
很快他睁开眼睛，目光中透露着坚毅，仿佛换了一个人。
“行，不说这事，说说看你县医院为什么不接高兰女士的手术。”
“因为费用不够啊，林副县长我说的很清楚，医院不是慈善机构，医生护士护工，食堂清洁药剂师等等，这些人都是要付工资的。”
“还有各种设备，药品，存放等等，这些都是日常成本，我们有完善的规章制度和价格目录，病人交不起钱我也无能为力啊，加上这件事已经有人举报，而且报纸都登出来了，我真的很想帮你这个忙，可对不起，请你也谅解我。”
“那可是一条命啊，你说不管就不管？”
“很抱歉林副县长，请你谅解我，你可以去医院病房看一看，有许多等着救命的病人，如果我每天都因为这些事烦恼的话，那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怎么办？”
此时林凡听到朱宏说的每一句话内心都觉得恶心，医生，教师，警察，这些职业在大部分人眼中是神圣的，是有使命感的，是有责任心的。
但眼前的朱宏让他见识到了人心最丑恶的一面。
倒不是说他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人，但身为县医院的院长，真不该如此。
“行我知道了，那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林凡起身，走向房门，临出门前还多嘴了一句。
“朱院长，好自为之。”
办公室外，肖宁立马迎了过来问：“怎样林凡。”
“先出去说吧。”林凡挤出一丝笑容。
离开大楼，空地上，林凡沉声道：“抱歉肖宁，朱院长反悔了，不过你放心，我答应过帮你的忙就一定忙，我会在明天拿十万块钱给你，先把医药费交上，咱们走正常费用。”
“林凡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的政敌利用这件事攻击你，报纸上的报道我已经看了，我真没想到因为自己把你害的这么惨，我真不是人。”肖宁痛苦道。
林凡摇头说：“不，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而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事情还没到最后，祸福成败尚未可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可……”
“真没事，快去办手续吧，明天我一定把钱给你。”
离开医院后，林凡一直垂头丧气，刘波说：“老大，我把我的三万块钱拿出来给你吧。”
“谢谢你的好意，我能凑到。”
“那个，刚才周书记来电话，说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知道了。”
书记办公室。
“医院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希望你也不要为难院长，毕竟是你滥用职权在先，你要记住用权力换来的方便，随着权力的消失都会荡然无存。”
林凡内心无比平静，他淡定的说：“周书记找我什么事？”
“就这件事。”
“跟工作无关？那我先去忙了。”
“等等，林凡，其实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的，不仅能让你朋友的母亲顺利手术，还能让你这次滥用职权被举报的事就此平息，只要你以后吸取教训就行。”
看着周普生那张大义凛然的脸，林凡内心觉得没有比这个更肮脏的东西了。
他反问：“我需要付出什么？”
“昨天发生的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党政府的负面新闻和消息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