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下酒店后,安庭叫过覃惜,然后用针在他手上扎了一下,覃惜奇怪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安庭道:“用血脉牵引,它会带着你去找到你的孩子的。”
覃惜不敢置信:“……这样就行?”
安庭点了点头。
覃惜:“……”
感觉越来越不靠谱了呢?
“今天先休息,明天我陪你去找。”
“好吧。”
虽然方法看着很违背认知,但是他也只能相信安庭了。
……
第二天,三人一起出发,安庭按着指引着过去,然而,他们却是一直在转圈,第三次经过那个类似于拍卖场的地方时,安庭明白了。
他道:“你的孩子应该就在里面。”
覃惜闻言就想往里走,刚一进去就和一个雄虫撞了个对面。
他因为听到自己的孩子在这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被撞的倒在了地上。
没等安庭他们去扶,对面的雄虫已经把覃惜扶了起来:“……对不起,你没事吧?”
覃惜起来后就怔住了,这只雄虫衣着干净利落,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是材质也是极好的,行为举止之间也很有礼貌,但是最重要的是他的长相。
他长得几乎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那名雄虫似乎也有些感觉到了,盯着覃惜有一瞬间的失神。
安庭看了一眼那个雄虫,道:“谢谢你,不如我们请你吃饭吧。”
那个雄虫愣了下:“不用,是我撞到他的,应该是我请才对。”
安庭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雄虫:“……”
去饭店路上,斯岚和安庭走在后面看着那两个小虫的背影,斯岚问道:“他就是吗?”
“嗯,看覃惜的样子,他应该也知道了。”
雄虫带着他们到了一家装潢非常不错的饭店,他一进去,大厅的经理就走了进来,有些诧异道:“您怎么过来了?”
雄虫道:“我要请几个朋友,你帮忙准备一下吧。”
“是!”
覃惜问道:“这家饭店是你开的吗?”
“不,是我雄父开的。”
覃惜表情一怔:“你的雄父?”
“嗯,不过他已经过世一年了。”
“……这样啊!”
覃惜忍不住看了一眼安庭,这个雄虫有雄父,他不是他的孩子。
安庭看罢,低声问了斯岚一些事,得到回答后,他直接走了过去,装作不经意的拔了他一根头发握在手里。
后面吃饭时覃惜有些心不在焉,这只雄虫明明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他却控制不住的去关注他的一行一动,越看越觉得他就应该是自己的孩子。
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非常尴尬的氛围。
安庭都忍不住在想在雄虫的眼里,他们是故意假摔蹭饭吃的吧?
吃完饭,安庭等人就告辞了。
走时,覃惜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雄虫说道:“我叫澄光。”
覃惜点了点头:“那再见,澄光。”
“再见。”
……
回去路上,安庭道:“我已经让斯岚帮忙,用不了多久检测结果就能出来了。”
覃惜沉默着不说话,他感觉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不确定,他想要等亲眼看见报告之后再说。
……
他们走后,澄光突然摸了摸头发,然后他低头掏出了一枚项链,项链里是他雄父的照片。
他雄父死前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他都知道的。
……
报告出来最少要一天时间,他们就在酒店里等消息。
覃惜一直站在窗口那里往外看去,安庭也过去看了看,发现那只雄虫正安静的在那里画着画,他坐的位置很巧妙,刚好能让覃惜看清他的样子。
安庭心下了然,只是拍了拍覃惜的肩膀。
斯岚抱胸看着他出来,问道:“心情不好?”
安庭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命运太无常了,如果我要是他的话又该怎么做呢?”
他想象不出来,恐怕只有经历过这些事之后才能知道吧?
斯岚声音坚定:“你不可能经历那些事的。”
安庭笑道:“你就这么确定吗?就算这辈子没有,但是下辈子呢?”
“不管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所以安庭的担心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安庭看着他片刻,笑道:“好,我相信你了。”
斯岚:“……你应该一直相信我。”
“嗯。”
……
一天后,报告出来了,没有任何悬念,那只雄虫就是覃惜的雄子。
安庭把报告给他后就回去了,回去后,斯岚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他了。
“这次多亏你了,不然不会这么快的。”
斯岚道:“就当是做件好事了,他怎么样?”
“我没去看,我想,应该是很激动的吧?”安庭不喜欢看那样心酸的画面。
斯岚抱了抱他,然后道:“回去我们就结婚吧。”
安庭靠在他肩上,低声笑道:“你想起我了?”
“没有,不过想没想起来你都是我的雄君,”斯岚无比确定这一点。
“好,我答应你。”
“真的?!你不会骗我吧?”
“我从来不骗人。”
斯岚侧头看了看安庭,抱得更紧了。
……
等覃惜再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原本他的神态总带着一股紧迫之感,但现在他的脸上满是释然。
他说道:“我们回去吧。”
安庭:“你不想再见他一面了吗?”
“不用了,这样就够了,”他不想为他的孩子增添麻烦了。
他的身份不好,如果认下他的话,只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这样就好了。
安庭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
斯岚看了他们良久:“我可以用我的权限保住你的命,但就算如此,你也是无期徒刑,你愿意吗?”
覃惜愣了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不想让我的雄君留下心结。”
安庭听罢:“你不需要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每个人都该为他的选择承担后果,没有人可以避免。”
而且,斯岚身上也不该留下这么一个包庇的污点。
覃惜笑着道:“安庭说的对,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了,我总要为过去的错事承担责任嘛。”
他走上星舰,最后望了一次这个星球,然后再没有任何留恋了。
他的孩子过的很好,这就够了。
安庭和斯岚对视了一眼,也踏了上去。
星舰刚要发动,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安庭看了一眼覃惜,是他的孩子。
“不下去再看一眼吗?”
“……不用了。”
事到如今,覃惜也明白澄光应该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不能再下去了,他要走向他的命运,而澄光也会过好自己的生活的。
星舰发动了,澄光望着远去的星舰久久无言。
他定做了一个新的项链,可以装两张照片的,这次,他是想管他要一张照片的。
只可惜……好像没有机会了。
……
没过多久,澄光偶然间翻阅着当日的报纸时,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那是覃惜被行刑前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嘴角上扬,眼神温柔,像是在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一样。
看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天,澄光整个人都呆住了。
来后,他走进房间,关上房门,把自己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了。
整整三天的时间,他就那样静静地待在屋子里,没有踏出房门半步。
他坐在书桌前,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裁剪着那些关于覃惜的照片,尽管每一张照片都是同一个表情,可是他并不在乎,他只想用这个方式留住他,也只能用这个方式留住他。
从此之后,他的项链里又多住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