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顾昭已经安然睡下。
馨儿将屋子里的灯灭了,才走到外室。
今夜是她值夜,说起来,现在的顾府也无事可忙,她与莺儿也只需要负责顾昭的生活便是。
且顾昭向来懂事,平时都是在学功课,也费不了什么精神。
馨儿倚靠在门边的柱子,顿时觉得困意来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深冬的夜,起了冷风,也便不再宁静,这样的夜里,即使是有人翻墙入内,也不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随后,一个黑影消失,紧接着便是无数个黑衣人踏入这间院子。
只是一个商户之女的府邸,却极为宽敞,越过前院,后院的几个小院子都极为精致。
到底是之前做了一些了解,这群黑衣人倒是没有耽搁,直奔顾昭的院子而去。
破门而入,十几个人闯入院中,但却并未引起里面人的任何动静。
整个院子寂静无声。
为首的黑衣人冲身后的人看了一眼,眼中泛着得意的光芒,身后也明白他的意思,跟着他一起向门口走去。
他们轻手轻脚,但当为首之人的人放在门边的那一刻,一道冷箭从身后袭来,直接射穿了那人的手掌。
那人痛叫一声,一群人也转头看向身后。
暗夜之下,围墙之上,一道雪白的身影立于风中,他的衣衫随风摆动,一把长剑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他就那样冷傲的站在那里,高高在上,俯视院中的十几人。
“多管闲事,上。”
看那人只是孤身一人,为首的那人便沉声下达了命令,他们倚仗人多,并不将墙上之人放在眼里。
一群人扑了过来,那人也不躲,垂直而下落在院中,与这些人打作一团。
说是打作一团,其实也就是手起刀落,将这些人废掉而已,动作利落,只是向前走了几步,那十几人便倒地不起了。
白衣男子起身,侧目看了看自己染血的剑,眼底闪过一抹嫌恶。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立即转身,便在门口看到了一个倩丽的身影。
“你叫双剑,我记得你。”
馨儿环抱双臂,倚靠在门口,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禁扬起嘴角,她向来崇拜武艺高强之人。
双剑皱了皱眉。
“你没中迷烟?”
他倒是有些意外。
那些人为保稳妥,分别有两人向屋子里喷了迷烟,按这样的剂量来说,屋子里任何喘气的怕都得昏迷。
馨儿从门口处的台阶走下来,不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些人。
“我是从小被毒大的,那迷烟刚喷进来时,我就可知是何种植物提取,自然有所防备。”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双剑,也打量着他手中的那把剑。
“你的剑,不是普通的剑。”
馨儿又补了一句。
双剑一向性子冷漠,却因为她的话,眉眼间袭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剑,将剑柄递给了馨儿。
馨儿高兴,立即接下,很快她就在发现,在这一把剑中还藏着一把小剑,锋利无比。
双剑的名字,竟是这个意思吗?
“你刚刚与他们打架的时候,并没有亮出这把小剑。”
“他们不配。”
双剑的言语中满是自信。
馨儿将剑还给他,又歪头盯着他。
“是姑娘让你来的?哦,不对,是太子殿下让你来的?”
“是。”
“我们姑娘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回不来了。”
“什么?”
“事已解决,我先告辞了。”
“等等,这些人怎么办?”
“不知道。”
说完,双剑快走几步翻墙而出,消失在夜色里。
馨儿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地上的人,好在还有几个活着,可以问些口供。
顾府的大多人都中了迷烟,馨儿自制了一些解药放在莺儿的口鼻处让她闻着,很快,莺儿便醒了过来。
莺儿也不曾想,会有贼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暗夜行刺。
“这些人是直奔公子的房间而来,看来是有人指使的。”
馨儿看着满院的尸体,低声说道。
莺儿点了点头。
“姑娘不在,想来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报官吧。”
“报官?莺儿姐姐,那有几个活口,我们大可以审问的,如果报官,再像之前一样官官相护,那岂不不了了之了?”
馨儿不愿,她还想要报仇呢,敢在她馨儿面前放肆,她一定要让他们后悔。
“查出来又能怎样呢?你还能挨个将他们杀了不成?”
莺儿轻叹了口气,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自己查出来的东西,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报官。”
馨儿也只得照做。
翌日。
一夜未睡的孙协兆没有等到他想要得到的消息,反而等来了平王的召唤。
平王命人来传他,并言明尽快前往平王府。
徐青青放心不下,也猜测着怕是派出去的人出事了,便与孙协兆一同前往平王府。
也是这一次,徐青青在平王府内又见到了平王妃。
相比之前的凌厉,此时的平王妃显得淡漠了许多,看到徐青青时,也只是冷眼扫过,未为难,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平王妃离开了屋子,还命人将门关上。
此时,屋子里只有平王以及孙协兆夫妇二人。
“你是怎么做事的?每一次都要留在下把柄吗?”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平王的怒吼声也传来了。
孙协兆头埋得很低,大气都不敢喘,甚至连辩解的话也不敢说。
最后还是徐青青上前,询问着事情的原委。
顾府在昨夜夜间报官,官府不仅查到了几具尸体,还留下了几个活口。
也不知道孙协兆是哪里找的人,那几个活着的,进了大牢甚至连刑都没有用,就将孙协兆供了出来。
不只供出幕后主使,还供出所有的交易的细节。
大牢里有平王的人,立即将消息传了出来,平王才立即找人封了口,没有将此事闹大。
“你好歹也跟在沈云祉身边两年,他行事的诡谲你是半分也没有学到,废物。”
平王有资本当着孙协兆的面骂他,也敢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爷息怒,小婿知错了。”
现在除了认错,孙协兆也没有什么话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