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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的男人都是很专情的,要么不爱,一旦爱上了,就是一生一世,这一点,莫老太爷自己也知道。

对于莫隽来说,还是可以任性的,毕竟莫隽不是嫡长子。

而对于莫老太爷来说,当初的时候,莫家几代单传,他不能那么任性,只能以家族的责任为己任,根本就不能过的那么的随心所欲。

年轻的时候,他何尝不是错过了一生挚爱。

那个时候真的是没得选择,他首先考虑的只能是家族的荣耀,根本就没有考虑自己情爱的资格。

正是因为如此,到了儿子这一辈,除了长子莫昆,其他的两个儿子,莫老太爷都是尽可能按照他们的心意来寻亲事。

只是莫老太爷没想到却只是莫昆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莫老太爷对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四啊,你觉得值得吗?为了一个心里没有你的姑娘,一辈子终身不娶,真的值得吗?”莫老太爷突然开口问道。

其实莫老太爷也知道自己这话问的有些多余,这情爱之事,本来就没什么理智可言,经历过的人自然是都明白的。

“祖父,没有值得不值得,我爱她,哪怕她不爱我,我也愿意守着她过一辈子,只要她开心我就开心,我就觉得很开心。”莫隽很认真的说道。

莫老太爷叹了口气,:“小四啊,莫家的人都是很专情的,你父亲虽然对不住你母亲,可是老夫明白,你父亲是情之所钟,无可奈何。”

莫隽没有说话,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人,是没有资格品头论足的。

“当初老夫给你父亲定亲的时候,没有问过你父亲的意见,就给你父亲定下了你母亲,因为老夫觉得你父亲是嫡长子,就该为家族付出,因为老夫当年亦是如此,可是老夫忽略了你父亲的感受,忘记了你父亲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如果他这辈子没有碰到季婉芙,大概会和你母亲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可偏偏上天让他碰到了那个对的人,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莫老太爷说起来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应该怪谁,也许谁都不该怪,一切就是造化弄人吧。

“我明白,其实我也没有怪父亲,我知道父亲心里其实也挺苦的,不过我母亲心里更苦。”莫隽说道。

事实就是如此,痛苦的不只是一个人,折磨的也不只是一个人。

“没错,但是他们的选择就是这样继续下去,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都没有资格去干涉。”莫老太爷看着莫隽说道。

莫隽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即便他在怎么看不过去,在怎么觉得其实他父亲和母亲在一起根本就是在互相折磨,可是他仍旧改变不了什么。

这都是他们自己愿意的,与人无尤。

“隽哥儿,既然你对未来有这么清楚的认知,既然你也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那老夫也不反对你的想法,只是你这样的做法,对你自己也有些他苛刻了,你说呢?”莫老太爷虽然能理解莫隽的做法,但是也实在是受不了莫隽如此自污名声。

莫隽笑了笑,:“祖父,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这整个帝都应该没有肯愿意给我说亲了吧,这样是最简洁有效的方法啊。”

“这倒是,你顶着这样的名声,是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你了,这明显就是个火坑。”

“重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反正我也不想娶亲。”莫隽对此根本就毫不在意。

“随你吧,经过这事儿,想必不必咱们开口,陛下绝对不会叫你尚主了,只是你不要后悔才好,依着老夫看来,二公主的品貌都不错,应该是个不错的良配。”莫老太爷有些可惜的说道。

当然,在莫老太爷眼里,二公主肯定是不如萧紫语的,但是奈何萧紫语对莫隽没有那个意思,俗话说这强扭的瓜不甜。

退而求其次,二公主也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莫隽连连摇头,:“算了吧,我对二公主真的没有任何的意思,况且二公主也不喜欢我,又何必强人所难,我们一起,最终也不过是一堆怨偶罢了。”

“你说的对,情爱之事,还是不要勉强的好,其实细细想来,莫家这家规也的确有不近人情之处啊。”莫老太爷有些唏嘘的说道。

怎么说呢?当初莫家的老祖宗定下这一条莫家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这一条家规,其实前提是,夫妻二人真心相爱,琴瑟和鸣,但是这种情况,根本就不需要有家规管束,自然就不会纳妾了。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莫家在朝堂上的地位与日俱增,很多时候,也会做家族联姻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政治婚姻,这样的婚姻,完全是盲婚哑嫁,至于婚后合不合的来,都是靠运气的。

万一遇到一个不合心意的,往后的日子也是很难过下去的。

“祖父,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三个哥哥和三个嫂子的关系都很不错啊。”莫隽说道。

莫老太爷笑了笑,:“你也说了,关系很不错,这夫妻相处之道,里头的道道太多了,你是不会明白的,旁人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真正自己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大概是吧。”莫隽其实也有体会,他明白自己,如果娶的那个人不是萧紫语,他连娶亲的欲望都没有。

真的不知道如果心里喜欢一个人,却跟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那种整日里带着面具的生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反正莫隽想想觉得挺可悲的。

“小四啊,老夫了解你的想法,知道你是个痴心人,可是这痴心人并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一辈子的痴心人,时间久了,老夫只怕你心里会承受不住那种痛苦,所以老夫还是想劝你能慢慢的丢开手,依着老夫对语儿那丫头的了解,觉得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过这样的生活。”

“我明白,如果我说是为了语儿终身不娶,想来她会内疚一辈子,但其实我也不全是为了语儿,也是为了我自己,如果将来我真的还能遇到一个想让我娶过门的女子,我肯定会成亲的,但绝对不是现在,所以我不想让任何人逼迫我。”

莫老太爷点头,:“你说的对,这成亲之事,本来就是两情相悦才好,你母亲是有些太着急了,回头我会让你祖母说说她,不要再给你这方面的压力了。”

“多谢祖父理解,只是这事儿,我还是希望祖父保密,既然外头这样传了,就随它去吧,反正我也不在乎。”莫隽请求道。

莫老太爷知道莫隽的意思,很明显,还是想借着这件事来退亲,然后解决掉所有的麻烦。

“好,老夫答应你就是了。”莫老太爷其实也不是太看重名声的人,尤其是对于男人来说,能力尤为重要,而且莫老太爷不觉得一个老实巴交不惹祸的男子是好的。

就算是当初萧景宸,也做过不少错事,虽然名声上没有什么折损,但是这嗜血残酷,萧景宸也是名声在外。

在说远一点,当初萧清和不也是被人扣上过宠妾灭妻的帽子吗?当然,并不是多严重,反正也是偏爱家中小妾一些。

为此莫老太爷没少给萧清和脸色,甚至还差点和萧清和动手,也是这几年,萧清和突然就醒悟过来了,莫老太爷对此,还安慰不少,起码女儿可以生活的很幸福了,别的他也就不计较了。

在莫老太爷眼里,一般有能力的男人,多少都是有些缺陷的,人嘛,始终是没有十全十美的。

“多谢祖父能体谅我这么任性。”莫隽真的是挺感动的,他也实在是没想到莫老太爷知道了全部的事情,还能这么支持他。

祖孙二人这一次算是推心置腹的谈了一场,莫老太爷也就放心了,不管外头怎么说,但实则莫隽并不是真的断袖就好了。

莫老太爷自然是挥挥手,让莫隽走人了。

只是莫隽刚到自己院门口,就看到莫大太太身边的大丫头了。

莫隽一瞬间觉得有些头大,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反正他知道现在莫大太太找他是准没好事儿的。

但是已经走到这儿来了,也没有退路了。

“四爷,太太请您过去。”那丫头行礼说道。

莫隽其实真的不想去,但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还是去一趟吧。

所以莫隽就跟着那丫头走了。

直接去了莫大太太正房。

也没有通报,就直接进去了,想来莫大太太早就吩咐好一切了。

莫大太太就坐在房里,看到莫隽走了进来,莫隽还是那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而莫大太太心里早就急的不行了。

莫隽走到莫大太太身边,问道,:“母亲,您找我?”

莫大太太站起来,对着莫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莫隽完全傻了,房里虽然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可是莫大太太这举动,实在也太惊人了吧。

莫隽第一个反应就是也跟着跪下了。

主要是实在太吓人了。

“母亲,您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啊。”莫隽跪着,但是很用力的想要把莫大太太给扶起来。

莫大太太哪里肯起来,只是跪着不动,任凭莫隽怎么拉也不肯起来,而莫隽本身也是跪着的,力气肯定就用不上了。

“母亲,您这是要逼死儿子吗?”莫隽脱口而出。

主要是莫大太太这举动实在是太惊人了,哪里就能够给自己的儿子下跪的,这得是到了什么地步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隽哥儿,算娘求你了,你实在不能这么糟践你自己,你如果想要娶萧紫语,娘就是拼了性命也把她给你娶回来,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跟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了,娘给你磕头了,行吗?”莫大太太痛哭流涕的说道,真的要磕头。

莫隽的心脏快被莫大太太给折磨的停止跳动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莫大太太这完全是要逼死他的节奏啊。

“母亲,您先起来说话行吗?”莫隽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先答应我,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莫大太太坚持道。

“我不是刚才当着祖父,祖母的面儿就答应不跟柳梦云来往了吗?母亲还想要我怎么样啊?”莫隽着急的说道。

其实莫隽真的没想到莫大太太的反应这么大,他还真的有些顶不住了。

“你是真心的吗?你根本就是糊弄我们,我说的是你真的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了,隽哥儿,你不是喜欢萧紫语吗?娘答应你,相近一切办法也要把萧紫语给你娶回来,行不行?”莫大太太再次说道。

莫隽这次听到重点了,他怎么好像觉得这重点在萧紫语身上呢。

“母亲,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想对语儿做什么啊?您可不能乱来啊,祖父刚才说过,语儿马上就是羽亲王妃了,您若是乱来的话,肯定是要给咱们家惹祸上身的,而且你不想想语儿是什么人,语儿可是姑母的心尖子,你这是要姑母和咱们家断绝关系的节奏吗?”莫隽满脸警告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萧紫语不好惹,羽亲王也不好惹,可是你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还顾得了这么多吗?只要你能好好的回归正途,哪怕是赔上我的性命也是值得的。”莫大太太直接说道。

对于莫大太太来说,现在儿女才是最重要的,丈夫和她已经离心,而且也绝对没有和好的可能了。

莫大太太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季婉芙是她心中永远的一根刺,她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所以在莫大太太心里,就只有儿女了。

她统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不用她操心,不管是家庭还是仕途,都很平顺,主要是莫大爷原本就是长房嫡长子,从小就是莫老太爷培养的。

完全是按照莫家家主的标准来培养的,自然是各方面都很标准,完全能担得起莫家的重担。

莫芷现在过的也不错,而且前几日,莫芷让丫头悄悄的回来告诉莫大太太,莫芷应该是有身孕了,才一个多月,还没有声张,想等三个月之后才公开。

所以莫大太太也算是放了心,现在莫芷和颜钊的关系看样子也是挺不错的,有了身孕,就更能站住脚了。

最让莫大太太操心的,无非就是这个小儿子了。

原本莫隽也听省心的,虽然在亲事上经历了一些挫折,但是莫隽的年纪毕竟不大,也不是太着急,可是今天莫隽真的给了莫大太太一个重磅炸弹,几乎炸的莫大太太的脑袋开了花,让她整个人到现在还处于崩溃的边缘。

为此,莫大太太连萧紫语都恨上了,对整个萧家都没什么好感了。

虽然严格意义来说,这和萧紫语无关,和萧家也无关,可女人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尤其是受了这么大刺激的莫大太太,更是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讲了。

“母亲,您能不说这种话吗?您知道您的话给我造成多大的压力吗?我说过,我不会跟柳梦云来往了,也不会再做这种事儿了,我说道做到,您到底怎么才肯相信我呢?”莫隽再一次说道,他觉得自己的嘴巴都说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