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偷偷录音!”
盯着沈禾手中的手机,周女士人都傻了。
沈光辉也被沈禾这通骚操作给整懵了。
“对,我录音了。”
沈禾自嘲地说道:“曾经有人说,我是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可怜虫,随便给我一块骨头,我就像个哈巴狗一样能感动很久。”
这话,就出自穆霆蕴之口。
沈禾垂着头,卷翘的长睫毛在眼底投下鸦青色的阴影,挡住眼底悲凉的情绪,她轻声哄自己:“既然爹不疼妈不爱,那我自己爱自己。”
闻言,沈光辉流露出不忍的神情来,但周女士却丝毫不被触动,她甚至还说:“你自己要当舔狗,怪谁?”
是。
当舔狗落得个被挖心惨死的结局,是她自己做的,但这并不代表周女士跟沈光辉就没错。
“周女士,知道你当年对我的所作所为,会有什么后果吗?”
见周女士还不清楚这事的严重性,沈禾贴心地解释:“我国《婚姻法》第21条规定禁止溺婴、弃婴和其他残害婴儿的行为。”
“同时,《未成年人保护法》第52条明确规定,溺婴行为,依照《刑法》第232条的规定追究刑事责任。”
说到这里,沈禾特意歪了歪头,问周女士:“知道《刑法》第232条是什么吗?”
周女士张了张嘴,答不上话来。
她又不是律师,哪里知道刑法232条是什么鬼东西?
沈禾说:“《刑法》第232条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10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2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
“只要我去法庭告你,你都会面临牢狱之灾。”
周女士闻言终于色变。“你是什么意思?你还想将你亲妈送进监狱不成?”
“沈禾!你是我生的!没有我哪来的你,你还要反天了?”
周女士其实已经怕了,故意用虚张声势大喊大叫来掩饰她内心的恐慌。
她清楚沈禾是个狠辣性子,把沈禾惹毛了,她真的做得出来送生母进监狱的丑事。
看穿周女士的逞强,沈禾威胁云淡风轻地说:“如果你不想去坐牢,不想你的宝贝小儿子受牵连,我给你两个选择。”
沈禾直接说出她的条件:“要么,今晚寿宴结束后,自己开车去郊区,主动跳进那条小溪流,我准你上来才上来。”
“要么...”沈禾脑袋一歪,笑得意味深长,她说:“把你那个传媒公司的股份分我百分之三十。”
周女士想也不想便反驳了沈禾的第二个要求,破口大骂:“我看你是疯了,传媒公司的股份,你想都别想!”
现在是传媒时代下,她那个传媒公司签了七八个流量大网红,可是金疙瘩,赚钱着呢。
周女士哪里舍得交出传媒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闻言,沈禾冷淡地点了点头,摇着手机说:“那么,晚宴后,我在郊区小溪流等着你。”
“你不来,我就去派出所报案。”说完,沈禾扭头就出去了。
盯着沈禾嚣张的背影,沈光辉迟疑地询问周女士:“你真要去跳河?”
周女士翻了个白眼,跺脚骂道:“你怎么不去跳!我能跳吗!我是她妈,我能被她捏着鼻子走?”
“那她如果真的将录音放出去...”
周女士也忧心忡忡。
她说:“百分之三十太多了,我最多给她百分之十。”
*
从书房出来,沈禾穿过走廊准备下楼,路过隔壁的藏书室,瞥见里面站着道人影。
沈禾好奇瞥了一眼,便迈不动脚步了。
一道灰色身影站在藏书室窗户后面,凭窗眺望着楼下的院景。
那人身形颀长,宽阔的肩膀,穿着量体剪裁的西装,却难掩清瘦病气。
可那身诡谲强大的气场,又令人心里生畏。
宋敬呈?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道年轻男音突然响起:“大姐姐。”
身穿一套黑色运动套装的沈谨言,手里捧着一本书从墙角走到沈禾跟前。
他问沈禾:“大姐姐,有事吗?”
沈禾仰头,看着戴着黑框眼镜,但长相斯文俊秀的青年,有些恍神。
这就是他们沈家的医学天才沈谨言,京都A大医学院的明星,未来的医学大佬。
可上一世,沈谨言还没彻底成长起来,就被穆霆蕴诬陷入狱,被判死刑。
听到动静,靠窗的男子也转过身来。
“沈禾。”宋敬呈望过来的目光冷漠孤寂,说话却极有涵养:“需要我出去,腾地儿给你们姐弟叙旧吗?”
冷不丁被宋敬呈点名,沈禾又有种身体酥麻的感觉。
见了鬼了。
她看向宋敬呈,到底还是止不住心里的好奇,问对方:“小舅舅,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敬呈说:“听说今天是沈老夫人生日,我又正好在附近谈点事,便顺道来道贺一声。”
至于他找沈谨言是做什么,则半个字都没提到。
宋敬呈不愿说的,就是她不该问的,沈禾便聪明的没有继续追问。
“谨言。”沈禾指了指沈谨言的运动套装,她说:“今天来了很多医药公司的老板,你待会儿下去的时候,记得换身正装。”
丢下这样一句像是关心的话,沈禾就走了。
沈谨言神情莫测地望着沈禾刚才站的方向,眼底闪过深思之色。
身后,宋敬呈突然说:“你这大姐姐,不是跟沈家兄弟不和睦?可我看,她对你们这些弟弟似乎不错。”
先前,沈谨言和宋敬呈一起站在窗边说话,恰好看到了沈禾在大门口给沈斯里整理领结的那一幕。
沈禾以前回沈家,对沈家人都是爱搭不理的态度,今天的确有些反常。
沈谨言回头冲宋敬呈礼貌一笑。
他略显严肃地讲道:“宋先生说笑了,那都是外面的传闻。沈禾是沈家唯一的女孩子,与我们关系一直都不错。”
沈谨言虽然年轻,却懂得家族名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就算沈禾真的跟沈家不合,他也不会对外人说半句沈禾的不是。
明白沈谨言这是在维护沈禾的名声,宋敬呈笑了笑,颇有些欣慰地说:“你这孩子,很不错。”
他很欣赏沈谨言这样的性格。
沈谨言则说:“楼下那位穆三公子,是宋先生的外甥吧,他的优秀在我们同龄人中,都是耀眼的。”
听他提到自己那个外甥,宋敬呈笑容淡了几分,他说:“你们擅长的领域不同,还是你们搞科研的孩子,心思更纯粹。”
沈谨言闻言也没辩驳。
他合上书籍, 塞回书架,回头对宋敬呈说:“宋先生,关于你的诉求,我会跟老师传达。”
“另外,也要感谢宋先生登门祝贺奶奶她老人家的大寿之喜。”说完,沈谨言做出送客的架势来,“我送宋先生出去吧。”
被下逐客令,宋敬呈也不生气,“那就麻烦了,还是从侧门离开吧。”
宋敬呈不想透露行程,沈谨言便送他从侧门出去。
从沈家侧门走出去,站在巷子里那棵樟树下,宋敬呈突然回头朝三楼那个小书房看了眼。
一墙之隔,隔音再好,宋敬呈也听到了沈禾跟沈光辉夫妇的对峙过程。
他很意外沈禾竟然有那样曲折坎坷的身世。
但,更让宋敬呈在意的是,沈禾似乎变聪明了些,性格也强势了许多。
能让一个人短时间迅速成长起来,说明这人在这段时间内,经历了一些重要的变故。
沈禾的经历,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