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直接趴在地上签的字，签完了几张纸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把其中一份交还给齐牧，眼神却一直望着白芍。
女子疯疯癫癫的样子吓坏了一众医护人员，也不敢去扶她，她想要干什么都满足她。
不光是她，其他家属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不行，我不行！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乖孙你帮奶写，把我们全家人的名字都写上去，我按手印。
你快写啊！你写啊，你爷还等着救命呢！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我打死你…”
……
不远处还有五六个人看到这一幕。
为首的人脸色很难看，沉声训斥另外几人，“看你们惹出来的好事！”
白芍看向说话的人，即使隔着距离，身边声音吵闹，她也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看来这就是张启说的那位大官了，果然挺大的，身上的功德也特别厚，可把白芍看心动了。
乔至明察觉到有视线落在他身上，寻着方向看去，对上一双漆黑幽暗难辨的眸子。
被发现白芍也没有惊慌，平静的移开视线，暗叹可惜，再看也不是自己，还是先把眼前的韭菜割了吧。
确认都签字后，张启接过齐牧背着的药箱带着白芍进去里面，在他们的目光中厚重的房门又重新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哟！
祸害得不轻呢。
这架势，这波功德她拿得不亏心啊？
“哎哟喂，嘛呢这是，我当时走的时候可还好好的。这痕迹，电击了还。哎哟这血没少抽啊这是，都成马蜂窝了。
嘿哟，好家伙！记得这位我走的时候控制得好好的，怎么都烂到着了。”
在张启夸张的语调中，里面负责监护的几个医生，都抬不起头。
“张骞呢，他就这么由着你们胡来啊。”
张启进来这么些时间，都没见到张骞，还以为人在这里，结果也不见人。
“张院长被安排去出差了，就在专家来的第二天。”
医生这个‘被’字说得很微妙，‘专家’二字更是很有深意，让人浮想联翩。
就说呢，原来是被排挤了，他可是把这小子看得透透的，风光霁月的外表下可是藏有一颗八卦的心，怎么会错过这场热闹呢。
这边白芍已经打开箱子配好药剂，拿出空心针，将空心针浸泡在药剂里，确保空心的地方装满药剂。
等人消毒好，就在床头写着张卫平的男人头上下针。
病灶在头部，上面还有他们之前手术过的伤口。
用她的眼睛看进去，小半边头骨碎成几块，被钉子固定拼装上。
里面的脑组织缺了一块，在她眼中清晰的看到萎缩断了好些根神经，不接上这人就成植物人了，根本醒不过来。
白芍运起灵力，控制药液流进神经萎缩的位置，有药液的温养，萎缩的部分重新恢复活力。
白芍只把主要的几根恢复，太细致的东西灵力控制得就越吃力，白芍可不会把灵力都用在这里。
“最迟明天早上就能醒来，好好养着吧，肯定是不能恢复如初了。”
剩下的一个糖尿病晚期，双腿腐烂严重，还伴有其他并发症。
一个心脏病，身体孱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本就不是能治愈的病，现在被一通折腾，更加虚弱了，都不能保持清醒的状态了。
白芍上手治疗。
忙完，白芍一一交代。“这人双腿截了吧，没用了，要是第一次安排治疗的时候有他，那时候还有的治，现在没用了，其他的后续慢慢恢复吧。这个也没事了，后续自己观察吧。”
等白芍出去后，众人的眼神都落到她身上。
由于白芍能活就万事大吉的原则，给家属解释的工作张启主动揽在身上，把她笼统的话润色了一下，一一给家属交代并安抚，直到看到家属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
他真怕白芍不清不楚的话术，可别真把人给整疯了。
庆幸过后一个老太当场揪着一旁的孙子就走，“你个不孝子孙，你爷这么疼你，你却要让他受这么大的罪，怎么不把你自己的腿给截了呢。
回家后自己收拾东西申请去大西北服兵役吧，你这样害群之马都能踩着亲人的血给自己谋前程，可不敢让你上位，我怕你做出什么危害国家的事，以后我们家的资源不会再给你提供你好自为之吧。
要是有良心等我们死后就回来参加我们葬礼，其他时候就不用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她这话等于是把人逐出家门了，也有指桑骂槐的成分，因为她眼睛死死盯着军装几人的方向，直直对上其中一个人，恨不得将人扒皮抽筋。
害群之马说的就是他，要不是有她家老头他能晋升得这么快吗？看不见她老头疼得死去活来吗？
中间明明有这么多的机会为什么都没把她老头算在其中。
……
“还有我父亲！白老师，还有我父亲，可不能不管我父亲啊。”
白芍要走的时候冲出来一个人，胡子拉碴，身上没穿军装。
倒是差点把他给忘了，这还有一茬韭菜呢。
这回男人干脆利落签字，都不带犹豫的，他过够冷眼，部队把他劝退。
周围人对他落井下石，转业后的单位处处受人排挤，家里争吵不断，那个女人还闹着要离婚，女儿也叛逆不着家。
他真是过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