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空气依旧干冷,凛风依旧。
当然,对于乌图玛等人来说,并不是这样平常的。因为,昨夜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事儿对于他们来说,这是赤裸裸的耻辱!是对上天尼玛天神的亵渎!
卑鄙无耻的大康人竟然趁着他们欢乐饮宴的时候,穿越两军封锁线,跋涉三、四十余里的路途,来到他们的营地,不仅放了一把火,烧毁了一批粮草,还将他们的战马杀死了一批。
这是什么?
这是奇耻大辱。
这是自己为将生涯的一个污点。以后人们提起就会说:
“咦~那个谁谁谁的,叫做乌图玛的那个将军,在某场某场战争里被大康人阴了一把呢。”
“啊?真的吗?”
“嘿...绝对保真!”
这场面,想想都难受。
这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
于是乎,缓过气来的乌图玛闯入南卡多吉的营帐,生硬地下达了命令。
那就是后天准备好就进攻!
进攻,碾碎大康人!
后者拉得有些虚脱了,他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惜字如金:“遵!”
而另一边,方贤军目光复杂地看着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玛卓和郑三。
气氛凝滞,连空气中都仿佛凝结出阴沉的水汽来。
“啧啧啧,不愧是吐蕃战神玛卓将军和大康第一陌刀手郑三校尉啊,就是厉害。本帅佩服无比。”方贤军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
“听闻二位昨夜带队,烧毁了三座粮仓,顺带手毙杀了五六十匹敌战马,可谓是战功赫赫啊。”沈公公也似笑非笑:“不若咱家修书上达天听,为二位请功如何?”
周牧枫也认真点头:“沈公公所言甚是,不若让二位将军率领偏师一缕罢,我看小小的校尉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看了。”
二人冷汗沁下。
他们终于回过味儿来,昨晚上是玩嗨了。
“咚”
方贤军一锤擂桌,吓了众人一跳。
“说啊!”
他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愠怒了,大声咆哮:“你们可真行啊!郑三,告诉本帅,昨日你们的周总教是如何跟你们说的?”
郑三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见机行事但见好就收,随意整点活儿便可。”
“咚”
方贤军又是一锤。
桌子的hp-10。
“那你们做到了吗?好家伙你们是直接用一根沾了冷水的棍子捅了他乌图玛的腚眼子啊,这他能忍的话我愿称呼他为天下第一龟男了。”
“本帅还以为你放把火就完了,你们倒好,给本帅开了个大眼啊。”
他转移目标:“玛卓你呢?郑三去斩马你怎么不拦着他,你就看着他发疯?”
玛卓深吸一口气,低声哔哔:“内个...此计乃末将所提出的。”
好家伙,卧龙身侧必有凤雏了属于是。
方贤军完全失去了骂人的欲望,他将几人招呼过来:“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了。”
他展开舆图:“如今尔等已经激怒了敌军,看来他们可能要在明日或者后日发起进攻了。”
为什么不是今日。
废话,你特么吃了泻药还能马上领兵作战?
你超人啊?
“玛卓将军,你做好准备,跟愿意阵前投诚的人在接触一次,我等必须确保有多少人能够加入我方。”
玛卓面色严肃地点头。
昨夜是玩岔了,今天他必须体现自己的价值。
“二郎,你的那热气球今日能升空侦查否?”他扭头询问。
周牧枫点头:“若是风向允许,某家会差人的。”
方贤军点头:“若是吐蕃人有意进攻,我等也许列阵迎敌才是。”
演戏归演戏,但是对面的人真的打过来了也不能不迎敌。
“沈公公,我等援军何时能达?”方贤军扭头朝沈公公询问。
后者苦涩摇头:“虽然圣上有所准备,但是没有圣命,无人敢调兵。”
说来可笑,他们能得到的兵源居然是那些可能会投诚的吐蕃人。
“兵刃甲胄呢?”
一名负责此事的校尉连忙回复:“俱全!粮草亦然。”
方贤军点头,目光深邃:“本帅未经历此等战事,指挥调动略有生疏,亦有欠妥之处,还望诸位精诚合作,共克强敌。”
“待到我等饮马逻些城,本帅亲自给诸位斟酒!”
“大康,万胜!”
方贤军做了战前动员。
惹了大祸,坏了方贤军、周牧枫二人部署的玛卓和郑三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郑三的任务是顶在最前方,他们是第一道利刃。
而玛卓会在今夜带领自己的人再入吐蕃大营,劝降与自己相熟,也不慢乌图玛的人。
周牧枫裹紧了身上的衣裳,俯瞰吐蕃大营。
此时已是百八丈的高空,风向适宜,将他们吹往吐蕃大营的方向。
几根手臂粗的麻绳拴着他们的吊篮。
热气球是没有动力的,它唯一的动力来源是风。
风去哪儿你去哪儿。
周牧枫,方贤军,沈公公三人站在吊篮里,俯视大地。
在他们的视野里,现在的吐蕃大营里人潮接踵,大批粮草开始调动。
经历过喷射战士般的考验,乌图玛似乎没对此事有什么反应,该吃还得吃。
好像他将此事归结为偶发事件。
事实也是如此,就他们吃了那个粮仓的口粮才下泻的,其他士卒吃了一天都没啥反应。
虽然拉的挺狠,但是他们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平时他们偶尔也时不时喷射一下。
封建时代,古代社会寿命短暂,动不动拉一下很正常。
喝脏水,吃生肉都不是什么事儿。饭前便后不洗手也不算什么。
乌图玛权当自己倒霉,一不小心吃到了坏的口粮,正巧碰到大康人夜袭。
“好家伙,这布置,今夜那玛卓想要进入不容易了。”
乌图玛虽然刚愎,但是不蠢。大康人都摸到自己脸上了,惜命的他自然是要大力部署防御了。
至少剩下的粮仓不能再出事了。
沈公公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里的单筒望远镜。
这老阉人仗着自己武艺高超,蛮不讲理地将周牧枫亲手研磨制成的单筒望远镜据为己有。
他现在像个五岁零五百多个月的宝宝,兴奋地偷窥(叉掉)刺探着敌军的动向。
“诶哟?狗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也不知羞耻?”
他恨恨地一锤吊篮,搞得整个吊篮一个摇晃。
周牧枫不由得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