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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斌不敢应答,可是这副心虚的样子,众人哪里还不明白。

元和帝愤怒的将手中的婚书聘书扔在地上。

“堂堂状元郎,竟然做出这样抛妻杀妻之行,怎堪为我朝吏部官员。”

郑知衡此时继续说道:“陛下,林氏到了上京之后,去寻了太师府,而此时,钟斌已经娶了太师的女儿白氏,但钟斌怕被人说闲话,于是就将林氏贬妻为妾,让林氏进了府。”

周彦知道,他不能在说话了,钟斌已经保不住了,只是如今郑知衡这般行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钟斌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林氏进府为妾,白氏嫉恨,于是时常打骂,更是在林氏有身孕之时,诬陷林氏与府中马夫有染,将腹中六个月的胎儿打落,随后,砍断了林氏的四肢,最后林氏身亡。”

此时大殿上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

钟斌满脸都是无谓。

片刻后,郑知衡定了定心神继续说:“臣并非胡说,这些事都是臣找到钟斌的外室,也就是当年白氏身边的侍女幼玲所说。”

郑知衡将幼玲的口供递交给小内监,“幼玲原本是白氏的陪嫁,样子与林氏有几分相似。自从林氏死后,钟斌常常看着幼玲的脸发呆,白氏心生嫉恨,想要杀死幼玲,幼玲聪慧,假死脱身。只是白氏不知道,是钟斌将人救起,更纳为外室。”

钟斌此时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暴露了,再无回旋的余地,不知道为何,此时竟然松了一口气。

郑知衡将最后一人的口供递给小内监,“陛下,这是最后一份口供,便是那黑心的邪道口供。白氏在林氏死后因为惧怕时常做噩梦,于是找来这邪道做了一个镇压之法,便是将林氏的头颅砍下,并着四肢的前半截,一起埋在了地下,做成了一种让亡魂不得滋扰加害之人的阵法。”

郑知衡说完之后,掀开衣摆跪下,“陛下,我朝素来待人宽和,女子亦可提出和离,钟斌先是娶林氏进门,后为了攀附太师府,娶了白氏,又将林氏贬妻为妾。白氏杀害林氏,钟斌不敢言语,更是与白氏一同动手,此等狼心狗肺,不仁不义之人,如何能做我大熙官员,臣恳请陛下降罪钟斌!”

众位大臣纷纷下跪,“臣等恳请陛下降罪钟斌!”

皇子们都站在原地,沈致礼并非下跪,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臣的妹妹今日清晨告诉臣一句话,臣原本不知道什么意思。可是听了郑大人所言,臣认为此时说出这句话,确实很适宜。”

元和帝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又听到是沈今昭所说,便问道:“什么话?沈卿只管说便是。”

“镇压之法乃是邪术,若是有人做了这邪术,怨气升起,便会有碍国运。”

沈致礼一说完,元和帝一直努力压制的怒气,在此刻终于爆发了。

“放肆!”

众人立刻噤声,再不敢言语。

“嘻嘻。”

一个不合时宜的笑声响起,众大臣不用看都知道是周琅,除了他,也没别人敢在朝堂上笑出声音。

“父皇,儿臣觉得吧,这个钟斌实在是罪大恶极,竟然如此对待供他念书赶考的妻子,还攀高枝儿。”周琅转了转扇子,晃悠的走到钟斌的面前。

“不过父皇,儿臣觉得吧,这个钟斌竟然能入白太师的眼,那他这个状元不会是白太师的功劳吧?毕竟这泄露考题的事情白太师他老人家可是做了几十年呢。从那年他是监礼官开始。”

周琅用扇子挑起钟斌的下巴,“钟大人,你说,本王说的对不对啊?”

钟斌甩开周琅的扇子,“殿下,我承认我确实辜负了林氏,可我能考上状元是我自己的能力,与白太师无关。”

周琅将扇子在钟斌的官服上蹭了蹭,嫌弃的说道:“谁信啊。扯淡。”

周琅走到周彦的面前,“二哥不是很认可钟大人的嘛?如今怎么不说话了?”

周彦瞪着周琅,周琅却耸耸肩,“二哥,你的眼神好可怕啊。哎呀,我好害怕。”

说完,快步走到周翊的身后,“老七你看,二哥的眼神要杀了我呢。”

周翊拼命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这个四哥确实是个妙人啊。

元和帝叹气,“胡闹。”

看着钟斌,元和帝说道:“钟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钟斌跪在地上,双手交叠,“陛下,臣虽然贬妻为妾,让林氏受了委屈,但臣并没有杀人,动手的是白氏,臣只是没有阻拦。”

郑知衡知道钟斌会如此反驳,毕竟所有人的证词上都没有说钟斌是直接动手之人。

而且昨晚,他收到了沈今昭的信,告知他,不必与钟斌对峙无谓之事,不管钟斌有没有动手,他做不成这个官是必然的了。

所以,郑知衡此时并未争论什么。

元和帝看着钟斌,面色凝重,“郑卿所言,骇人听闻。白氏为主犯,秋后问斩,钟斌虽然没有亲自动手杀人,但是你找来邪道,行镇压亡魂之术,有损国运,罪行无可抵赖。现,贬去吏部员外郎一职,令流放三千里,永不许回京。其他从犯郑卿按律严惩。”

“是。”郑知衡回答。

钟斌微微一笑,“多谢陛下。”

钟斌被人押下去。

众大臣赶忙称赞:“陛下圣明。”

元和帝深吸一口气,“诸位还有何事要奏禀?”

周彦此时站了出来,“儿臣有奏。”

元和帝看向周彦,“瑞王,你有何事要奏?”

周彦上前一步,神色十分郑重,掀开衣摆双膝下跪,“儿臣要奏长明侯沈致礼通敌叛国,蓄意谋朝篡位,还请陛下明察。”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寂静。

元和帝的微笑怔在脸上。

沈致礼十分淡定的站在原地,连一丝慌乱都没有。

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就连呼吸都放缓了一些。

元和帝看着周彦,问道:“可有证据?”

周彦取出一沓纸,“此乃沈致礼副将证词,还有与夜川主君的往来信件。请陛下查看。”

元和帝面色难看,但还是挥手,让周正将口供拿上来。

看完了证词口供,和往来信件,元和帝什么都没说,将东西放在一边。

“长明侯。”

沈致礼淡然的走出队伍站到正中央,“臣在。”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沈致礼只是欠着身子,并未下跪,“臣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臣虽然身为北境镇守之臣,但之前因为臣年幼,带兵统帅并非臣的强项,所以祖父一直将臣待在身边学习兵法,这些年臣踏足北境的次数用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臣连夜川主将都不认得,更遑论夜川主君了。望陛下明察。”